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只是玩了個游戲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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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有話想和你說?!?/br> 林梳頭隨著枕流的介紹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身后。 林梳頭已經把她知道的都對枕流在私下里和盤托出了,直播間里的神明眷屬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很多玩家都是自己猜出來的。只不過時間長短上不一樣,有人經歷了幾百個本,依舊啥也沒感覺出來,有些人短短十幾個本就摸出來真相了。 枕流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他只經歷了兩個本,就在亡靈自愿的倒戈下,知道了真相。 這兩個條件是并線必須同時擁有的,一,枕流得靠自己的力量,模糊猜到真相的邊界;二,就是她得遇到一個愿意講真話的亡靈。 否則,如果枕流自己猜不到,那亡靈不管怎么說,都會被屏蔽。而如果枕流猜到了,卻遇不到愿意說真話的亡靈,那也白搭,世界的真相還是不會對他敞開。 這游戲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就是如此,他們不會死命保密,卻也不會主動透露。 一切都講究一個機緣。 枕流的機緣來的格外的早。 留下蘇萱和鄭林,枕流體貼的退到了遠處,和其他人繼續(xù)搗鼓起了折射。雖然鏡子多,卻只有三面等身鏡,他們還是需要仔細測算一下的。以及,貴妃的亡靈一直在到處游蕩,得盡快消滅了才能讓人安心。 “很抱歉,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一切,公主殿下,我是鄭林。” 當林梳頭說出自己本名的那一刻,蘇萱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她也跟著回憶了起來,當年的鄭林,就是此時此刻這個林梳頭的臉。她玩了太多次這個本,經歷了無數玩家,她以為自己早就忘記當年的林梳頭是什么模樣了,但如今的事實卻告訴她,不,她從沒有忘記過,那是被她害死的同伴。 “不,請千萬不要這么想。”林梳頭真情實感的感謝蘇萱,“我們沒有誰責怪過您。最后下水的決定,那是大家一起同意的,您忘記了嗎?” 他們當時不是看不見池塘下聚集的亡靈,但還是決定殊死一搏。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是我太沒用了,溺水的感覺太糟糕,我被嚇壞了,再沒有想起來當年的事。但是如今,我可以負責任的對您說一句,哪怕是在死去的那一刻,我也沒有怪過您。如果我怪了您,那我還是人嗎?”蘇萱當年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他們既然一直決定讓蘇萱當這個領頭人,就不會去質疑她的決定,哪怕最終結果證明這個決定是錯的。 這不該是蘇萱一個人承擔的后果。 “雖然我一直做的都不是很好,”當年既沒有保護大姐,如今好像也沒有幫到隊友,“但……您愿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們再試一次,這一回,一定可以的?!?/br> 這也是枕流說出善惡對立面的原因之一,他沒想過要用這套理論說服任何人,他只想說服蘇皇子這個唯一的不穩(wěn)定因素。 枕流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回來和蘇萱商量:“我的建議是,只有能夠對付冤魂的人下水,當然,包括我自己。其他人從岸上的通道走?!?/br> 能夠對冤魂造成傷害的,剛巧是四個會武的人,這樣他們在水下也會有更大的生存空間。不過,枕流也說清楚了。 “我之前的種種說法,都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我無法保證我說的一定會成功。我只能說,我會盡全力去試,但我不會強迫你們相信我?!?/br> 他只想賭一個可能。 蘇皇子回頭看了眼林梳頭,她終于想起來了,林梳頭沒有騙她,那一天確實是他們八個人共同的決定。他們選擇的同進退,與人無尤。甚至當年的蘇萱也說過和枕流類似的話,所有的理論都只是基于猜測,她不是神仙,不能保證未來。她只能說她一定會盡力,哪怕是在死后多年的今天,她都在執(zhí)著于通關這個世界。 哪怕她所有的隊友已經不在,但她依舊在孤獨的堅守。 從當年隊友的角度,看著另外一個人站出來號召大家團結,不得不說,這感覺新鮮極了,也更加讓她理解了當年。 于是,蘇萱自然而然對枕流的說了和當年隊友們一樣的話:“我當然要下水,但這是我的決定,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與你無關?!?/br> 她,想要再試一次! “你不是受傷了嗎?”只有錢小錢還在真情實感的擔心妹子的傷口。 蘇萱略顯尷尬的一笑:“我裝的?!彼唾F妃相搏確實受了傷,但倒也沒有嚴重到哪里去,畢竟她可是想贏到最后的,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真的折損在貴妃這一關。