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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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少次, 蘇清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好笑。 好好一個年輕有為的男人, 被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蘇清遲疑一瞬走過去在榻榻米落坐, 乖順地趴伏在楚珩腿上。 楚珩接過干毛巾,細致地為他擦拭頭發,頗為享受的樣子:聽秦熾說, 他是小時候為了好養活,家人才給他取了這個女性化的名字, 倒是與我頗像。 不,他不承認, 哪里像了。 蘇清被迫枕著楚珩膝頭,完全一副被主人擼貓的樣子, 提不起興致應答。 幸好楚珩以擦頭發為名,行不軌之事的行徑很快結束, 心滿意足捋了他把頭發放人。 蘇清拿著手機走開,趕緊打電話給陸朗報喜。 他有望接到下一部戲了。 他沒提剛才遇到秦熾的話, 否則陸朗知道秦熾在這,肯定得炸毛。 手機那邊傳了陸朗激動的聲音:太好了清哥,我們又能在一起拍戲了! 蘇清心虛回望, 身后的楚珩垂眸辦公,好似沒聽到。 好了,剩下的事等我明天回來再說。小聲交代了幾句,蘇清連忙掛斷。 是陸不是鹿和一清二白的微信聊天界面彈出來。 蘇清剛要回復,身后楚珩狀似不經意經過,停步:卿卿,誰是二白? 他眼底似笑非笑:說來,卿卿跟我都沒有加一個好友。 那不是他以為他不用微信嗎,每次都是手機號碼的視頻通話。 蘇清懷著沉痛的心情,打開微信掃一掃。 二維碼掃描,驗證通過,備注 楚珩的微信頭像還是系統原始的那個,灰蒙蒙的頭像剪影。 果然這是他新注冊的微信號吧? 只會用郵件等傳統聯系方式的老派男人什么的 蘇清不用懷疑自己了,楚珩那邊在興致勃勃地修改昵稱:卿卿是一清,那我用二楚好了,比較搭配。 蘇清心痛地刪去自己昵稱的最后兩個字。 楚珩視線瞄過來,落在他的頭像上。 蘇清試探出聲:要不頭像也 好啊。 真是秒回 他的頭像是跟陸朗同款的毛筆字做圖,各自龍飛鳳舞寫著他們的昵稱名。 楚珩來了,蘇清不得不把自己的頭像劈成兩半,變成一清。 卿卿。順著低啞的聲線回望,蘇清心臟一悸。 那雙黑眸像是要將他吞噬。 楚楚珩,等、等等他不斷退后,手機跌在軟墊,直到自己退無可退,跌坐在床上,羞恥地手臂擋臉。 身下的榻榻米和床被柔軟無物,滾在上面如浮云端。 身上的男人也如浮云一般,孤絕傲岸不可觸及,可是偏偏緊擁著他的也是他,在愛欲的云海里顛簸。 那身如雪一般罕見的白皙皮膚,看得蘇清目眩神迷。 不必抗拒,卿卿,我們是最般配的,你是我身上抽出的肋骨啊男人的聲音是惡魔的蠱惑,摧毀蘇清僅剩的意志。 他拼命地推拒反抗,換來的卻是細碎的一點呻.吟溢出,迅速淹沒在這個男人帶來的情.潮里。 第二天,蘇清筋疲力盡回了劇組。 陸朗第一個找上來:清哥,你咋換頭像了,連昵稱也改了。 蘇清心累不想說話,可也得勉力解釋:咳,看個新鮮, 哦,這樣啊。陸朗拍走一身惡寒的雞皮疙瘩,松了口氣。 我還說呢,清哥肯定不能啊。這年頭誰還會故意用跟人配對的昵稱和情侶頭像,小學生都不干這種事了,多幼稚啊。 這話讓他怎么反駁 蘇清腰酸背痛又腿軟,在劇組癱了幾天才恢復。 加緊時間將剩下的戲份拍完,很快殺青的日子就到了。 蘇清在一片歡送中飛回江城市。 相較他和郁美靜封時暉等人的儀式隆重,蘇兮的殺青簡直是黯然退場。 直到在劇組的最后一刻,厲海天都沒來探望過她。 片場因此相安無事。 當然能不用再接觸蘇兮是最好,就是少了陸朗的耍寶怪沒趣的。 陸朗早他幾天殺青回了家,如今不知道在哪里浪。 不過不要緊,陸朗在關庭山那的面試通過了,下部戲他們又能在一起嗯,在一起合作。 趁著進組前,文斯理給他安排了幾個通告。 有一個公益活動蘇清挺感興趣的。 