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微微偏頭，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吐了了出來。兩個小姑娘在出來后再次跑到的夏油杰身邊，一左一右地抓著他。

    上野詫異：這是？

    白瀨給了簡單的解釋：村里有術式的兩個小姑娘，因為術式被當成了怪物，我們就把她們帶出來了。

    聽到這話的上野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七海建人自然不是真的睡著了，他降下車窗看著那兩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夏油杰：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不過我帶著她們可能不能跟你們同車。她們的傷需要處理一下，晚點我會自己回去。

    白瀨：我跟夏油一起。

    夏油杰并不意外，他知道白瀨肯定會留下來防他殺個回馬槍。

    只是他不由得自嘲，原來他的狀態已經差到那種程度？

    上野皺眉：白瀨先生的狀態不好呆在外邊。

    白瀨卻是聳肩：沒事，我不去旅館隨便找個地方窩一晚上，吃的東西夏油會給我送來。我跟孩子打交道比較多，讓夏油一個人照顧兩個小姑娘不放心。七海累了，你帶七海回去吧。

    菜菜子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雖然她還小但她不傻，這個人肯定不是為了她和美美子留下來的。

    七海建人看著這一切有些心累：我自己回去，上野先生你等白瀨學長。

    白瀨：這怎么好意思？

    七海建人：給你準備車也不方便，上野先生送我回去明天還要來接你更是麻煩，我直接坐列車回去就好。

    夏油杰：那就這么定了。出差幾乎都是坐新干線的夏油杰還真沒覺得坐新干線回去是被虐待還是怎么樣。平日里跟白瀨訴苦也真的就跟上野所想，是鬧著玩的。

    在夏油杰的安撫下菜菜子和美美子再次被咒靈含進嘴里，咒靈趴在了小車上，白瀨進了木箱，夏油杰坐在后座的空位上。

    車子出發，他承載著本不應該承載的重量。

    夏油杰看著窗外，忽然想到如果不是白瀨的阻止現在的他應該手上沾滿鮮血，身后是一只只正在吃人的咒靈。

    謝謝。夏油杰低聲說。

    木箱里的白瀨睜開眼，最終什么都沒說。

    上野先帶著夏油杰去了醫院，菜菜子和美美子需要個全身檢查。他們在醫院告別，然后送七海去車站。

    白瀨讓上野給他找地方，最好是偏僻一點，晚上普通人不敢出來比較亂的地區。他們轉悠了很久，白瀨從專門給他留出來看風景的兩個洞洞仔細地觀察外邊，最后才選好地方。

    這里真的沒問題嗎？上野看著這建到一半停工的建筑物有些擔心。其實他更想不通的是既然分開住他還怎么照顧那兩個小姑娘，不過他是合格的輔助監督，這種事不會去問。

    白瀨看著眼前的地方卻是很滿意：行了，你去接夏油。他不放心的補充，給他們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尤其是伙食要好，那兩個孩子應該很久沒好好吃飯了。

    是。最終上野離開了。

    這里正在建商場，為什么停工白瀨不清楚也沒興趣探查，他選這里是因為他看到了里世界的人。

    跟普通人不同，跟咒術師也不同，里世界的人身上有一份獨有的氣質。

    白瀨很熟悉，絕對不會看錯。

    白瀨等了一會，果然上野去而復返，這次給他帶了吃了。

    白瀨接過，吃了，上野終于放心離開，他卻不知道等他把車子開走的時候白瀨也出去了。

    傍晚，上野載著夏油杰以及菜菜子美美子過來了。

    她們兩人都換了干凈的衣服，身上的傷也都處理過，因為夏油不放心經得兩人的同意后跟著一起過來，跟白瀨一起吃晚飯。

    四人進了找個標著閑人免進的工地，在房子里找到了掐著點提前回來正在小憩的白瀨。

    白瀨微微挑眉：我以為只有上野。他咧嘴笑了，怎么，難道說這么快就遇到了麻煩要找我取經？

    夏油杰無奈的笑了：我又不是真的笨蛋，不至于連兩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他當然知道白瀨是為了他才留下的，所以說的話點到為，好了，吃飯吧。

    白瀨提前強調：我可先說，她們需要好好休息，你們兩個今晚別想留下來陪我。

    上野：我也不行嗎？

    不行。白瀨面無表情，你想疲勞駕駛嗎？我們倒是沒關系摔不死但還有兩個小姑娘要跟著一起呢。

    這么一說上野也不好再反駁。

    夏油杰把白瀨的那份放到他面前：這是你的。因為白瀨不方便專門分了一份，他們四人的倒是鋪了一塊布把菜一道道的擺上，不夠告訴我，我給你夾。

    白瀨無語的看著他，再看看右邊的上野，最后視線落在了對面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身上。

