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和我扯上關系了呢？我剛才可沒在這里。”蔣玲玲奇怪地問道。

    “怎么跟你沒關系呢？你剛才給秦醫生擦汗，某人看得眼睛都要瞪了出來。”高占婷笑道。

    蔣玲玲臉上沒來由一紅，偷偷往秦川那邊看了一眼。秦川已經將何小康換了下來，接著給病人做按壓。注意力很是集中，根本沒往蔣玲玲那邊看。秦川在醫院待了這么久，壓根就不想找個同樣干醫生這方面的女朋友。加上上一段感情雖然已經結束，但是秦川依然沒有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

    專注的男人往往對女人更具有殺傷力，看著秦川如此專注的搶救病人，蔣玲玲反而愈發對秦川傾心了。

    “恢復自主心跳了。交替竇性心律、室性及房性心律失常。乙胺碘伏酮300mg 0.9%生理鹽水100ml持續靜滴。”秦川說道。

    過了一會，蔣玲玲又說道：“秦醫生，病人的血壓還是不能維持。”

    “用去甲腎上腺素1mg 0.9%生理鹽水100ml，起始劑量為1.0μg/min，逐漸調節至8μg/min。”秦川想了想說道。

    作為急診醫生，對于這些常用藥劑以及使用量得滾熟在心。這些藥物都是急診的常備藥物。護士一般也都知道用量，但是具體的用量得醫生來確定。秦川實習那會，也在急診科室待過。一開始總是記不住。好在那個時候，只是給急診的大夫打打下手。整理病例，慢慢地也開始將這些急救常用的藥劑背了下來，用量什么的，其實也不難記。

    “血壓100、50。”蔣玲玲看了一眼監護儀說道。

    秦川點點頭，“這里我看著，你們去休息一下吧。”

    高占婷與何小康也不客氣，高占婷說道：“小秦，那你看著點。”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急匆匆來到譚山中心醫院急診科護士站。

    “你好。請問一下，前面送來的一個急救病人在哪個病房？”那個女人焦急地問道。

    “你好。請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我們急診每天來的病人特別多。”蔣婷婷看了那女人一眼，知道應該是急診科某位患者的家屬。

    “是這樣。我今天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我mama在這里急救。我連忙趕了過來。我mama五十多歲的年齡……”那女人說道。

    “你別說，我應該知道是哪個病人了。搶救過來沒多久。急診科的大夫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你們做子女的要多注意一些。中老年人心血管疾病很容易出問題。一個不注意，就搶救不過來了。今天這情況也挺懸的。不過你先別著急，暫時沒什么危險。不過我聽醫生說，還挺麻煩的。”蔣蓉蓉說道。

    蔣蓉蓉一邊說，一邊將那女人領著往病房里走。

    “秦川，病人家屬來了。你先將情況跟她說一下，讓后我領她去辦一下住院手續。不然的話，后面就不好領藥了。”蔣蓉蓉說道。

    “哎。你好。我是急診科醫生秦川。”秦川說道。

    “秦大夫，這是我母親張蓉，我叫季霞。”患者的女兒季霞介紹道。

    “你母親以前有沒有得過什么病？”秦川問道。

    “沒有啊。平時身體挺好的，連藥都很少吃。前幾天去星沙看我。住了兩天就非要回來。我要上班，哪里有時間回來？就讓他自己回來了。誰知道會出這事情？下午的時候一直聯系不上。家里也說她還沒到家，我都急死了，接著就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我趕緊就趕了過來。”季霞說道。

    “病人的情況很嚴重。暫時是搶救了過來，但是病情依然還在那里。現在的情況，我們急診這邊先維持一下病人的體癥，具體情況要進行會診才知道。”秦川說道。

    季霞一聽就慌了，眼淚止不住就流了出來，“醫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mama，她才五十六歲。送我讀到博士畢業，還沒享受過一天好日子呢。”

    “你別這樣，撐住一點，雖然情況很嚴重，但是被救治的機會也是很大的。現在一些具體的化驗報告還沒有來。等報告出來，我會聯系給你mama做一個會診，然后再確定治療方案。但是你們家屬也要早做準備。這種病很嚴重，不是說一治就能夠治得好。所以，你盡快將你們的重要家屬都叫過來，商量一下。做那些治療，都得經過你們的同意。”秦川說道。

    “醫生，該怎么治就怎么治，我都聽你的。”季霞說道。

    “你先別急。我這么說，只是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現在病人的各項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現在還不好確認。具體情況要等檢查結果全部出來了，我們才能夠確定，并且制定治療方案。你先與蔣護士將住院手續辦好。回頭，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我們會安排會診。確定治療方案。”秦川說道。

    “秦醫生，你忙了這么久，這里我先給你盯著，等結果來了我給你送過去。”蔣玲玲說道。

    “好吧。謝謝你啊。”秦川也沒多想。

    “沒事。我反正也是閑著。”蔣玲玲說道。

    秦川一走，高占婷從一邊走了過來，笑道：“玲玲，要不你幫我也盯著些？我今天也挺累了。”

