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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樣來看,周象又確實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 謝連州對他道:“也許真正的寶庫不被打開比較好。” 周象立馬問:“為什么?你不好奇里邊是什么樣子嗎?” 謝連州搖頭,道:“你說,外邊這么多的金銀財寶,只用最簡單的機關隨意守著,里邊費盡心思藏著的,會是什么東西?” 周象第一反應:“更多的錢,多很多很多的那種。” 謝連州點點頭,又道:“或者是別的見不得人的東西。” 周象微訝,但想了想,也覺得不無可能。 謝連州道:“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看見了,擁有了,或許都不是好事。” 銀子多到一定地步,就是要人命的東西了。 周象一時無法反駁。 謝連州道:“走吧,剩下的東西,就讓太平道人和宋瑛去煩惱吧。” 周象有些戀戀不舍,卻還是點了頭,他還是像從前一樣,深深明白,自己既然不聰明,便該聽聰明人的話。 謝連州帶著周象退出密道,來到大殿前,他對機關暗巧并不了解,不知道要怎樣將其重新關上。 最后還是周象研究了一番,帶著些微遲疑:“只要能把印章取出來,這個密道的門應該就能重新關上。” 他并非此中高手,只是多有涉獵,難免帶點不確定。而且這印章并不好取,若是不小心損壞了一些,未必還能再打開這個密道。 謝連州終歸還是用內(nèi)力吸取出了陷入機關內(nèi)部的印章,密道的門又轟隆隆地合上。 周象看了他一眼。 謝連州知道,他是看出他當初使得這一下功法像什么了,只是到底沒有說出口。 兩人最后將昏過去的道人身上的繩子解開,便離開這座小觀。 第34章 卿本佳人(上) 謝連州終于見到了太平道人。見了真人謝連州才知道,?那具尸體同他易容得有多相似。 朱雀使果然手段不凡。 而以他的手段,如今既跑出了太平山莊,以后便不會再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畢竟太平山莊背后的情報網(wǎng)如何運作,?他心中也略知一二,想要躲開并非一點辦法都沒有。 太平道人笑瞇瞇地坐在上首,好像只是一個尋常便能看到的和藹老者。 謝連州看著他,?尚未開口時,周象便喊了聲“祖父”,?老老實實地走上前去。 太平道人看了眼周象,雖說他預料到周象一旦出現(xiàn),身份便藏不了太久,卻沒料到,他會在謝連州跟前這樣坦誠。 太平道人再看向謝連州時,面上的笑意更大了,?他讓玄武白虎二使先將周象帶走,?有心想同謝連州單獨對話。 若換作其他人,?白虎使定然不放心大傷未愈的太平道人同其單獨相處,可他目光在謝連州身上頓了頓,?便沒有一點遲疑地同玄武使退了出去。 太平道人對謝連州道:“朱雀使名為傅萱,十多年前曾有一個名號,?喚作‘無面郎君’。他武功不高,但因為行蹤詭秘,?很難防備。” 十多年前,怪不得謝連州沒有聽說過傅萱的名號。 謝連州問:“他作惡多端嗎?” 太平道人并未直接作答,只道:“我若將所有惡人都擋在門外,便擋不住真正的惡人。” 謝連州明白,就像他從前想的那樣,?一個掌握情報的江湖勢力,是不能太正派的。 太平道人道:“但我可以保證,他入太平山莊以來,沒再做過任何壞事,當然,除了我自己這一樁。”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謝連州道:“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敢信他?” 傅萱能易容成別的人,便能易容成太平道人,他不相信太平道人沒有想過這一點。 太平道人道:“立約時,我讓他服了藥。” 他并非一味心慈手軟之輩,該有的牽制手段一個不少。 “只是相處這么多年,人非草木,難免有情,我不想再用藥物來控制他,又不敢輕易放手,便生出試探之心。我讓他在外‘意外’聽到有關解藥的消息,想看他會作何反應。” 謝連州道:“他打聽了,尋到了,吃下了,但在那之后沒有做出任何異常舉動,仍履行同你的交易,一心一意做這太平山莊的朱雀使,對嗎?” 人皆不喜被牽制,若是聽了消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會引起太平道人的懷疑。 太平道人驚嘆地看了謝連州一眼,半是感嘆道:“若非如此,我不會那么信任他,讓他參與到這個計劃里。只是他不知道,他還是太心急了,試探他時用的‘解藥’只能強身健體,真正的解藥炮制起來太過繁瑣,我那時讓人開始準備,到如今才剛剛備好,還沒讓他服下。” 而朱雀使自以為碰到一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不愿放過,卻因此錯過了這枚真正的解藥。 太平道人道:“人生的際遇有時候就是這樣,陰差又陽錯。” 謝連州道:“你同我說這個,是為了讓我小心傅萱,對嗎?” 太平道人的眼睛里帶著點笑意,道:“我知道你不怕他,但我想我還是要提醒你,畢竟若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被他記恨。傅萱這樣的人,記仇卻不沉迷于仇恨,你不必擔心他一心找你麻煩,但在能順手為之的時候,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心里還是該有些提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