    我說夠了啊，不用這么防著，不會讓電流電到她們的。

    夏油杰給他夾了一塊魚：吃飯！

    菜菜子和美美子對視一眼，都笑了。

    飯后又呆了一會，美美子打哈欠后四人告辭了。

    白瀨送人到外邊，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說：趕緊走吧。

    上野先上車，夏油杰開門讓菜菜子美美子坐上已經把木箱拿下來的后座，自己上了副駕駛。

    他看著站在那里的白瀨，稍微有些探究。

    上野：還有什么事嗎？這問話有點小心翼翼，上野總有一種夏油杰身上壓迫感越來越強的感覺。

    夏油杰收回了視線：沒什么，只是感覺好像聽到了兩處電火花的聲音。

    上野：錯覺吧，畢竟白瀨先生的電火花一直沒有停過。

    夏油杰嗯了一聲，也覺得是幻聽了。

    走吧。他發話，上野自然就開車了。

    等到車子完全消失在視線內白瀨回去了，這次沒有去自己休息的地方，而是繞道去了后邊。

    夏油杰不是錯覺，這里確實有另外一處電火花，一只被纏住了嘴電得酥麻不能發聲不能動的咒靈。

    根據他的電力強度和咒靈的承受程度，起碼到半夜這咒靈才會死亡，時間足夠了。

    白瀨從后邊翻出，輕車熟路的避開白天就打探過的監控，溜進了踩好點的倉庫。

    他撬開了箱子，里邊是熟悉的東西槍。這是在擁有術式之前他最渴望的，除了小刀外最常用的武器。

    很多咒術師都走進了誤區，認為攻擊方式不是格斗術就是咒術，以至于忘記了普通人的武器。

    要殺死那些村民而不留下痕跡其實很簡單，用咒術師想不到的套路就好。

    白天他去過那里，即便現在過去留下咒力殘穢也說的過去，當然，前提是咒力不出現在人身上。

    夏油杰會有最好的不在場證明，上野，菜菜子和美美子以及監控。

    而他的不在場證明就是那只半夜才會死去的咒靈留下的咒力殘穢。

    讓夏油杰去殺了那些人，不值得。

    他去殺那些人，不僅僅因為夏油杰，單單是他們對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虐待就讓白瀨覺得沒有任何負擔。

    羊是保護未成年人的組織，只要不是敵對組織的未成年他們都會抱有善意，讓他們發現虐待未成年根本就是找死。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第二天一早，上野刷新聞的時候看到了早間新聞報道關于市區東區的瓦斯連環爆炸事故，他只是看了一眼，跟出來的夏油杰三人說了句早安就收起手機。

    提著早餐的夏油杰坐上了副駕駛，美美子在后座坐著，膽子比較大的菜菜子進了木箱。

    走吧，去找白瀨。

    一行人到達工地的時候發現沒人，喊了一會也沒人應答，夏油杰在建筑物后邊找到了兩種咒力殘穢，他猜測其中之一是白瀨留下的。

    夏油杰摁著眉心：根據另外一個咒力殘穢的濃度來看應該是半夜甚至凌晨的時候有咒靈過來，然后被白瀨殺了。

    他的視線往白瀨的咒力殘穢離開的方向看去，心中一跳。白瀨，昨晚上離開了？

    現在白瀨先生在哪？上野忽然想到了今早看到的新聞拿出了手機，今早上市區東區有連環瓦斯爆炸事故，難道...

    東京咒術高專派人調查，在市區東區發現白瀨的咒力殘穢以及帳的痕跡，推斷白瀨確實下了帳，但因為咒靈過于強大戰斗的時候帳被破壞才引起了sao動。

    家入硝子確認了白瀨在房間留下的電荷消失這個事實。

    第25章

    上野帶著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了高專, 夏油杰則留下來打探消息。

    菜菜子和美美子有些怕，是夏油杰勸了又勸，說明了這里不安全才上的車。

    夏油杰從工地出發，跟著白瀨離開的咒力殘穢中來到了倉庫。看著那些槍支他想到了什么, 一臉震驚。

    然而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開始給白瀨清除這一段路的咒力殘穢。

    他知道白瀨會去哪里，趁著高專的人都在調查瓦斯連環爆炸現場的時候趕往村莊。

    這一段路的咒力殘穢白瀨自己處理了, 毀滅了證據。

    他不需要去下邊的村子驗證就能知道那鴉雀無聲的村子里發生了什么,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之后發生了什么。

    夏油杰去了現場, 窗的人過來了, 對于特級咒術師他們不是一般的恭敬。

    夏油杰：調查得怎么樣了？

    咒力殘穢還在化驗當中，不過....

