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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鳳知道,宛瓏是怕她不當一回事,才反復強調連她都要提防。假如她真能做到,宛瓏便不怕她在別人手中吃虧了。 宛鳳不理她,轉而說起了其他事:“好些名聲響亮的家伙都不靠譜,也不知那些名氣到底是自己一刀一劍打下來的,還是花錢讓人吹出來的,不過里邊有幾個佼佼者我到現在都沒見過,看著像是稍微靠點譜的?!?/br> 宛鳳口中的靠譜與不靠譜再好分辨不過,只要是聽到她美名便匆匆趕來看的,那定然是不靠譜的,而聽見她美名卻不為所動,不急色的,便勉強可以稱為靠譜了。 這方法自然粗糙,也偶有誤判,可大部分時候都很管用。畢竟真正醉心武學的人不為外物所動,而最后能出人頭地的也往往是這種誠于己道的人。 宛瓏笑問:“是哪幾家?” 宛鳳作為門中赫赫有名的弟子,和她這種存在感低微的弟子所能出席的場合不同,她一時不知哪幾人躲過了宛鳳的嘴巴。 宛鳳見她不知,得意洋洋地一一道來:“……最后一個,便是此間主人的得意弟子,天域山謝王衣?!?/br> “謝王衣?”宛瓏聽到最后這個名字,笑了笑,道:“他現在是謝狂衣了?!?/br> 宛鳳不知道這個熱鬧,連忙發問,宛瓏這才將外邊發生的事告訴她。 聽完這猖狂至極的處事,宛鳳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好半晌才道:“這人是不是不知道留人一線?” 宛瓏道:“未必不知,興許只是太過心高氣傲,不愿為人留下一線?!?/br> 宛鳳倒不排斥,只是有些好奇:“那他得厲害成什么樣?便是jiejie也沒有這樣將事做絕過呢?!?/br> 宛瓏卻想,她是做過的,不過只在報死仇的時候罷了。 宛鳳便是那樣對謝狂衣起了興趣,宛瓏卻興致缺缺,顯然對這種行事張狂,不留余地的作風沒有什么共感。 剛過易折,有時他的刀再利也沒有用。 宛瓏是那樣對宛鳳說的。 宛鳳沒想過宛瓏的話會一語成讖,而且謝狂衣不是一個人赴死,他從她身邊搶走了宛瓏。 那時候的宛鳳不知道,也不在意,所以她去見了謝狂衣。她去的時候不巧,謝狂衣正在練刀,她想看看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刀是什么風采,便想進去看一眼。 雜役弟子攔住她,好心勸她等謝狂衣練完刀再見他:“大師兄脾氣不好?!?/br> 宛鳳問:“他會殺天域山的客人嗎?” 雜役弟子支支吾吾,謝狂衣雖狂狷,但先前也只是羞辱一番來客,到底沒有殺人見血呢。 宛鳳便笑:“既然死不了,那我就要試一試了。” 雜役弟子看著她笑,一時忘了攔人,宛鳳便這么光明正大地進去了,然后看見了所謂第一刀的風采。 她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沒有看見謝狂衣的臉,回去后卻對宛瓏道:“若真要嫁給天域山的人,這個謝狂衣也不是不可以。” 那一刀確實驚艷,但凡習武之人,便沒有不感嘆驚訝的??赏瘌P不是武癡,不至于看了一刀便愛上謝狂衣,她只是在有限的選擇中勉強挑了一個最適合的。 后來師傅尋她,提起婚事,果然點的是謝狂衣的名字。 宛鳳原本想點頭,宛瓏卻對師傅說,可以不推拒,但要再看看。 宛鳳的頭便沒有點下去,她自然是一切都聽宛瓏的。 師傅離開后宛瓏把她罵的狗血淋頭,因為她與宛瓏提及謝狂衣不過三日,還沒等宛瓏將謝狂衣秉性看個清楚,她便敢應下師傅提出的婚約! 宛鳳被罵的嘴巴高掛,有些委屈:“又不是馬上要成婚,若他人品有暇,再辭去婚事也來得及啊?!?/br> 宛瓏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把宛鳳養得太好,以至于她太過天真。宛瓏頭腦一靜,對宛鳳冷笑一聲,宛鳳被她笑得頭皮發麻。 宛瓏道:“你這一嫁,不是你和謝狂衣的婚事,是神女峰和天域山的婚事。若沒應下,便是有了默契也有轉圜余地,一旦應下,除非謝狂衣犯了大錯,否則你們的婚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宛鳳猶疑道:“什么樣的錯算大錯?” 宛瓏道:“殺師一流。” 宛鳳吃驚道:“那豈不是根本退不了婚的意思?” 宛瓏又冷笑了一聲:“所以你說話小心些,別仗著師傅對你我有點溫情任性,真將她逼到極處,她也只能選擇神女峰?!?/br> 宛鳳知錯,再想起謝狂衣,突然便有些頭疼了。 見她知道怕了,宛瓏才又軟下來:“你也不要太擔心,謝狂衣這人優點與缺點一樣分明,你若喜歡他,也不是不行,只是在那之前還是相處一段時間最好。你從小便不定性,我真怕你看他一眼覺得喜歡,看第二眼又覺煩了?!?/br> 宛鳳有些心虛,后來行事間便有些避著謝狂衣,不想看見這位第一刀??蓛扇艘粋€是神女峰首徒,一個是天域山首徒,想要不見面哪有那么容易? 到底還是猝不及防地見了面,謝狂衣看她一眼,沒有與她說話,只微微頷首便擦肩而過。 宛鳳方才放心一點,便見一群女俠圍上來,問她與謝狂衣有何交情,說他平日眼高于頂,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另眼相看,她是第一個。 宛鳳習慣了被人青眼有加,并不如何榮幸,只覺麻煩,等她皺著眉頭回到住所,果然見到師傅,師傅說,這樁婚事謝狂衣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