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秘書。”肖順昌認識高哲。

    高哲自然不可能認識肖順昌，不過卻認識他的警服，“你就是盤龍派出所的？”

    “對對，我在這里辦案。”肖順昌連忙點頭哈腰。

    “你們盤龍派出所真是厲害啊。辦案都辦到中心醫院來了。哼！”高哲一聽他就是罪魁禍首，哪里還會給他好臉色，轉身就走。

    肖順昌一聽高哲的話，心中一涼。以為自己得罪的人就是高哲。肖順昌以為蔣玲玲是高哲的什么人。自己得罪了蔣玲玲，蔣玲玲就向這個市長大秘告了狀。

    “完了完了完了。竟然得罪了他。”肖順昌心道。這市長秘書自然是管不到公安系統，但是要對付他這么一個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長，簡直輕而易舉。

    田志國急匆匆趕了過來。這兩天是天天往中心醫院這里跑了。前面是來慰問傷員，現在卻是來給自己部下的部下的部下來擦屁股。想想就生氣。

    “田局長。”肖順昌原本是準備灰溜溜地走了，但是在門口碰到田志國的時候，忍不住叫了一聲。

    “你是？”田志國自然不會認識這個部下的部下的部下。

    “我是盤龍派出所的。”肖順昌硬著頭皮說道。

    “就是你，是吧？就是你在這里給老子捅這么大的漏子！誰讓你到中心醫院來辦案了？誰讓人不顧病人的死活查案子的？誰讓你向醫生護士動手的？你回去等著吧！市局的調查組馬上就過來。你有什么事情跟調查組去說吧。算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田志國不想跟肖順昌多說半句。

    田志國也郁悶得很。蔣市長來譚山這么久。從來還沒聽說過他發過這么大的脾氣，也從來沒見他為任何親戚找過任何部門。但是這一次，竟然讓他發這么大的脾氣，直接派秘書問責起公安局來。不過這事情，田志國非常能理解。自家女兒被人欺負了，反應也不會比蔣市長小。問題是。這個惹事的，竟然是自己的手下。

    田志國是知道小護士蔣玲玲其實就是蔣市長的女兒。這要是不知道，他這個公安局長也該退位了。

    田志國徑直找到了急診科護士站。

    “請問一下，蔣玲玲在么？”田志國問道。

    方萍很是戒備，也沒有給好臉色。“你找她干嘛？”

    “我是公安局的。剛剛有人反映我們局里的個別警察在急診科這里不文明執法。我是過來了解情況的。”田志國將姿態放得很低。

    “她現在有事去了。”方萍才不管對方是來干什么的呢。蔣玲玲是什么身份，方萍自然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知道了蔣玲玲的身份，現在過來自然是來做補救的。

    “她去哪了？”田志國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是過來亡羊補牢的。這個時候，任憑方萍怎么揶揄，他也不能發作。反而態度謙遜得很。

    “那我可不知道。不過有可能是在急診科室里。”方萍心不在焉地說道，說到一半，便已經在琢磨起自己的指甲來。

    田志國很是無奈，只好去了急診科。

    “哎，秦大夫，你好你好。”田志國一眼就看到了秦川，很是熱情地走過去與秦川握手。

    “田局啊。你又來看董靜芝了啊。你們領導對女下屬還真是關心啊。”秦川揶揄道。

    “只要是下屬受傷了，作為領導都必須關心。我今天除了過來看范海濤與董靜芝兩位同志外，另外來要過來處理一件事情。”田志國說道。

    “哦。”秦川對田志國的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

    “剛剛我們下面的派出所的同志在急診科出言不遜。甚至還有人差點對急診科護士動手。聽到這個消息，我是非常震驚的，同時也是非常地生氣。我們的一些同志在辦事的過程中，缺少切當的方法，態度極不端正。我這個局長是要檢討的。對了，你知不知道蔣玲玲護士在哪？”田志國問道。

    “這個時候，應該是在病房里。剛剛有個病人差點就出事了。”秦川說道。

    “秦大夫，之前的事情具體情況你知道么？”田志國問道。

    “我差點就被盤龍派出所的兩個警察以妨礙公務罪抓走了。”秦川忙著自己的事情，頭也不回的說道。

    “胡鬧，真是胡鬧。看來打護士，威脅醫生的事情都是確鑿無誤的了。”田志國差點沒當場罵肖順昌的娘。還真是敢惹啊。他雖然不知道秦川與蔣玲玲之間的關系，但是他卻是知道秦川現在已經成為了國內知名專家。真要是把秦川怎么樣了，惹出來的麻煩絕對不會比蔣玲玲挨打的事情小。甚至還要更加棘手。