    不過什么？

    初步斷定，應該是特級咒靈。

    夏油杰閉上眼, 把一切的事都串聯了起來。

    在他們離開后白瀨從工地□□離開, 去倉庫拿槍, 趕去村子把人殺了。

    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沿路回去再處理咒力殘穢，不論是倉庫的還是工地后的, 而那凌晨死亡的咒靈就是他的不在場證明。

    然而他沒想到會碰到特級咒靈，在這里發生戰斗，他都打不過, 解除身上的電荷逃了。

    夏油杰沉默著，也有那么一絲的恍惚。

    真的滴水不漏嗎？不, 白瀨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在替他做這件事。

    夏油杰又想, 如果白瀨沒有做，過了一晚的他還有那么堅定的信念去殺那么多的人嗎？殺了他們后那些人都是臭烘烘的猴子會不會在午夜夢回之際來到他的夢里，攪動他的信念？

    夏油杰更想知道，白瀨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殺死那些人的。

    白瀨確實跟特級咒靈戰斗, 他下了帳，因為手上都是電荷沒法打電話求援，只能一個人想辦法，最后知道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他解除了身上的電荷從這個世界消失。

    不知道他到的是什么世界，跟以前不同，明明時間應該同步的，然而現在卻不是凌晨是黃昏。

    當然那些都不是現在的他需要在意的。

    紅發青年白發大叔一人一槍指著自己，然而他們卻看著彼此，似乎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夕陽橘紅色的光芒照射進這廢棄的古堡，似乎每一個角落都能燃燒起來。

    白瀨：....

    他是進了什么兇案現場？這么多的子彈殼這么多的彈痕是鬧哪樣？難道說是槍戰？黑幫火拼？不過黑幫火拼怎么就你們兩個人，你們的組織難道沒落了只剩下兩個？

    我們有客人了，作之助。紀德看著織田作之助，嘴角的笑容不變。對于他來說這種小插曲并不算什么，根本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他只是個孩子。織田作之助依舊警惕著紀德，雖然不知道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到底是怎么來的，但他覺得這是他和紀德的戰場，沒有牽扯別人的必要。

    他也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白瀨后退了一步：誤會，我只是誤入，現在就走。

    紀德的槍口依舊對準他，織田作之助的槍口卻已經改為對準紀德，兩人還在僵持著。

    白瀨看了一眼，決定就這么溜走。子彈可不長眼，如果被誤傷就麻煩了。

    從窗戶下去。這是來自織田作之助的提醒。他知道下邊有人，樹林里也有人，但是樹林里的人反而更好擺脫一些。

    紀德笑了：你以為他逃得出去？即便只是樹林中留下來的人殺一個人也是搓搓有余，作之助，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這般強。

    白瀨一頓，轉過身扒著落地窗：有埋伏？

    算是。大部分都被他清理了，但確實有一些漏網之魚。

    白瀨回過頭：他是頭頭？

    嗯。面對白瀨的詢問現在的織田作之助沒有不回答的道理。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未來無論生死都平靜如死水，根本不會起任何波瀾。

    嘶啦~電火花閃爍的聲音在禮堂中響起，因為過于安靜，這個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渾身閃爍著閃電的白瀨看著他們：終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他上前兩步，期間踩了幾枚彈殼和子彈：雖然我的體術確實挺差勁的，異能力也一般，但這不代表是個人都能侮辱我吧？

    被特級咒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積壓起來的怒火紀德的那一句逃不出去點燃了。

    白瀨：大叔，二對一你覺得你能贏？

    織田作之助：等等，他的異能力...

    白瀨根本不等他的解釋就沖了上去，他應該慶幸現在跟他組隊的是織田作之助，他的異能力和紀德的異能力產生了特異點，讓兩人的異能力都廢了，這才讓他有了還擊之力。

    白瀨的格斗術在面對特級咒靈的時候沒起多少作用，完全是防御狀態，現在對上紀德隱隱有了施展開來的感覺。

    身上的電量雖然不夠大，但觸電的感覺還是讓紀德分心了。

    也許習慣后就沒什么，但現在的紀德沒法習慣。

    槍聲再次響起，跟織田作之助害怕打到亂竄的白瀨不同，紀德可沒有任何顧慮。

    白瀨沒有拉開距離而是繼續粘著紀德，槍這種中短距離武器在近戰也有一點效果，然而只要打歪槍口就能破解。

    白瀨眼睛一眨不眨，一通亂打，在占據優勢的時候又撤退了。

    他知道這個白毛大叔已經習慣了他的電量和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