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長孫舉家路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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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傅長卿收到暗探消息,正好在隔壁郡城辦事的他,連夜策馬趕到了這。 見自己的義子生死不知的躺著,親自帶人去了府衙的天牢。 果然,沒出半天,這些人屁股尿流的全部招了,就連那個刺殺李均竹的女子也交代了是俞貴妃指派。 想到那個女子的下場,□□的,周修齊硬是起了一身雞皮。 “這人...” 靠回軟枕上,李均竹看向窗外。 昏迷后,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死了,飄飄蕩蕩的浮在空中,看到了好多事。 有前世的那些所謂親戚為了他的遺產(chǎn)爭的頭破血流,有都城的家人哭著昏了過去。 有王卓然大著肚子迎回了他的棺槨。 他拼命的掙扎,不愿就此離開。 他還有好多事都沒做,他還沒看見自己孩子的出生。 還沒有給奶奶和娘掙個誥命,他還沒有給祖父祖母盡孝。 也還沒有帶著妻子去她最喜歡的邊城看看。 還有,他讀了這么些年書,他還什么都沒有做,手里還握著這么多的東西沒有獻(xiàn)出去。 就是這些不甘,讓他真的醒來,見到了窗外郁郁蔥蔥的景象。 “古人誠不欺我,這生存意意志果然比什么都重要啊。” 自嘲的扯唇無聲笑了笑,李均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頭,“責(zé)任重啊。” “你現(xiàn)在知道自己責(zé)任重了,擋劍的時候怎么沒覺著。” 門口,傅長卿背著手,臉色陰沉的走進(jìn)來。 他前日收到這小子被刺的消息,差點連血都凝固了。 十幾年前他也是這樣收到了成雅的消息,等他趕到之時只剩下一具尸身,他在來的路上甚至想到了李均竹已經(jīng)死了的模樣。 現(xiàn)在人終于醒了,他懸著的心才終于稍稍放了下來。 “還不滾進(jìn)來。” 轉(zhuǎn)頭朝門外瞟了兩眼,傅長卿理都沒理睜大了眼睛的李均竹,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了下來。 “義父。。” 吃驚的話卡在了喉嚨里,因為他看見了傷痕累累的南北和琴聲。 “義父?他們這是..” 不知道這幾日發(fā)生了什么,可李均竹覺得這身傷肯定不是在剿匪之時受的。 看兩人悶聲不肯的低著頭,他大概也能猜到,定是因自己而起。 “義父,是我吩咐他們上山去的,要怪只能怪我。” 掙扎著想起身,李均竹甚至掀開了被子。 “少主,你快躺著,大夫說您不能動。” 被李均竹的動作嚇的魂飛魄散,南北白著臉趕忙上前按住要起身的人。 身后的傷口還在提醒他的失職,他怎么還能當(dāng)著院長的面,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若是想他們死,你盡管糟蹋自己。” 傅長恒皺眉,聲音就像帶了冰渣子一樣刺人。 “是我們的失職,屬下甘愿受罰。” 前幾日他們剛下山,聽到這個消息,別說周修齊,就連他都感覺自己魂飛魄散了。 他已經(jīng)與少主結(jié)了契是少主的貼身暗衛(wèi),可現(xiàn)在他不僅丟下少主一人,還讓人受傷了。 如果少主因此丟了命,他的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我...” 本來還想給兩人求求情,李均竹看向傅長卿,可看到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時,他就知道現(xiàn)在只能是多說多錯. 于是他只能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跟義父說說話。” 瞟了眼傅長卿冷漠的眼神,兩人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房間。 “你護(hù)著全天下的人,就是不想想家里人。” 對于李均竹給季長恒擋劍的事,傅長卿是覺得非常荒唐的。 他磨礪院跟皇上的關(guān)系歷來都是互相牽制,互相利用罷了。 怎么養(yǎng)了兩個兒子到成了這樣的生死之交。 “因為,他不僅是我的好友,他還是太子,我相信他能成為個好皇帝。” 季長恒心思單純善良,重義氣也辮是非,看似糊涂實則大智若愚。 比起二皇子,他覺得季長恒應(yīng)該更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哼!?你倒是好心。” 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傅長卿嘴里雖然是滿滿的不屑,心里恍惚也想起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他和陳翰學(xué)兩人,也是這樣,清亮的眸子里是都是對這個國這個朝廷的向往。 