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想擁抱她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接著有桌椅移動的聲音:“二十多年前你不問,卻偏偏是現(xiàn)在來問。顧均書,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明確地告訴你,無論你在想什么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原諒你!” 這個名字一出來,全場嘩然,在一瞬間沸騰了。 而此時唯獨是站著的舒嵐和顧均書也在一瞬間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一個是著名的大提琴家,一個是麥合公司的前任董事長......一個身份比一個大牌,都是在江城能夠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 這兩個人......竟然有私生子嗎?是多少年前的一段風(fēng)流韻事,還是......婚后出軌? 眾人的疑惑目光都投向了他們,婚禮已經(jīng)是小事情了。 喬淺初的抓著穆南煙的手突然收緊了,一點一點,她自己都沒有知覺。 穆南煙看了她一眼,立刻皺眉看向另一頭能控制音響的地方--現(xiàn)在過去關(guān)掉這個還來得及。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是看淺淺的表情就知道即將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他的直覺是柏蕊。從那天趕柏蕊出門,到柏蕊約他出去,他就知道柏蕊不可能會善罷甘休。 他剛起身,就有更加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好,欣賞婚禮快樂嗎?剛才在席下聽著兩對新人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我都快哭了呢......”柏蕊的聲音。 喬淺初瞬間抬頭,往上臺的那條路上看去。 果然,一雙銀色的高跟鞋緩緩踩在了紅地毯上。 接著是.......婚紗。 雪白的婚紗--柏蕊穿著婚紗! 唐一心瞪眼看著,“這是.......什么鬼啊?!她怎么會來?!她穿成這樣干什么!誰放她進(jìn)來的!” 誰都知道柏蕊一來,這婚禮就差不多等于是毀了--但是從她上臺開始到現(xiàn)在,剛才在播放的錄音就停止了,沒有再播放,說明是她在控制那個錄音。 張子善看著她手里的話筒,瞳孔一縮--那個話筒,是他剛才放在一邊的。 柏蕊拖著自己的婚紗,走得非常平穩(wěn),高跟鞋踏在臺上的聲音震動到了每一個人的心里。婚紗拖地的部分是唐一心最對付不了的部分,但是到了柏蕊這里,卻絲毫不是障礙,她穿得隨意,也穿得自信而驕傲...... 喬淺初卻敏感地在她臉上捕捉到了最后一點的瘋狂和蒼涼。 她為誰穿的婚紗?為誰上的臺?為誰瘋癲為誰瘋狂?顯而易見。 柏蕊掃視了整個臺下一圈,眼神定在了穆南煙的身上,穆南煙也抬眼和她對視。 “對,我是瘋了。”柏蕊像是在回答穆南煙的問題一般--從她讀出的信息來看,穆南煙的眼神就是在告訴她這個。 唐一心開口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有人邀請你嗎?你臉皮還真是和看上去的一樣厚啊?” 柏蕊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打算辯解什么,轉(zhuǎn)頭再一次看向了穆南煙,目光緩緩移到了他緊緊牽著的喬淺初的手,眼底有什么歇斯底里的東西緩緩出現(xiàn)了,蔓延到了整個臉上。 她笑了起來,痛苦而悲涼。 穆南煙下意識地伸手將喬淺初緊緊攬住了,握著她單薄的肩膀,觸到她冰涼的皮膚--比剛才還涼了幾分。 “我美嗎?”柏蕊動了動自己的裙擺。 眾人默然,都緊張地看著臺上發(fā)生的一切。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即將要發(fā)生什么。喬淺初卻是隱隱預(yù)感到了......她這才清楚她一直以來看顧均書的異樣感覺是什么,只是她從未深想。 而此時場內(nèi)清清楚楚地知道即將要發(fā)生的事情的,就是舒嵐和顧均書。這場對話出自他們兩個之口,涉及到的內(nèi)容他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門口一陣嘩然,張子善帶著保安沖進(jìn)來了。 柏蕊眼睛一瞇,看向張子善的方向,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開口道:“張子善,保安如果上來了,今天這段錄音就不僅僅是在場的所有人能夠聽見了。” 她手里還拿著類似遙控的東西,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大概就是可以控制電腦錄音播放的東西了。 穆南煙眼睛一瞇,看著柏蕊。 張子善不敢動了,伸手制止了即將要上臺的保安--柏蕊說得對,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都是些朋友和親屬,就算聽見了什么,大概也可以隱瞞下來,他拿不準(zhǔn)那段錄音里是什么,當(dāng)然也就無法承擔(dān)錄音流出去的后果。 “其實本來是有一段小視頻的,”柏蕊笑道:“某人一直不相信我的話,我就偏偏要證明給他看,怕他這次又說我是騙人的,也怕這段錄音被誤會成故意剪輯--但是我沒時間放視頻給你們看了,所以,就先給你們熱熱身--” 她動了動手指上的那個小小的遙控器。 “我現(xiàn)在都這把年紀(jì)了,當(dāng)然清楚地認(rèn)識到當(dāng)年的對與錯。就是因為知道我錯了,所以才想要彌補你和……孩子--假如真的有孩子的話。” 顧均書的聲音在場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里響了起來。 喬淺初臉色微微蒼白,轉(zhuǎn)頭看向顧均書的方向,顧均書的眼神一直盯著舒嵐,也沒有動作,他也知道現(xiàn)在就算有什么動作,也是徒勞。 