她假裝受傷,為的就是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把池塘的線索“交換”給枕流等人,好騙他們下水。 不過都這個時候,再追責也沒什么意義了,月亮馬上就要變成一個了,時間緊迫,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開始了。 在這里,大家就分道揚鑣了:“出口見。” “出口見?!?/br> 春末夏初的水,在晚上的時候還是十分涼的,甚至可以說是寒冷刺骨。枕流等人下去的時候,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適??伤麄冞€是咬牙忍了下來,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必須得抓緊。 機關在池塘底的正中央,需要四個人才能開啟。 蘇萱對此早已沒有了什么記憶,不甚熟練,畢竟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避免下水,還是枕流方向感比較好,帶頭找到了機關。幸好,在機關這里并沒有怎么為難人,只需要他們四人一起把手放上去。幸好他們下來了四個人,少一個都得完蛋。 機關沒有打開之前,冤魂都只是在水底幽幽的看著他們,誰也沒有動手。應該是有某種限制的,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只能看著。 蘇萱也終于想起來了,當年就是這樣,在他們最有力氣的時候,這些亡靈沒動手。 直至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機關,已經有些快要閉不住氣的時候,它們才趁虛而入似的一擁而上,將他們徹徹底底、永永遠遠留在了水下。 蘇萱之前還覺得自己不會有林書有那樣的應激反應,但是她天真了,看到這些冤魂越靠越近,她不避免的有點慌了。耽誤了一些四人一起把手放在機關上的時間,在光芒大盛之后,通道打開了。他們在水下也看到了就近在咫尺的折射而來的機關。 蘇萱甚至覺得她看到了不知道折射了幾回的林梳頭,回頭朝她擔憂的看了過來。 但也就是這一眼,讓本就受傷有些脫力的蘇萱,徹底被冤魂圍住,撲上來開始撕咬。噩夢重演,哪怕蘇萱奮力反抗,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她真的想努力的,她想努力的,可是…… 沒有用。 她控制不住自己。 冤魂總是會找到最容易突破的那個人上來欺負,眼瞅著蘇萱崩潰了,冤魂便如餓虎撲食般都朝著她涌了過來。每一個人的面容都好像變成了那些被蘇萱騙下水的玩家,哪怕她一再告訴自己,那些玩家不會死,可她還是會愧疚的。 對不起,對不起,明明我就經歷過這樣泥足深陷的噩夢的,可我還是一次次的騙了你們下水。她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在蘇萱即將徹底脫力,已經沒有辦法游到出口時,她在一陣模糊中,好像看到了林梳頭一躍從池面上入水的樣子。 皎潔的月光里,她就像是月下的精靈,帶著滿眼的擔憂,朝她奔赴而來。 可是怎么可能呢?林梳頭已經回去她的世界了啊。 真好啊,這一回,總算把大家都送回去了,雖然自己留下了,可是,其實她早就該留下了啊,在這一片池底,和她真正的隊友們一起。她不想再活過來,這個亡靈的生活她真的太累了。 眼皮越來越沉,天上的月亮已經只剩下了一個,但蘇萱卻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手,還不只一個。 一邊是李少傅,一邊真的是林梳頭。 如果水里的聲音能夠傳播,蘇萱一定會吼到她們耳聾,你們瘋了嗎?為什么要留下來救我?現(xiàn)在大家都回不去了! 但林梳頭卻笑的好開心啊,這一回,她總算趕上了! *** 枕流從游戲空間醒來。 得到了完美通關的提示。 第53章 陣營本·雪滿(后續(xù)): 和《同學會》一樣,《雪滿》也是一個長期沒能擁有“完美通關”的釘子戶。 兩個本不太一樣的是,大家對《同學會》多少是有通關思路的——別被反派豪哥燒死。但是《雪滿》在枕流一行人之前,眾人的思路根本就沒往全員存活上考慮過,畢竟這是個陣營本。有陣營就會有對立,都對立了怎么可能還讓對方活下去? 不過,仔細想一想,黃昏的本子都是其他世界真實存在過的事情,破案的思路確實不能太常規(guī),保證兩個世界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時空,倒也能講得通。 枕流這次因完美通關而獲得的獎勵,更是直接翻了一倍,打賞……翻了十倍。 枕流看見賬戶上多出來的那一串數字,愣了整整有三秒,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這么多錢了,反復多次的確認后,他還是不放心,聯(lián)系了333又重新核實了一遍。確實就是這么多收入,而且是已經扣除了探案館幫他代繳的稅費之后的收入。 枕流心想,怪不得現(xiàn)在人人都想當主播呢,這一行是真的暴利啊。 這大概也是黃昏探案館玩家不斷增多的原因之一,贏下劇本殺的獎金從來不是大頭,它頂多只能算是直播打賞的零頭。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贏,但只要在比賽里有梗,就能吃到直播的紅利。 333的大叔音也在替枕流開心:【這回你總算能吃點好的,改善一下生活了?!?