    “現在有些警察比流氓好不到哪里去。聽說今天那個動手的是個協警。追查到最后，怕又是臨時工出來背黑鍋了。”何小康不陰不陽地說道。

    田志國氣得夠嗆，但是卻沒辦法還擊：“各位請放心，這一次的事情，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一次出問題的兩個，里面卻是有個協警，但是協警是與盤龍派出所副所長一起出來的。協警出了事情，這個副所長肯定逃不了干系。市公安局已經派出了調查組，我們準備好好清查一下肖順昌的問題。”

    田志國的這一句話，已經注定了肖順昌將來的下場。這年頭的官員還真就沒有一個經得起查的。既然田志國下定注意要清查肖順昌的問題，肖順昌肯定是在劫難逃。

    秦川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那兩個警察的最后下場。秦川最關心的就是袁老太的情況。袁老太的腦部ct還沒有出來。秦川不好判斷袁老太這一次的暈倒是不是與腦部的腫瘤切除手術有著一定的聯系。

    秦川查了一會兒資料，便自顧自地去了病房。

    田志國在急診科里，沒人理他，他也只好跟著秦川出了急診科。

    “秦大夫，能不能告訴我，蔣玲玲在哪里？”田志國問道。

    “你跟我來吧。其實我本人并不希望你見玲玲。”秦川說道。

    “為什么？”田志國很是不解。

    “因為她太單純。跟你這樣的老jian巨猾的人打交道會吃大虧的。”秦川跟田志國一點都不客氣。

    “嘿嘿，你這小伙子當醫生真是浪費了。你要是當警察……呃，算了，我們還是不說這些。”田志國猛然想起，當醫生的收入可比一般的警察高出不知道多少。

    蔣玲玲果然在重點關注袁老太。

    “蔣玲玲，你好你好。我是公安局的田志國。”田志國很是激動地說道。

    “你找我干什么？”蔣玲玲今天差點挨打，對穿著警服的田志國一點好感都沒有。

    第二百零九章 又出大事

    高哲沒跟田志國碰面，他過來就是想確認一下蔣玲玲有沒有受到傷害。看到蔣玲玲沒什么事情之后，便立即回了市政府向蔣玉東匯報。他甚至沒有與田志國打個照面，走的時候，只是叮囑蔣玲玲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也幸虧是蔣玲玲這人太過善良，心里壓根就沒打算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她主要是氣那個兩個警察除了要動手打她之外，竟然還出言威脅秦川。蔣玲玲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雖然有個手握大權的爸爸，卻從來不會拿自己爸爸的權利為自己謀求任何東西。這一次，還屬首次。

    田志國對蔣玲玲也有些意外，以為這一次的事情不會這么好辦，但是沒想到這市長千金完全沒有沒有仗勢欺人的架勢。回頭一想倒也覺得自然，這蔣玲玲但凡要是有一點市長千金的架子，就根本不會在中心醫院當一個小護士。完全可以要求安排一個工作更加輕松的職位。甚至無需動用蔣玉東的職權。干部子弟在這方面還是會享受到一定的實惠的。但是蔣玲玲沒喲這么去做。就說明蔣玲玲這個人跟別的干部子弟大不一樣。

    “玲玲，這一件事情，我可以在這里向你承諾，回去之后，一定嚴肅處理這件事情。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一定會從源頭查起。讓有關的人承擔應有的責任。”田志國說道。

    “這是你們呢內部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們辦案，能夠考慮一下病人的實際情況。尊重我們醫護人員。”蔣玲玲說道。

    田志國很是誠懇地說道：“回去以后，我們會好好總結。”田志國順道去看望了一下范海濤與董靜芝便回了公安局。

    這事情，田志國也不好辦，不過那個肖順昌是必須要處理的。但是三大橋的這個案子，田志國也不好處理。

    市委鄒啟泰是要求公安局找出那個所謂的破壞分子的。但是現在案情比較明朗了，并沒有所謂的破壞分子。引發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組織不得力。作為這個馬拉松賽的總指揮，鄒啟泰是要負責任的。