    “高醫生，你怎么總是嘲笑我啊？”蔣玲玲被高占婷說得滿臉通紅。蔣玲玲也是從學校畢業來醫院沒多久，很容易害羞。

    “玲玲啊。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有些人呢，完全就是木頭。遇到這種木頭，就得主動些，你不主動，人家根本看不到。”高占婷說道。

    “要是被他拒絕了，那多丟人啊。”蔣玲玲為難地說道。

    “這倒也是個事情。行，這事，我給你想轍。”高占婷點點頭。

    第六章 認了個姐

    秦川在醫生工作站休息了沒到一會。患者張蓉的女兒季霞便找了過來。

    “秦大夫，我想問一問，我媽的情況究竟怎么樣啊？”季霞問道。

    “現在檢查報告都還沒有出來，我也不好說。不過按照我的經驗，懷疑是肺血栓。不過，就算同樣的疾病，也分嚴重還是輕微。所以，你先別著急。結果很快就出來。現在急也急不過來。剛才跟你說得，聯系了家里的親人了沒？”秦川問道。

    “我爸早去世了，就我媽一個人帶著我，也沒有什么親人。我剛剛給我舅舅他們打了電話，他們都挺忙，說要晚些趕過來。”說起這些，季霞便黯然神傷。

    “你別擔心，該做的，我們醫生都會去做。不過，你們家屬也要明白，醫院不是萬能的。有些疾病，醫院也沒有辦法。你們要提前做好思想準備。”秦川說道。

    “我mama平時的身體挺好的，不知道這一次怎么一下子就生病了。”季霞說道。

    “這病來如山倒。有些人身體看起來很健壯，但是并不是身體沒有疾病，一旦疾病控制不了，很快就會出問題。所以平常健康檢查是很重要的。你啊，先別著急，多注意一下你mama的情況，有什么不對，立即告訴醫生護士。我們急診這邊病人太多，并不是每個病人都能夠照顧得過來。”秦川說道。

    “好的。”季霞連忙離開。

    過后，蔣玲玲送了結果過來。

    “秦醫生，還沒吃飯吧？”蔣玲玲似乎隨口問道。

    “嗯，還沒吃呢。待會去食堂吃點。”秦川一邊看檢查報告，隨口回答道。

    “哎呀，現在時間不早了，去晚了食堂里可沒什么吃的了。”蔣玲玲說道。

    “不行啊。這個病人的情況不太好。我擔心出什么問題。應該是肺部血栓，畢竟抓緊處置。拖延下去的話，我擔心會出什么問題。”秦川說道。

    “那我去給你打飯吧。待會你處置好了，剛好可以吃。”蔣玲玲說道。

    “那怎么好？”秦川有些不大好意思。

    “這有什么？我也要去吃飯，順便。”蔣玲玲說道。

    “那我把我的卡給你。”秦川說道。

    蔣玲玲哪里肯要秦川的卡？連忙走開。秦川找了餐卡回頭一看，已經不見蔣玲玲的蹤影。

    “秦醫生，你是真不明白呢，還是裝不明白呢？”高占婷走進來笑道。

    “高醫生，你說什么啊？”秦川聽高占婷這么一說，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么？人家蔣玲玲在你面前表現得這么明顯，你真一點都看不出來？人家吳曉明因為這事情恨不得把你給生吃了。”高占婷笑道。

    秦川這才明白了過來：“高醫生，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我說這吳曉明怎么老是針對我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你真不知道？”高占婷說道。

    “我哪里知道啊？我剛來，什么都不懂，每天壓力好大的，我累得跟什么一樣。哪里有心思弄這個啊。剛才不是聽你說起，我還沒有注意到。”秦川說道。

    “那你覺得咱們玲玲怎么樣？”高占婷說道。

    “蔣玲玲很漂亮。在我們醫院怕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責任心強，做事情挺麻利的。對人又熱情。”秦川說道。

    “責任心強，這話說得沒錯，對病人也挺熱情，不過平時對人可不怎么熱情，對吳曉明就是不冷不熱的。對人熱情，那也只是對你。你沒看到，蔣玲玲對你很不錯么？怎么？看到這么一大美女，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想法？”高占婷說道。

    “我現在就想把工作干好。為了進中心醫院，家里費了很大的力氣。我得在這里站穩了腳跟。暫時還不想談這些。”秦川說道。

    “你這傻小子。有個時候，機會在了眼前你不抓住，等你回過神來，機會已經不在那里了。這工作得干好，但是愛情來了，也不能放棄。你給我個實話，是不是有女朋友。”高占婷說道。

    秦川很是坦率：“有過。不夠實習那會分了。”秦川不想去回顧那一段刻骨銘心也傷心欲絕的愛情。

    “我懂了，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不枉蔣玲玲看上你。不過該放下的還是得放下。蔣玲玲是個好女孩，別錯過了。咱們從事了醫生這個職業，尤其還是干急診，很難像別的職業那樣去追求浪漫的愛情。我們干醫生的，同行業結合的非常多。其實醫生與護士，醫生與醫生結合，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兩個人相互之間能夠相互理解。總之呢，作為過來人，我想告訴你，好女孩一定不要錯過了。”高占婷說道。

