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手術，神外自然是要將這一臺手術作為教學的范例的。觀摩室開始有神外的醫生們進入。

    張成建自然也少不了，將手頭的工作暫時放下，急匆匆地趕往觀摩室。他倒是想進手術室去，可惜他拉不下面子跟秦川說。開始還質疑別人呢，轉身就要問別人要一助二助的位置，張成建還真是沒有那么厚的臉皮。

    周增夫與江連興也先后來到了觀摩室，胡成中對這一臺手術也是很關注，也坐到了周增夫、江連興的旁邊。

    “老江，現在是不是特別緊張啊？”周增夫嘿嘿笑道。

    江連興仰起頭，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我緊張什么？我這學生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胡成中卻有些擔心：“江教授，其實你應該去手術室給年輕人指導的。秦博士再厲害，畢竟年輕。缺少實踐經驗。”

    江連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是說老周那個得意門生經驗欠缺還合情合理，你這樣說小秦，完全是說錯了。人家在急診科上了一兩年班，手術做得在世界上都有了知名度。美國富豪斯凱福特意跑到中國來就醫。被美國醫生判了死刑的斯凱福，過了幾年了，我上午還看到了他的新聞。你說他經驗欠缺。說明你實在不了解情況啊。人家本科畢業，就在譚山中心醫院享受專家待遇。嘿嘿。經驗不足。”

    這一下，周增夫與胡成中才幡然醒悟。

    “你說秦川是譚山中心醫院的那個急診科年輕醫生？”周增夫猛然抓住江連興的肩膀激動地問道。

    胡成中也很是吃驚：“秦川！難怪我感覺這名字這么熟悉呢！”

    “我早就應該想起，難怪他能夠把漢鼎集團的先進儀器搞過來。這幾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竟然去美國讀醫學博士去了。”周增夫恍然大悟。

    張成建早就知道此秦川就是彼秦川，但是對秦川的了解并不是特別清楚，他自然沒有江連興等人的消息渠道寬。這個時候在一旁聽到周增夫等人對秦川的評價那么高，也重新認識到秦川的另外一面。

    手術室，手術已經開始了。秦川非常嫻熟的在早已經被剃得光光的傷者腦袋上畫出手術部位。然后非常熟練的將顱蓋骨切開，展露出傷處。漢鼎集團的顱內手術輔助設備非常的便捷，這讓秦川在手術的過程中，如同用rou眼直接看清楚顱內的情況一般。小心翼翼地清除患者顱內的淤血。由于患者受創嚴重，顱內出血情況非常嚴重。不能采取緩慢的方式來清楚患者體內的淤血，所以秦川沒有使用納米機器人來清楚淤血。不過接下來的工作，卻可以使用納米機器人進行輔助。

    秦川將納米機器人注入顱內，讓它們盡量將一些受損的腦組織進行修復。清除所有殘存的淤血。這種手術要是放在以往，難度將會非常之大。但是現在對于秦川來說極為簡單。

    “秦博士的技術真是嫻熟啊！難怪他敢自告奮勇地接下這一臺手術呢。”

    “真帥！又帥，又年輕，還特有本書。真是極品中的仙品。”

    ……

    實習生們感嘆不已。秦川的手術能力讓他們頂禮慕拜。讓一旁的張成建羨慕得要死。

    “我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呢？如果我有這樣的機會，我也不會比秦川做得差。”張成建心中很是惱火。秦川再一次在他面前，上演了一臺精彩的手術。手術的能力讓張成建甘拜下風。同時又一次點燃了他內心的妒火。

    “老江，你，你走的什么運啊？這么好的苗子，竟然落到了你手里。小胡，你得給我一個說法。這么好的學生，你竟然安排給老江，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周增夫的語氣簡直是大不善。讓胡成中臉上一抽一抽的。很是后悔跑到這里來觀摩。

    “這樣的好苗子要留在我們神外才好。胡主任，你得去跟院里好好談談了，要把神外的幾個好苗子都留下來。像小秦這樣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醫院就應該不惜血本將人留下來。”江連興說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喚醒治療