    不過譚山發生的又一件事情，徹底消除了田志國的這個煩惱，不過也同時給了田志國另外一個煩惱。

    云夢商業街上一次塌方之后。已經重新開工，但是那一次受傷的農民工并沒有得到應有的賠償。甚至連大部分醫藥費都還是個人墊付的。另外大量農民工欠薪的問題，也沒有得到解決。栗富的施工隊被云夢商業街的承建方--金虎建筑公司清退，但是卻沒有支付施工隊一分錢的費用。

    栗富雖然因為發生了塌方事件被抓了起來。栗富施工隊的農民工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糾集了幾十號人一起到云夢商業街討薪。

    栗永上一次嚴重受傷，都還沒好利落，但是家里的錢快用光了，這邊別說支付醫療費，連工錢都沒討到。

    金虎建筑公司說這一次的事故完全是建筑隊不按照規章制度施工。出現了問題，應該由建筑隊負責人栗富負責。金虎公司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石坳嶺的人自然不服氣。

    幾十號人將云夢商業街工程指揮部給團團圍住。

    “我勸你們最好趕緊離開，否則最后的結果你們無法承擔！”譚向虎毫不在意地說道。

    譚向虎一點不擔心這幾十號農民鬧出什么事情來，有鄒家豪鄒公子扛著，譚向虎認為天塌不下來。

    “譚總，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農民工吧。我們在云夢商業街這里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沒領到一分錢工資。我們受了傷住了院，公司也沒給我們支付一分錢醫療費用。今天我們過來了。我們就是希望能夠拿回我們應得的工資。”栗永大聲說道。

    “我憑什么要給你支付工資、醫療費？你是我金虎建筑公司的員工么？如果是，請你拿出勞動合同出來。金虎公司要是欠了你的工資。那也請你拿出欠條出來。你們沒拿到工資，我也表示同情，但是你們應該合理合法維權。你們這么多對我們金虎公司的聲譽造成了嚴重影響，也給金虎建筑公司的運營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我們有權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但是，考慮到你們的實際情況，我們對你們的行為表示諒解。但是你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我們將采取行動來維護我公司的合法利益。”譚向虎打著官腔向栗永等人說道。

    “姓譚的。做人別這么黑心。你吞了我們的血汗錢，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石坳嶺的村民中有人大聲喊道。

    “那好，我倒是要看看我會有什么下場。很多年沒人敢這么對我說話了。你們有種！”譚向虎已經動了怒。

    譚向虎本來想離開這個工程指揮部，但是卻被石坳嶺的群眾堵住根本走不了。

    “這群刁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是不會老實的。”譚向虎用力地在辦公桌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譚向虎打了個電話，然后將手機扔到一邊，斜躺在沙發上哼起小曲來。

    十幾分鐘之后，不知道從哪里開來了數臺大卡車，卡車上裝滿了手持鋼管的，身穿統一藍色工作服的青年人。足足有上百號人。

    大卡車一挺穩，這些手持鋼管的青年人一個個如同猛虎下山一邊從車上跳下來，直接向正在堵在工程指揮中心門口的石坳嶺討薪農民撲了過來，見人就打，一時間，只聽見慘叫連連。

    有從這里經過的市民想用手機記錄下他們的罪行，結果也同樣被毒打一頓。

    但是這年頭手機人手一臺，相當于人手一臺照相機、攝像機。這些人雖然搶奪了一部分市民的手機照相機，整個毒打討薪農民的過程依然被人記錄了下來。

    田志國原本還在頭痛，結果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不過等到田志國趕到現場的時候，那些毆打行兇的人早已經撤離。現場只剩下大量嚴重受傷的村民。

    田志國看到現場的慘狀之后，也是頭大不已。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這個公安局長能不能保得住，已經很難說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死人。如果這些被毆打的老百姓中間再死掉幾個，局面真的是沒辦法控制了。

    “趕快組織搶救！通知譚山市急救中心立即組織搶救！”田志國連忙做出了安排。同時，這么大的事情，田志國自然不自己扛不住，立即通知市委書記鄒啟泰與市長蔣玉東。

    蔣玉東最近將精力全部放在九潭開發區那邊。云夢商業街的問題，蔣玉東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鄒啟泰發生沖突。但是云夢商業街的事情越鬧越大，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做出一個決斷了。否則這樣下去，云夢商業街這里的事情會越來越不可收拾。

