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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氣定神淡地看完了,姜青寧給他寫的足足兩頁紙的計劃。 有些意外,看來也是他小瞧姜青寧這只兔子了,外表看似天然呆,行事考慮卻很周全。 姜青寧的這份計劃,與蕭徹自己所準備做的,基本相投。 “馮護衛那邊,就需要殿下去下令。”姜青寧寫,“他武功高強,這件事也只有他能辦成。” 蕭徹點頭,寫:“好。” 姜青寧又在紙上給蕭徹講了其他細致的打算,寫:“殿下都記下了么?” 蕭徹看著姜青寧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晃神,一切只待他翻身之后,與姜青寧水到渠成。 他會將自己所有偽裝都撕下來,向姜青寧坦露真實的自己。 蕭徹寫:“嗯。” 兩人不知不覺從中午呆到了下午。 姜青寧見自己已經將所有的事都給蕭徹交代仔細,他也該回去用功讀書了。 姜青寧剛起身,卻忽然感覺蕭徹拉住了他手臂。 他猝不及防,又猛地坐了回去,身體傾斜,歪靠在了蕭徹身上。 姜青寧茫然地看著蕭徹,蕭徹忽然伸手將他擁進懷里。 姜青寧被迫下巴抵在了蕭徹肩上,蕭徹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沁入他鼻中。 “殿下?”姜青寧一臉迷茫。 蕭徹閉眼,靜靜感受了一會兩人相擁的感覺,終于將他松開,裝模作樣地在紙上寫:“幸好有你在身邊幫我,謝謝你。” 姜青寧被人感謝,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坦白寫:“殿下不用謝我,其實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蕭徹笑了,寫:“我知道,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未來。” 兩人目光對視著,空氣中曖昧上升。 姜青寧收回目光,鄭重地在紙上寫下承諾:“我定幫殿下得償所愿。” “那我明日再過來。”姜青寧寫完起身。 蕭徹點頭。 回去的路上,姜青寧總懷疑蕭徹最近是不是得了眼疾,否則怎么看自己時的目光那么不對勁。 還有蕭徹的話,也讓他覺得奇怪,可想想又覺得好像沒什么問題,蕭徹說他們有著共同的未來,這句話也是沒有一點毛病。 助蕭徹翻身,然后他們就可以過上各自所希望的生活,這不就是他們共同的未來么? 姜青寧沒再猜疑什么,回去后一邊讀書,一邊等待著宮里那邊的消息。 …… 時間很快,幾日之后。 宮內頻頻傳召太醫。 永安帝眼下烏黑,他手扶在龍椅上,聲音干啞問:“愛卿可看出來了,孤到底是得了何病?” 太醫跪在地上搖頭,請罪道:“恕臣無能,實在是無法看出。” 永安帝滿臉的困倦,他揮揮手,心煩道:“退下罷。” “唯。” 太醫離開后,永安帝揉揉眉心,對一旁的來福公公問:“來福,你說說,孤這是怎么了?” 來福心一驚,忙跪地,結結巴巴道:“這……這奴才怎么敢妄言呢?奴、奴才不通醫術,實在是不敢胡言啊。” 永安帝瞥了眼跪在地上發抖的來福,沒好氣道:“起來,孤最討厭就是你這幅膽小甚微的樣子。” 來福從地上起身,滿臉討好地站在一旁。 永安帝這幾日都沒精力再去理朝政,將政務交給輔政大臣們之后,就讓來福扶他去榻上休息。 來福給殿里點了安神香,又給殿內做好通風。 永安帝躺在榻上沒一會就睡著了,可卻還是沒辦法真正睡好。 他入睡后沒一會,就又看到了那個嬌艷明媚的燕妃。 她停立在花叢中,正彎腰捧起一朵牡丹,低頭嗅了嗅,回過頭天真爛漫朝他問:“陛下你說,我與這花,誰美?” 不等他回答,那個天真至美的女子便已經蹦跳著過來,湊到了他跟前,笑著撲進他懷里,指著遠處花木驕縱道:“我要陛下將這院中其他的花都換成牡丹。即便陛下的花院里,其他花再千嬌百媚,也不及牡丹的富貴華美。” 他寵溺地望著眼前驕縱、有持無恐的美人,那便是長安的第一美女,是他一眼鐘情的女子,他伸手渴望將女子擁入懷里,想答應她,好,孤的花院里,以后便只種牡丹。 “孤的心里以后也只有你一人。” 永安帝猛然驚醒,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珠。 他坐在榻上喚來福:“扶孤出去走走。” 來福忙小跑過來,擔憂問:“陛下這是又……” 永安帝下了榻,聲音發啞道:“孤又夢到了燕妃。” 來福便閉口不敢再多言。 宮里老人皆知,那燕妃便是永安帝身上的一道逆鱗,是他心口的一道刺,誰也不敢輕易多言。 來福扶永安帝來到御花院里,此時正是牡丹盛開的時候,整個御花園里,全都是牡丹,花朵艷麗,花容千嬌萬態、富貴華美,十分壯觀。 “這是她最喜歡的。”永安帝忽然自語道,心中一陣發悶,悶悶地疼。 “陛下要不坐下來歇歇?”來福道,他看出來永安帝此時神態困倦。 “那便坐坐罷。”永安帝被扶著坐在花院中的亭子里。 他望著院中的牡丹,神色恍惚,足足坐了大半晌,到了午膳時間才回去。 又幾日過去,永安帝召遍太醫,也吃了不少湯藥,卻依舊是沒治好他這段日子的睡魘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