    “謝謝你，占婷姐。”秦川突然換了個稱呼。將高占婷鎮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稱呼我喜歡。以后不許叫我高醫生，得叫占婷姐。我多了一個弟弟了。改天請你跟蔣婷婷去我家吃飯，給你們倆創造機會。”高占婷臉上露出了笑容。

    “成。”秦川說道。雖然他對蔣玲玲本來還沒有什么特別感覺。但是蔣婷婷長得確實可以，比以前的女朋友還要更漂亮一些。就算以后不能走到一起，多一個漂亮朋友，也是不錯的。

    秦川心情好了不少。疲憊也暫時被扔到了一邊。拿著檢查報告往留觀室走去。

    季霞坐在留觀室里，雙手握住mama的手，強忍著眼淚對著依然昏迷的mama說起過去兩個人相依為命的一些事情。

    “媽，咱說好的，等我跟浩成結了婚，你就跟我們住倒一起，將來我們有了孩子，你就幫我們看著孩子。浩成今天本來要跟我一起過來的。但是現在公司里的事情忙不過來，我讓他下了班再趕過來。浩成也跟我說，等將來結了婚，他會對你跟對自己親生母親一樣。媽，你說你，平時身體那么好，眼看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你就生病了呢？快點醒來好不好？”季霞實在忍不住了，一個人沖出病房，在走道上，嗚咽不停，眼淚不住地涌出。

    季霞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張蓉眼角一粒豆大的淚珠猛然從眼角滾落下來。張蓉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

    第七章 溫馨的盒飯

    秦川進了留觀室，季霞立即迎了上來，焦急地問道：“醫生，我mama的結果出來了么？”

    “結合你介紹的情況以及病人現在表現出來癥狀，以及檢查的結果，初步判斷是肺血栓。待會我聯系呼吸科的醫生過來會診。確定好病情，然后確定治療方案。”秦川說道。

    “醫生，你說的我也說不懂。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嚴不嚴重？有沒有危險？我mama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季霞說道。

    “你先別急。這事情急不來。現在的病人的狀況，你也看到了，雖然自主心律恢復了，但是一直依靠呼吸機呼吸。而且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所以情況是非常危險的。”秦川說道。

    沒想到，季霞往地上一跪：“醫生，你可千萬要救救我mama。我就這么一個親人，要是mama沒了，我就成孤兒了。”

    秦川連忙將季霞扶起來：“你，你，別這樣，我們醫生肯定會盡力的。但是你要有思想準備。你先冷靜一下，我這就去聯系呼吸科的專科醫生。”

    沒多久，呼吸專科醫生趙航走了過來。

    “秦醫生，怎么回事。”趙航走過來便問道。有些公事公辦的架勢。

    秦川也無所謂，兩個人并不熟悉，人家這樣的態度也很正常，都是為了工作。每天都忙得像個陀螺一般，被叫過來，中午的午休也徹底報銷，不爽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一般不會耽誤給病人看病。

    “這里來了一個肺血栓患者，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你是呼吸科的專家，你比我懂，所以只好耽誤你的休息時間了。”秦川笑道。

    “沒事沒事。”趙航看著秦川陪著笑臉，臉色也好了不少。

    結果秦川手中的片子，仔細看了一遍，又將一些檢測結果翻看了一下。然后將資料全部遞還給秦川：“患者確實是肺血栓。建議溶栓處理。不過現在患者的意志不清醒，這事情，倒是有些麻煩。得跟患者家屬講清楚。到時候處理做了，人醒不過來。家屬鬧起來，我們就被動了。”

    “醫生，該怎么做，你們就大膽做吧。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會怪醫院的。”季霞說道。

    “那行，待會，我拿同意書過來，你給簽好字。具體的風險呢，我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這個治療也是有風險的。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患者死亡。如果你沒有意見，就請在這里簽字。”秦川將同意書取了過來。

    季霞在簽字的時候，卻又有些猶豫了：“醫生，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有一定風險，但是如果不做的話，病人肯定會更加危險，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做了雖然不是百分百能夠治好，但是生存的機會會增大許多。”秦川說道。

    季霞由于了一會，看到秦川非常勤懇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醫生，我相信你，就按照你們說的做吧。”季霞說道。

    秦川將病人轉到了呼吸icu，進行治療，回到急診科的時候，蔣玲玲已經提了一盒飯在急診醫生站等了好一會了。看到秦川過來，滿臉都是笑容。

    “秦醫生，你可來了。都這么晚了，我擔心飯都涼了。”蔣玲玲將手中的飯盒遞到秦川手中。

    裝飯菜的是嶄新的保溫飯盒，自然是蔣玲玲特意給秦川新購買的，里面裝的也不是醫院食堂打的飯菜，而是在附近一家餐館點的小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