    最讓人頭痛的問題出現了，已經有人將事件整個過程的視頻發到了網站上，并引起廣泛的關注。大量的農民工、路過市民被毒打，引起的各大媒體的關注。上至中央領導、省里領導都對這件事情進行密切關注。鄒啟泰還想利用手中的權利將這件事情捂住已經不可能了。

    “你他娘的就是一頭豬。誰讓你糾集手下毆打那些農民工的？他們鬧就讓他們鬧，隨便給他們一點錢，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你整這么大，是不是嫌命太長啊？現在這個事件已經上升為有黑幫性質的案子。上面肯定要求嚴查。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把我牽出來。否則，你后悔都來不及。只要過了這一關，就算你進去了，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撈出來。”鄒家豪將譚向虎劈頭蓋面的罵了一通，這一次，他沒給譚向虎留任何面子。

    譚向虎也沒想到事情會搞出這么大動靜，他顯然對這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缺乏清楚的認識。這年頭，一手遮天已經接近于癡人說夢。

    雖然鄒家豪已經提前進行準備，但是還是為時已晚。巡視組早已神不知鬼不覺來到譚山。他們本來還不準備這么早便與這個城市的一把手打交道。但是出了這件事情之后，他們只好將計劃大大提前。鄒啟泰在當天上午在事發現場做了重要指示之后，晚上就被巡視組約過去喝茶了。而且，很快由紀檢接受核查。誰都知道巡視組一旦亮劍，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個官員的命運。鄒家豪也在稍晚的時候被控制了起來。

    秦川趕到現場時，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人心能夠惡毒到如此程度。

    栗永的傷原本就還沒有完全康復，現在又被毒打了一頓，傷情十分嚴重。口里不停地吐血，手腳似乎已經明顯變形，可能已經被打折了。

    “小川，怎么辦，他這情況怕是根本沒辦法堅持到醫院了。”何小康看到栗永的情況之后，有些發慌。

    “慌什么？趕緊進行輸血。我在現場緊急對他進行處理。”秦川鎮定地說道。

    第二百一十章 接受挑戰

    栗永的情況極為嚴重，但是秦川卻有條不紊地進行搶救。

    移動急診站再一次發揮了重要作用。栗永身上有多處開發性創口，失血嚴重，如果光靠血袋輸血，移動急診站里的同血型血袋全部用光都不夠，多虧了了上面配備了自體血循環系統，才堪堪讓輸血與失血處于一個平衡的狀態。秦川的團隊才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止血搶救。

    “糟糕，他這條左腿是上一次傷推，這一次又被打折了。上一次因為粉碎性骨折復位便極其困難，這一次想要再復位，肯定更困難了。”高占婷上一次參與了營救，對栗永的情況極為清楚。

    “盡力吧。”秦川也很無奈。這個病人本來應該留在醫院繼續進行康復治療，現在卻出現了討薪現場，好不容易開始有所好轉的腿再一次受到如此大的傷害。秦川就是醫術再高超，也沒辦法做到。

    “這些人下手還真是狠毒，根本就是要將這些農民全部廢掉。哎，這些人不好好管管，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的。”何小康說道。

    “不是會出大事，是已經出大事了。”高占婷糾正了何小康的話。

    蔣玲玲在搶救現場，卻是干勁十足。忙碌著給受傷的群眾做包扎，碰到嚴重的傷員，則組織人員將傷員送到移動急診站去。譚山醫院急診科現在兩臺移動急診站，再加上人手一套萬能急救箱，應對這樣的突發情況，并沒有太大的困難。

    人民醫院急診醫生李宇嘉也同樣在現場。他已經與中心醫院的急診大夫同場進行過好幾次搶救了，一開始感覺兩家醫院沒有什么差距，但是之后，每一次碰到。總是感覺到中心醫院的技術手段在飛一般的進步。而自己的醫院卻依然在原地踏步。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沒法搞了。別說人家那移動急診站，就是人手一套的急救箱，就比我們高出一大截。以前還說跟人家競爭，現在拿什么去跟人家比？”李宇嘉抱怨道。

    人民醫院急診科主任盧金威說道：“小李，你別在客觀條件上找原因。為什么人家中心醫院能夠有現在這么好的條件？還不是因為他們急診科出了一個秦川么？人家能夠在國際上爭榮譽，還能夠拿到國家級的急救中心。我們要是能夠出個秦川出來。這樣的裝備，我們也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