    “我倒是想留。但是且不說院里會不會有相應的能夠吸引秦博士的政策，就算有，對秦大夫有吸引力么？以漢鼎集團現在的狀況，任何條件對秦博士有吸引力么？”胡成中反問道。

    江連興一下子沒有了話說，胡成中說得沒錯。以漢鼎集團的實力，以秦川的情況，如果他不愿意留在協和，還真開不出對秦川有任何吸引力的條件。

    “唉，可惜了。”江連興搖搖頭。

    “現在就要看秦川自己的意思。不過我看秦川可能不會留在協和。漢鼎集團將來只怕也會涉足治療方面了。”周增夫說道。

    江連興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手術室的手術還在繼續，秦川的手法越來越熟練，速度卻始終保持一個非常穩定的節奏。沒有任何停歇，一連幾個小時，秦川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疲憊。這一點也是不管是手術室內的，還是手術室外觀摩的人非常奇怪。

    巡回護士田靜看了看秦川，如果是一般的醫生，手術進行一兩個小時，可能就已經滿頭大汗了，但是秦川卻沒有任何大汗淋淋的感覺。他似乎毫不感覺疲憊。

    “這家伙真是個怪胎。怎么連續三個多小時的手術，竟然一點汗都沒有出。”田靜心中奇道。

    觀摩室的人有些已經坐不住了，倒是周增夫、江連興兩個依然坐在座位上。江連興回頭看了看不斷進出觀摩室的年輕人，搖搖頭：“現在這些年輕人還是不行啊。沒有一點耐性。人家手術主刀醫生連汗都沒出，站了幾個小時，腿也不軟。這觀摩室觀看的竟然已經堅持不了了。這要是上了手術臺，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讀書那會完全不一樣了。我們那個時候。一有機會就立即像海綿一樣，饑渴的吸收各種有用的知識。這種大手術，肯定是必須從頭看到尾的。我記得，那個時候，可沒有現在這樣的好的條件。想要觀摩一臺高難度手術，是非常不容易的。現在的年輕人。輕易就有了這樣的好機會，可是竟然不懂得珍惜。很多醫療事故，都是由于醫生基本功不扎實引起的。國內的醫生培養體制比國外要松很多。”周增夫也很是感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不快速培養大量的醫生出來。全國越來越多的病患怎么辦？哪來這么多的醫生去醫治？我們一個主治一天需要處置幾十個病人。國外的醫生一天可能就處置那么幾例。所以我們的合格醫生的數量還遠沒有達到滿足需求。”胡成中說道。

    說話間，秦川已經完成了手術，已經開始收尾了。處理手法干凈利落。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江連興等老專家挑出毛病來。

    手術完成，由于麻醉還沒有消失，所以依然無法看出來病人的情況。

    秦川走出手術室時，病人妻子李正翠與兒子袁永平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醫生，我丈夫的情況怎么樣？”李正翠問道。

    袁永平也同時焦急地問道：“我爸爸怎么樣了？”

    “先不要擔心。手術沒什么問題。但是病人此事還處于麻醉中，究竟如何，要等到麻醉效果消失之后才知道。我們已經對患者大腦中的創傷進行修復，但是大腦畢竟是非常神秘的部位，很多功能區域，我們還不是特別了解。所以，即便患者因大腦受損暫時不能夠醒過來，也不要過于擔心。我們還可以通過一些新技術喚醒患者。”秦川在(天才名醫)系統中已經了解過未來的植物人喚醒技術。可以通過一些能夠刺激患者大腦活動的措施來刺激患者的大腦。逐步讓患者的大腦恢復功能。

    秦川的話顯然沒有讓患者家屬放下心里，李正翠與袁永平母子緊緊地依靠在一起。他們的擔心早已浮現在他們的表情上。

    過了幾個小時，麻醉的效果已經完全消失，但是病人依然沒有能夠清醒過來。

    “患者沒有任何反應。大腦的受損還是太過嚴重啊。”江連興親手檢查了之后，向秦川搖了搖腦袋。

    手術沒有任何瑕疵，但是卻救不了病人。秦川也很是無奈，這種情況雖然秦川早已預料到。真正面對這樣的結果是時候，依然讓秦川非常失望。

    “唉。”秦川嘆了一口氣。

    “小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手術做得非常成功。患者的創傷傷到了大腦功能區。我好像聽說你準備了一些手段來喚醒病人。有沒有這回事？”江連興問道。

    秦川點點頭：“目前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作用。我只能盡力去做。”