文斯理板著臉腦內風暴許久,終究還是問問出來:蘇清,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得親自去做義工,照顧小朋友,不是真的作秀,與其如此,走紅毯,拍廣告都比這個來錢快,又有曝光率。 蘇清坐著低頭回楚珩微信,聞言抬頭,眼睛眨了眨:文哥是這么想的嗎? 對上他這個眼神,文斯理簡直陡生罪惡感。 二十四五的人了,竟然還能保持這樣的清澈。 文斯理嘴角細微地抽抽:抱歉,是我多問了,楚爺交代過,一切以你的意愿為主。除了一些楚珩插手的時刻。 蘇清也沒感受到多大自主權,不置可否。 文斯理著手給他安排好了行程,除了在網上發起捐款,還讓他下午出席了江城市內的一家孤兒院活動。 蘇清自己沒多少存款,為了給康雅還債還動用了楚珩給他的錢。 想想自己拿到了新的片酬,跟楚珩在一起暫時用不到什么開銷,就先用片酬捐了款。 他個正主號召粉絲投身公益,自己不身先士卒怎么行。 楚珩那邊那邊就繼續先欠著吧。 債多不愁了。 儀式上,知他根底的文斯理為他發愁 沒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啊! 等等不是。 重點是,你都有楚爺了還擔心什么貧窮! 唱詩班的童聲合唱升華靈魂。 看著蘇清的高尚,文斯理感覺自己沾染了世俗的銅臭 這個孤兒院在一家教堂內,修女們組織了孤兒院的孩子上臺表演,感謝蘇清帶來的幫助。 認真看完表演,等媒體散去,蘇清私下找到院方:這是我個人的一些心意,方院長,希望孩子們用得上。 他只能通過這些書籍玩具和衣物,來表示自己的綿薄之力。 文斯理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時間緊,他來這里幫不上多少忙。 頂多比那些作秀都不肯花時間做完全套的明星強一點。 比不上真正的志愿者,他們才是專業而偉大的。 一個志愿者溫聲細語安撫著兩個吵架的孩子。 好像是小女孩被一個大孩子欺負了,哭得可憐兮兮:院長阿姨,你跟劉jiejie說好不好,娜娜不是故意推倒我的,我不怪她了。 方院長不好意思謝過蘇清,過去調解紛爭。 明明應該是兩個小孩子為了爭奪一個洋娃娃引起的小插曲,局勢卻一邊倒地逆轉。 無論大人小孩,都在為這個小女孩說話,那個大點的女孩面對的都是責怪。 我沒有我沒有推她!根本不是這樣的,她說謊! 嗚嗚,娜娜你別生氣了,還有別的大哥哥在,我們不可以吵架,要乖乖的。 小細說得對,娜娜你看看你,院長阿姨剛交代過的事又忘了,來,把娃娃給小細,你是大jiejie,要讓著meimei。 還是給娜娜吧,我不要了越是懂事地說著這種話的小女孩,反而堅定了別人覺得她受了委屈。 嗚哇明明是她自己跌倒的!大女孩的辯解根本無人聽到。 蘇清轉身離開,身后噠噠的腳步跑來:大哥哥,這個娃娃送給你。 小女孩長相精致,說話也是奶聲奶氣,分外可愛。 蘇清記得剛才她就站在幕后,眼巴巴看著臺上唱歌的那個大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顧顧小細。顧小細答得細聲細氣,眼里閃過興奮。 嗯,我記住了。蘇清轉身就走。 小女孩抬頭愣著看他。 就就這樣? 蘇清的反應是不是太冷淡了些? 我、我想送給大哥哥是因為,大家說大哥哥是好人,給了我們好多東西! 蘇清駐足:嗯,我是好人,所以現在娜娜這么傷心,我要把這個娃娃送給她安慰。 大女孩愣愣地接住他塞來的洋娃娃,忘了哭泣。 蘇清摸了摸她頭,傻姑娘,別再被欺負了。 必要的時候,也要裝個可憐啊。 那個叫顧小細的小女孩表情懊惱,暗暗跺了跺腳。 蘇清居然不像其他大人一樣更憐惜她! 蘇清出來,院長陪同了一段路:讓蘇先生見笑了,平時孩子們不這樣的。 至少不會為了一個洋娃娃爭得這么厲害,院里平時沒缺他們物質條件。 小細那孩子是最近被送來的孤女,大概是還不熟,娜娜有點針對她,我們會好好開導。 蘇清笑笑:理解。怕不是這個叫顧小細的孩子來了以后,院里氣氛才變成這樣的。 他太清楚這種性格的人,顧小細宛如另一個蘇兮。 永遠能不動聲色踩下別人出頭,還能博得所有人好感,無法發覺。 