接著舒嵐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里響了起來:“不用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我要是想找你的話當(dāng)時也就找你了,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于我們是最好的,我不希望做出任何改變......你也別想著改變什么。我馬上就要離開江城了,我最后的請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別給我節(jié)外生枝。” “是不是喬家的女兒?” 柏蕊適時地暗了暫停。 穆南煙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喬淺初。 喬淺初的嘴唇都已經(jīng)蒼白了。 隨即眾人的表情一點一點地裂開,都開始明白了那句“喬家的女兒”的含義--喬家,還有幾個女兒? 眾人的視線緩緩集中在了喬淺初的身上。 穆南煙沒有任何預(yù)兆地和喬淺初對調(diào)了位子,伸手就將她攔在了身后,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眼神輕輕一掃,那些投過來的好奇眼神就全都縮了回去。 而此時他自己的心里也是驚濤--這事情,淺淺沒有說過,但是以她的表情來看顯然是知道的。原來柏蕊一直以來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淺淺為什么不談及這件事?是因為沒有必要,還是......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傷口? 柏蕊見穆南煙皺眉,以為得逞,緩緩地笑了出來。 “正如大家所聽見的,”柏蕊往臺前走了走,方便大家可以看見她的臉,美麗而怨毒,“喬家的女兒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們眼里純潔得沒有一點點瑕疵的喬淺初,是什么身份呢?在我和你們說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是相信的,還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無所謂!” 穆南煙轉(zhuǎn)頭看向了穆嚴(yán)松。 穆嚴(yán)松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帶有驚訝和疑惑的,但是多年的商場拼殺已經(jīng)讓他養(yǎng)成了比常人更快的接收速度與思考能力,他大概也看出這一場戲碼了。穆家的媳婦是私生女--這事情傳出去確實不怎么好聽,但是...... 錄音接著放了出來。 “......喬美琳的老公就是那次因為你的綁架案而殉職的警察。本來我釋然了的,但你本來也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女人,卻接二連三地向喬淺初示好。算算時間,喬淺初的生日和那時我們……剛好對得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產(chǎn)生了懷疑。我也查了喬美琳在江城醫(yī)院的生產(chǎn)記錄,根本沒有這個女人的名字--” “那又怎么樣?你現(xiàn)在有老婆有孩子,以前有現(xiàn)在也有,我和你的事情不過是一次偶然的意外,兩人都有錯。她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你不要去打擾她。” “這么說她真的是我女兒了?” “……你想怎么樣?” 喬淺初的身體突然往后倒了倒,穆南煙伸手,她定了定神,笑了笑道:“沒關(guān)系。”她只是要花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 眾人都是沉默,而錄音停止了。 柏蕊對人心的研究確實透徹,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停頓了許久,給眾人消化這個消息的時間。 唐一心張著嘴巴不敢說話,只能愣愣地盯著喬淺初,喬淺初則看著地面,穆南煙始終盯著她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出了什么意外。 喬美琳也顫抖著站了起來,她坐在舒嵐的旁邊,此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全身因為憤怒和不能作為的抖動,伸手將她拉住了。 沒有人知道錄音是怎么泄露的,也沒有人能夠確定這個錄音的真實性。 喬淺初抬眼,望向長輩所坐的席位,正好對上了喬美琳泛著淚光的目光。 “我沒事。”她張嘴,做了一個嘴型。 隔了那么遠(yuǎn),她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家喬美琳眼里的淚光和她所有涌上嘴角的愧疚。 她知道喬美琳的害怕,在驚懼,在顫抖...... 她此刻最想擁抱的,就是喬美琳。 為了她,喬美琳沒有再嫁。她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她才是最應(yīng)該愧疚的那個人。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還年幼,一次無意間聽見了喬美琳和舒嵐的電話,心里埋下懷疑的種子之后,就會不自覺地想去證實。而證實這件事情,則是在多年以后看見了喬美琳的賬單記錄--喬美琳收入微薄,靠著丈夫去世的那點體恤金,怎么可能撐起一個家?她們?nèi)匀蛔≡谂f房子里,但是喬美琳卻能夠支付她的學(xué)琴費用和日常的所有,她能給她最好的。而通過賬單,她才知道有一個陌生賬號每月都會定期匯款,順著那個賬號,查到了舒嵐。 當(dāng)時她的震驚,并不亞于現(xiàn)在在場的所有。 “精彩嗎?”柏蕊將那個小小的遙控器捏得啪啪響,臉上的表情肆意暢然,“也許你們還沒有聽懂,那我就好心給你們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