    秦川說的是大實話，雖然在(天才名醫)系統中看了有關的介紹。但是卻沒有得到完整的技術。(天才名醫)系統中記錄，在未來。人類可以通過一些技術來使得患者的特有靈魂頻率產生共振，從而達到喚醒患者靈魂。

    “什么時候開始進行喚醒治療，我可以觀摩一下么？”江連興問道。

    秦川點點頭：“歡迎江老師指導。”

    得知丈夫成為了植物人，李正翠與袁永平母子傷心欲絕。但是他們依然沒有放棄對病人的挽救。在秦川還沒有進行治療之時，李正翠與袁永平就已經自動地去做喚醒病人的事情。他們兩個不停地說一家三口一起幸福的生活的日子。雖然他們知道他們所做的事情，可能是徒勞，但是他們沒有放棄。

    “李大姐，袁永平，之前跟你們說了，我準備采用一些比較新的喚醒技術。現在我們的儀器裝備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你們想好了沒有。如果你們同意的話，就請到同意書上簽字。否則治療是無法進行的。”秦川說道。

    “秦醫生，你能夠確定一定能夠將我爸爸喚醒么？”袁永平問道。

    秦川搖搖頭：“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項能夠喚醒植物人的技術成果。我希望我的技術能夠解決這個難題。但是我也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喚醒你爸爸。畢竟你爸爸的情況實在太過嚴重。”秦川搖搖頭。

    “秦醫生，你盡管放手去嘗試吧。我爸爸已經這樣了，還能有比現在個更糟糕的結果么？”袁永平說道。

    李正翠也說道：“秦醫生，你是個好醫生，從你努力的去救治我丈夫，我就看得出來。我們相信你。”

    李正翠說完，快速在同意書上填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川讓田靜將病人送到治療室中，里面布置得完全不像是手術室，反而像是一個非常狹小的音樂廳。四周布置著各種非常先進的新音樂音響。

    “小秦，你是準備用音樂來喚醒患者么？”江連興問道。

    秦川點點頭：“我現在能夠想得到的，能夠喚醒患者的辦法只有這么一招了。如果這個辦法不起作用，我也沒轍了。”

    “先別喪氣，努力嘗試過了，就算是失敗也沒有什么。”江連興說道。

    秦川之所以對用神曲喚醒患者沒有百分百的信心，主要的原因是秦川沒有合適的音樂。秦川還沒有從(天才名醫)系統中得到一首能夠喚醒靈魂的曲子。所以秦川在接到袁寶義這個患者之后，便開始創作新音樂歌曲了。

    秦川無法肯定臨時創作出來的一首歌曲，究竟有沒有作用。

    音樂聲想起，一種讓人安寧，讓人似乎回到從前最美好時刻。果然，秦川新創作出來的音樂確實非凡。

    秦川從觀測儀器中可以檢測到患者在音樂開始之后，各種生命反應開始提升。甚至從患者腦部感應到了微弱的信號。

    “起作用了。”江連興也很是驚奇。

    秦川也是面色一喜。

    但是，現在還遠遠沒到慶祝的時候。患者的情況依然不明朗。

    果然一曲終了，依然沒能夠將患者喚醒。

    江連興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奇跡。卻沒想到這一次秦川也沒能夠創造奇跡。

    “沒灰心，這事情急不來。一步一步來。剛剛患者確實的生命活動確實加快了。說明是有反應的。患者的大腦受損嚴重，可能還需修復之中。這個時候，我們醫生需要有足夠的耐心。”江連興說道。

    秦川點點頭：“嗯。我本來就沒指望一次喚醒，就能夠將病人喚醒。能夠看到有效果就已經很欣慰了。既然有效果，說明患者的大腦還具有一定功能。假以時日，我想患者一定能夠蘇醒過來的。”

    去等待一個生命的蘇醒，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對于家屬尤其是這樣。在醫院里，病人無論進行何種治療，各種費用讓普通家庭有些難以承受。好在秦川的喚醒治療已經做了治療費用的減免。這讓李正翠母子松了一口氣。但是每天沒有數百上千，根本無法在協和繼續熬下去。