/br> 但枕流卻搖了搖頭:“不,留下一個月的生活費,剩下的都幫我按照老規(guī)矩,還到應該還的賬戶上吧。” 在欠債沒有還清之前,枕流從不覺得掙到的錢是他的,他一直很好的把自己定位在打工人的身份上,債主就是他的老板。因為只有這樣想,他在還款時才能眼睛也不眨一下。枕流每次掙到的錢,都會平分到每個老板的賬戶,一分一厘也一定會算清楚。 他拒絕一個債主一個債主集中還清的做法,因為每一年的物價都在上漲,通貨膨脹之下,早一年晚一年,同樣的錢數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哪怕叔伯不介意,枕流也不想讓誰吃虧。 別人的善良不是他得寸進尺的借口。 333看著那么大一筆錢,替枕流心疼了很久,反復詢問:【小流,你確定嗎?真的只留下最近一個月的嗎?還是再多留一點吧?】 “不用了,我下個月還有其他兼職的工資。”枕流這個月有一筆兼職工資沒有到賬,據說是老板遇到了一些事,下個月會一起補齊。要不是有這個意外,枕流一分錢都不會留,他會全部用來還債。至于拖延工資的兼職,枕流已經在物色新工作了,他等不起。 不想333繼續(xù)“誘惑”自己,枕流提出了查看游戲復盤,把整個故事又重新了解了一遍。他始終覺得,他們把太多的精力花費在了拉幫結派上,對游戲的探索程度不夠。 但即便如此,枕流依舊是八個選手里得分最高的,也就是最后的贏家。 贏下劇本殺的獎勵也已經到賬了。 《雪滿》有兩個時空,復盤也分為了兩部分進行。 一個是大鄭妃所在的a時空。 老皇帝是個標準的昏君,行事荒唐,是非不分,搞得天下民不聊生。他冊立的太子,比他還要無能。偏偏這太子還是個自命不凡又妒賢嫉能的,不僅在朝堂上大力排除異己,還十分關注自己父皇的后宮,生怕哪個妃子生下個受寵的孩子,來動搖自己的地位。 太子是老皇帝和元后唯一的嫡子。元后早已仙去,老皇帝也一直沒有另立新后的想法,因為大啟和其他朝代不同,皇后是有涉政的權力的,甚至職責之一就是勸誡皇帝成為一個明君。而老皇帝非常的討厭別人管著他。 不過那已經是年輕時的事了,老了之后,老皇帝反而懷念起了元后在時的忠言逆耳。 可惜,他的獨斷與暴戾,讓他已經沒辦法再聽到真實的聲音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鄭妃橫空出世。那個時候的鄭家還沒有發(fā)跡,只是普通的小世家,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古板教條的女兒,會對了老皇帝的胃口,在短短一年間屢次被提升品級,直至成為了形同副后的貴妃。 太子因老皇帝對大鄭妃的與眾不同而心生危機,派遣了很多手下去貴妃宮中當探子,但最終成功留在貴妃身邊的,卻只有大宮女艾姑姑。 本來艾姑姑也是打算死心塌地給太子當探子的,但誰能想到老皇帝一枕黃粱后,在大鄭妃的建議下,突發(fā)奇想決定要放出宮中年滿二十五歲以上的宮女,因為他覺得這樣能夠積德,彌補他前半生造過的種種孽障。 作為大鄭妃的心腹,這個事還沒有放出風聲,艾姑姑就已經提前知道了。 艾姑姑周旋在太子和貴妃中間,本就心力交瘁,如今一聽能夠自由的消息,當下就萌生了退意。 大鄭妃也是個體恤下屬的,正好老皇帝把放出宮人的事交給了她來全權處理,她便私下里早早同意了艾姑姑的請求,還暗中給了艾姑姑一筆錢,幫她渡過出宮后最艱難的前幾個月。 艾姑姑既驚喜又感動,躊躇滿志,開始為自己的未來籌劃。錢有了,女戶有了,就差一個孩子了。 于是,艾姑姑就把目光對上了渣男李少傅。李少傅是探花出身,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最重要的是,他是個遍地情人的海王,艾姑姑覺得他肯定是那種吃干抹凈后不會負責的男人。對于艾姑姑來說,這樣的李少傅可太完美了,不僅能讓她在出宮之前享受一把,還不會和她搶孩子。 正好又遇到了老皇帝要下江南,大鄭妃隨行,艾姑姑找準時機,和同樣隨行的才子李少傅成就了好事。 但偏偏李少傅是個腦回路清奇的,早年間他老家村里遭災,全村上下只活下來了當時還在書院里求學的他。他找不到可以怪罪的人,便只能怪老天無眼,天子無情,滿腔的憤恨卻只想出了一個“推自己孩子上位”的奇葩計劃。 就在這次下江南的特殊時期,李少傅抓住時機,強迫了大鄭妃,并一次就有了孩子。 等老皇帝一行人從江南回到京城,鄭家就秘密送了婦科圣手入宮,診出了大鄭妃懷有身孕的消息,對方也在私下里給艾姑姑診出了孩子。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艾姑姑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有多開心,大鄭妃就有多惶恐,可以說是夜不能寐,寢食不安。 大鄭妃心腹太監(jiān)錢公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過錢公公不知道孩子不是皇帝的,只以為貴妃這般愁苦,不敢把孩子的事情說出去,是怕引得太子毒手。于是,從那一刻起,錢公公就萌生出了一個替主子殺掉太子來解決煩惱的想法。 也是在這個時候,放出宮人的政策出臺了。 艾姑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面臨了絕望——太子不同意她脫離組織。太子覺得,大鄭妃最近心緒不寧,肯定是出事了,他很想知道大鄭妃的秘密,覺得這是他能夠抓住這個道德模范的把柄的最好時機。因為,他自然是不能允許艾姑姑在關鍵時刻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