到底是什么時候變的呢? 好像是老院長死的時候,好像是陳翰學(xué)選擇效忠皇上的時候。 “義父,朋友難道不是相互的嗎?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他先保護(hù)了我,那我也肯定會保護(hù)他。” 季長恒橫劍擋在他面前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可又真心。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是一世,對他的好,他都加倍的還回去,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相互..” 嘆了口氣,傅長卿上前掖了掖被子,第一次伸手摸了摸李均竹好幾日都沒洗的頭。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不過你這樣可有想過在都城里的家人,還有你懷孕的妻子。” 轉(zhuǎn)眼,當(dāng)初才到他胸口高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個大人,還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就連以前還軟胖胖的臉頰,現(xiàn)在也瘦了,下巴上還冒出好些青色的胡茬。 “是我太自我了,是均竹太自私了,只想到了眼前。” 垂下眼簾,李均竹心里滿心都是自責(zé)。 “那以后做事之前,想想家人吧,我可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終于松了眉眼,傅長卿心軟的一塌糊涂。 “等你養(yǎng)傷半個月,咱們就得啟程回都城了,到時你自己去和家人說。” 輕輕拍了拍李均竹的頭,傅長卿這才發(fā)現(xiàn)他幾日沒洗頭了,嫌棄的皺了皺眉,在他蓋著的被子上擦了擦手。 一瞬間,滿室的溫情被打破,李均竹無語的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義父果然還是義父。 “休息吧,我去前廳。” 起身繞過圓桌,傅長卿步履輕盈的離開了臥房。 剛才周修齊闖進(jìn)前廳,他擱下手里的事來了后院,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看見了,也安心了,現(xiàn)在得回去好好會會成王的這幾個得力助手。 對比山上的山匪,傅長卿的關(guān)注點更在這些舞樓身上。 這幾日他陸續(xù)收到消息,運河沿岸的十三家舞樓全部清除,共抓了四百二十三人,現(xiàn)在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向安木郡壓送。 現(xiàn)在離安木郡最近的犯人,剛才已經(jīng)送到了。 “義父,你給我講講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啊。” 眼見傅長卿也打算拍拍手就走,完全沒有透露一點消息的打算,李均竹心里跟貓抓了一樣。 完全就沒有搭理李均竹,傅長卿背著手就走遠(yuǎn)了。 “這都是什么事啊,這一個個的。” 頹然的靠回軟枕上,李均竹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前幾日睡多了,現(xiàn)在睡不著了。 除了傷口的疼,他現(xiàn)在覺得又餓又渴。 可掃了兩圈房間,他才不得不承認(rèn),看他醒來,大家就都離開不管他了。 最后,還是一直候在門外的督察院侍衛(wèi)聽到了李均竹的嘟囔,找人稟報了太子殿下。 在書房處理了父皇的安排,季長恒收到了李均竹醒了的消息 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季長恒收了信,心里長舒一口氣,這幾日終于有能讓他喘口氣氣的好事了。 “你終于醒了,要不我就成罪人了。” 腳步輕快的走進(jìn)臥房,季長恒舒展了眉頭,淺淺笑起來。 看李均竹的神色,雖然還是臉色蒼白,可看他已經(jīng)自己端了碗喝粥,也不得不佩服的點頭。 “沒人搭理我,我快餓死了。” 無視了季長恒的調(diào)侃,李均竹半靠著慢慢的舀了勺粥。 “你先別說話,先跟我說說這幾日發(fā)生的事。” 突然想起自己一直牽掛的事,李均竹連忙放下碗,目光灼灼的盯著季長恒。 “這幾日啊。。” 他當(dāng)時嚇的手腳都軟了,只顧抱著李均竹趕往郡城里的醫(yī)館,至于山上發(fā)生的事,他也是后來才曉得。 江勇帶兵上山之時,發(fā)現(xiàn)整個山寨的人早就被先上山的磨礪院暗探藥暈了一片,躺的到處都是。 他們本打算浴血奮戰(zhàn)一場的,哪想到就是去捆這些山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