顧小細看著才四五歲的樣子,就有了蘇兮那種本事,就像天性如此,人精人精的。 扯謊騙人,不帶臉紅的假裝自己跌倒,反咬大女孩一口。 可是她順利得到娃娃后為什么還要給他? 他們此前并無交集。 難道這個女孩已經精到趨利避害成為本能了? 蘇清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得到的東西 站在院里,蘇清抬頭不防看到屋頂修窗戶的男人:厲海天?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重寫論文,估計沒時間碼字了,存稿箱倔強支撐好累 第32章 厲海天穿著樸素的工裝褲, 夾克衫,放下了頭發。 少了平時的侵略性氣勢,倒像一個可靠沉穩的鄰家大哥。 尤其他還帶著工具箱在屋頂敲敲打打, 修補窗戶。 蘇清吃驚不已, 月余不見, 厲海天竟變了許多。 厲海天舉著扳手訕訕想跟他打招呼,反應過來不妥又放下。 蘇清愣了下, 淡淡點點頭。 身后陸朗攬過來:你也奇怪吧, 這位厲總這個月來每周都有幾天過來做義工, 陪小孩子玩, 不是作秀的假惺惺。 堂堂海天集團總裁, 要作秀也不會來這個小小的孤兒院。 蘇清:更奇怪的是你吧!為什么能這么平淡地從我身后冒出來吐槽他,難道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你怎么也出現在這了嗎? 哦嚯清哥,你終于按耐不住把心里的腹誹說出來了! 蘇清: 陸朗遙手一指:我家就在這邊上啊, 所謂的城中村,貧民窟嘛。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隨口胡謅, 陸朗極力邀請蘇清去他家做客。 蘇清挺心動的。 很久沒這么自然地和朋友交往,正常被好友兄弟邀請到家里。 以前家里有蘇兮在, 他向來不敢帶朋友回來,就怕兄弟叛變, 要異性不要兄弟。 那、那我就去一下吧,蘇清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 等有空也來我家玩。 我可太期待了,謝謝清哥。陸朗拼命憋笑。 蘇清嗔他一眼。 破舊的街道, 污水橫流的路面,走在其中,蘇清入目是琳瑯滿目的廣告牌, cao著方言罵罵咧咧的本地人。 陸朗尷尬地拿身體擋著電線桿上的黃色小廣告,領著他進了狹窄的筒子樓。 陸小衣!收拾收拾你的東西,你兒子要帶朋友回來了!陸朗躥躥幾步上了樓,把蘇清甩在樓下。 蘇清跟在后面,剛想說他忘了買點禮物,空手上門不太好,陸朗一聲吼直接將他震在樓梯。 陸朗對自己媽這么豪放的嗎。 哼。頭頂響起一個嫵媚的女聲,就你,還有朋友?今天是世界末日了嗎,我兒子還能交到一個正經的朋友? 你管我這么多,趕快去穿好衣服,還有你那幫打牌的狐朋狗友,都讓他們出去! 那是你樓上樓下左鄰右舍的王叔劉阿姨和徐大媽,你個狗兒子! 嘛,小衣別這么說小陸嘛,小鹿現在也是有出息的大明星了。 可不,小陸有正經朋友要來,咱就撤桌吧,別嚇到他,呵呵。 一群中老年從樓上那個窄小的房間涌出來,沖蘇清投來慈祥的目光。 蘇清后背下意識挺得筆直,在下面的樓梯口等了一會,聽著樓上動靜差不多停止了,才走上去。 陸阿姨,您好,我是蘇清,是陸朗的朋友。 畫著夸張煙熏妝的中年女人披了件薄紗披肩,里面是一身性感的吊帶裙,回頭睜大了眼睛:哇靠,狗兒子你真的出息了! 陸小衣!陸朗低聲警告一聲,示意女人收斂點。 清哥快進,這里坐這里坐。壞了一塊皮子的沙發上,堆了一堆陸朗為了收拾客廳騰出來的東西。 陸朗一把抱起,左看右看,推開他媽.的那個房間,丟進去。 蘇清分明聽到陸小衣嘴里爆了句粗口轉頭面對他,一臉笑吟吟。 是啊是啊蘇清是吧,趕快進來坐,不要跟阿姨客氣,咱們這啊,不興帶什么上門禮。 蘇清進去局促不安坐了會:陸阿姨 哎!陸小衣目不轉睛捧著臉瞧著他,滿臉慈愛。 哎喲,現在還有這么乖巧干凈的男生,哪像她那個狗兒子,不氣死她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