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趕緊吃點(diǎn)東西去吧。”竹子打發(fā)了兩人，但她關(guān)上門后偷看，發(fā)現(xiàn)司機(jī)并未離開，兩人說了幾句話后，小翠自己去買吃的了。不管是照看還是監(jiān)視，  這都是在竹子的意料之中的，只不過她的做法，可以讓屋外的兩人放下些戒備來。

    草藥要熬制濃稠，把一砂鍋的水熬成一碗湯藥，可想而知，是需要些時間的。竹子等了一會，就想著給自己倒杯水喝，等會也好有水簌簌口，而且服了藥萬一要是見了紅，她也需要熱水來洗洗身子的。

    女孩走到廚屋里一掀鍋，沒想到家中鍋里并沒有溫著水。這也難怪，估計這兩天她姐要瘋掉了吧。一頭是懷了孕的meimei，一頭是突然故去的老母親……

    唉，真是難為她姐了。女孩嘆了口氣，從缸里舀出水倒進(jìn)鍋里，然后就趴著彎腰去查看鍋下的灶口，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星星火苗，她就想著趕緊去扯些柴火塞里，不然就要滅了。這十月份的天氣里，火滅了還是有些冷的。

    誰成想她剛一起身，就感覺后腰猛地一疼。這種瞬間而至的劇烈疼痛她從未經(jīng)歷過，只一下，就讓她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女孩哈哈地喘著氣，手腳并用的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她皺著眉頭，鬧不清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后腰似乎也就疼了那一下。她先是沒敢亂動，只是試著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并沒什么大事，就釋然的邊拍打著衣服，邊站起了身。

    竹子站起來后也沒當(dāng)回事，抬步就往里側(cè)堆雜物的地方走去。想著隨便找些能燒的東西，院子里有人守著，她現(xiàn)在也不能出門去拿柴火了。

    沒點(diǎn)油燈，到了黑漆漆的角落里，也看不清什么，她就蹲在地上翻找。翻了半天才拽出半把破舊的木凳子，這估計是哪次他哥發(fā)瘋時砸壞的。竹子扯著凳子腿站起身……突然間一陣頭暈?zāi)垦＃矍瓣囮嚢l(fā)黑，下身呼啦一下，不知道涌出了些什么，熱乎乎的順著大腿往下淌，“這怎么……”她疑惑的話還沒嘟囔完，人直接‘咕咚’一聲，就栽倒在了一堆雜物上面，昏了過去。

    待到牡丹懷里抱著熬好的藥碗，偷偷摸摸地從后窗又爬進(jìn)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漸晚，吃飯早的人家都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晚飯了。她好不容易爬進(jìn)來后，就小聲地喚道“青青。”

    ……沒人。

    女人很奇怪，按理來說meimei肯定會在后窗這里等她的，但此時卻沒人。她不敢再喊，怕驚到門外的人。放下藥碗她就去了里屋，轉(zhuǎn)了一圈也沒見著人。她有點(diǎn)害怕了，是不是……牡丹叁步并作兩步地走到門口，順著縫隙趴著往外瞧，見那兩個人還在院子里呆著呢，這才松了口氣。

    同時更奇怪了，這人跑哪去了？葉嵐從里屋找到外屋，哪里都沒有，又跑去廚房看，也沒人。

    “這人！到底去哪……”她氣得不行，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女孩怎么還亂跑……突然她余光一晃，就看見了竹子那件青色的旗袍！

    “青青！青青！”牡丹嚇得臉色煞白，她沖過去抱起meimei，拍著她的臉輕喚，但女孩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她不敢喊人，急得四處亂摸，想看看meimei到底傷在哪里了！……然后，她手就停在了女孩的后臀處，觸手就是一片粘膩。

    女人抬手一看，掌上一片鮮紅，帶著刺鼻的血腥味。她知道，這恐怕是不用吃藥了……

    “怎么樣？疼不疼？”見女孩終于慢悠悠地轉(zhuǎn)醒了，牡丹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姐，我這是怎么了？”竹子臉色煞白，但精神尚可。她記憶的最后時刻是在拽板凳。

    女人心疼地端著碗紅糖水，遞到meimei嘴邊，“先喝點(diǎn)水。”竹子渴得厲害，支起腦袋大口大口的喝著，然后就聽見她姐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你是幸還是不幸，藥都沒喝，孩子就掉了。”

    ……女孩喝水的動作猛然一停，然后傻愣愣地抬頭問，“掉了？”

    “嗯，”牡丹點(diǎn)點(diǎn)頭，“我仔細(xì)檢查了……”她稍一停頓，還是接著說道，“都掉干凈了，一團(tuán)血塊，包著一個白球。”她安撫地順了順meimei的腦袋，讓她躺好，把碗放到一邊，又拿起另一個碗，里面是用紅糖水臥著的兩個荷包蛋。深棕色的糖水，包裹著兩顆白白胖胖的雞蛋，看著很誘人。

    “我原來見過樓里的姐妹流孩子，就是那樣的。”她用小勺把雞蛋切開，分成小塊，“聽她們說，有時候流不干凈反而會更糟罪。”牡丹舀起一塊雞蛋和著糖水，遞到竹子嘴邊，女孩依舊愣愣地，眼睛發(fā)直，張嘴吃下了。

    “你肚子疼不？”女人又問道。

    女孩似乎不知道jiejie說什么，瞪著她看了半天，才搖搖頭，然后小聲地，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么輕易，就掉了……”

    牡丹知道她心里可能不太好受，這畢竟是自己的親骨rou，當(dāng)媽的哪里能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啊。但她也沒說別的，繼續(xù)一口一口地，把兩個雞蛋都給meimei喂著吃了。收拾著碗，她又說，“你別想太多，可能是……你們母子情分太淺了。”

    吃了熱乎乎的糖蛋后，女孩似乎才從半夢半醒中緩過神來。其實，細(xì)細(xì)想來，之前在小樓里，有好幾次她都感覺肚子不太舒服，更是在聽說自己老娘突然去世后，小腹曾經(jīng)一陣的絞痛。

    而且昨天晚上，她為了能多拖幾天和男人的親近，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纏著成受天做了叁四次才罷休。

    當(dāng)沉浸在羞恥的性愛之中時，她似乎在某些時刻，確實是感覺到  小腹有些輕微的抽痛……可她當(dāng)時只以為，那是男人太過用力的緣故。因為原來和顧強(qiáng)在一起時，他也經(jīng)常會把自己弄得肚子疼……

    想著想著，就又想到了顧強(qiáng)身上。女孩搖搖頭，晃掉心思，扯開嘴角和jiejie說到，“我讓小翠買了餛飩，應(yīng)該在外面門口，姐你拿回來趕緊熱熱吃了吧。”

    “行，正好我也餓了。”女人手腳麻利地出去拿回了兩碗餛飩，直接就端著碗，坐在meimei身邊，“外邊那小丫頭問你啥時候出去呢。”

    竹子扭頭看著她姐，就聽她說“你咋樣啊，今天能不能走？如果不能，我就找個借口，就說我自己不敢在家，讓你留下來陪我？”

    女孩搖搖頭，“能走，沒事。成爺說讓我早些回去的。”她伸手摸了摸她姐的碗，感覺還是溫的，才放心，接著說道“我都沒什么感覺，一點(diǎn)也沒疼……也不是，就，掉的時候，沒疼。”她說，“就是一下子就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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