    秦川知道這對于李正翠的家庭意味著什么。袁永平這一段時間請了假，來到醫院照顧爸爸。李正翠則每天拼命的工作。希望能夠維持住丈夫的醫療費用。

    第三百八十三章 漫長等待

    一天過去，患者袁寶義依然沒有蘇醒過來。所有的人都覺得很正常，如果一個植物人，在一天便被喚醒，那樣的效果，會讓所有的人吃驚不已。但是奇跡并沒有發生。李正翠與袁永平沒有放棄努力。兩個人一直守在病床旁邊。不停地說過往的一些事情。

    醫院里的醫生護士也時而有人會去關注一下袁寶義的情況。也許他們感興趣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秦川的喚醒治療。這是一種非常新奇治療。

    在此之前，還沒有人在喚醒植物人方面取得過進展。但是，如今，協和醫院有人準備攻克這個難題。

    張成建對秦川的治療也很好奇，不過他覺得秦川可能會白費力氣。腦域問題，一直是人類無法解決的難題，秦川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這么快的時間就取得成功。

    “秦川這個人還是太自負。這種難題豈能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他真的以為他能夠攻克世界上所有的醫學難題么？”張成建倒是不敢將這話說給任何人聽，只能在腹誹。

    張成建碰到秦川的時候，總是免不得要問秦川兩句：“秦博士。那天的手術真的很精彩。可惜病人大腦受損太過嚴重了，否則，你還真的能夠完美的完成一臺高難度手術。對了。聽說你現在嘗試喚醒植物人。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嘗試。不過我覺得飯要一口一口吃。努力嘗試沒有問題，但是最好別寄太多希望。”

    “張博士。你究竟想表達什么啊？”秦川笑著問道。

    “我就是想告訴你，現在整個協和都在關注你的治療情況，千萬別讓全院醫護人員失望哦！”張成建還真是與秦川是冤家對頭，到了一塊，張成建就忍不住諷刺秦川幾句。秦川也總是針鋒相對的與張成建抬杠。

    “那就不勞張博士擔心了。雖然植物人喚醒非常的困難。但是還不至于連嘗試都不敢去做。有了結果，我一定會最先通知張博士的。”秦川冷哼了一聲，他對張成建很是不喜。

    兩天過了。病人依然如故。雖然在進行喚醒治療的時候，秦川能夠感覺到病人的一些細節變化。但是患者就是醒不過來。

    秦川很多次都以為離那一步只有一層紙的厚度。但是就是無法捅破這一層紙。

    這一天，李正翠回家去了，留下袁永平一個人在這里守候。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不是一場閃電戰，而是持久戰。他們必須做長期的打算。李正翠準備白天去賺錢，白天讓袁永平在醫院照看丈夫，晚上她去替下袁永平。

    醫院的醫護人員對喚醒治療還是頗有興趣。依然不時有人過去看病人的情況。但是人數已經沒有第一天多了。

    第三天，袁寶義依然沒有醒來……

    一周以后。已經沒有人太過關注袁寶義的情況了。袁寶義家里已經面臨巨大的困難。家里的積蓄已經用光了。李正翠不得不向親人們開口借錢。但是這年頭，借錢是最考驗人與人之間感情的事情。結果證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極為淡薄。都覺得李正翠家已經成了無底洞的親戚朋友們以各種借口拒絕了李正翠的借錢要求。甚至很多以前受過袁寶義幫助的人，也同樣選擇了拒絕。因為沒有人再相信袁家的償還能力。

    張成建也覺得秦川的治療已經失敗了，所以特意在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特意端著飯盒走到了秦川與蔣玲玲一起吃飯的飯桌。

    “秦博士，秦夫人。你們的日子可真是有情調啊。”張成建將飯盒放下坐了下來。

    蔣玲玲對這個破壞兩個人二人世界氣氛的家伙非常不喜，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

    “張博士。你怎么回事啊。吃飯都塞不住你的嘴巴啊？”秦川也沒有好氣地回答道。

    “我這不是一直關心著你的手術么？你看，都過去這么多天了，病人現在怕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植物人了吧？我覺得有個時候，人就得認輸。雖然認輸讓人不是很痛快。但是卻是一種非常正確的方式。”張成建說道。

    “誰告訴你，我們失敗了？治療還在進行當中。效果越來越明顯。各種體征報告也充分反映了這方面問題。所以，我這一次一點煩惱都沒有。你拭目以待吧。”秦川與蔣玲玲草草吃晚飯之后。秦川拉著蔣玲玲的手離開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