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張眠吸了吸鼻子,低聲道:他畢竟是我的哥哥,我沒事的,哥哥如果打我能讓自己心情好一點,那就打吧不過能不能別打臉,會被看出來 說到這里,他眼眶瞬間充滿眼珠,要掉不掉可憐兮兮的樣子:哥哥,你打我可以,但是能不能道歉。 任誰聽見這么一番卑微可憐的話語,都會動一點惻隱之心。 楚夜夜知道張眠是個什么樣的人,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沒這么簡單,但是他還是選擇煽風點火:你就是太聽你哥哥話才會這樣!小念,跟你弟弟道個歉吧,這件事你實在是做的不對! 幾個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一言不發的池念身上。 池念唇角扯了扯:道歉?做夢吧。 似乎是聽見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答案,楚夜夜一臉失望的表情:小念!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怎么可以打自己的弟弟呢?他是你的親人啊!而且你弟弟現在也原諒你了,只需要你道個歉就可以了! 楚少爺,謝謝你,哥哥他不想道歉,就不道歉吧,我沒關系的。張眠神情流露出一抹脆弱,勉強微笑著,只是這笑,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很勉強。 池念,道歉。 一道微冷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充滿磁性,只是說出來的話讓池念眉頭微蹙。 說這句話的人是楚玦,他漆黑如同寒潭的眸子盯著池念,眸光里帶著些許詫異,似乎是不理解池念明明是做錯了,卻還在這種事情上這么的倔。 空氣突然安靜。 張眠含淚委屈的模樣望著池念,楚夜夜唇角揚起隱晦的笑意,似乎對于這一幕感到滿意。 如果是原主在這里,聽見楚玦的這句話,定然是會慌張的道歉,然而池念卻雙手插進褲兜,身子懶散的靠在墻上,模樣頗有一些玩世不恭。 他仿佛沒有聽見楚玦的話,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 這番赤.裸裸無視的模樣讓楚玦眉頭一跳,臉上似乎帶著隱隱的怒火。 張眠一看,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一副委屈的樣子:玦哥,我沒事的,哥哥不想道歉就算了吧 池念直起身子,一改懶散的模樣,他一步步向張眠走來,張眠身子微微一抖,這倒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有點害怕池念突然發神經踹自己一腳。 不過池念并沒有走到張眠的旁邊,反而是站在了楚玦面前,微仰起頭,表情略有嘲諷,語氣冷硬:道歉?不可能。 第五章 趕出去我不喜歡他 楚玦微愣。 按照平時的情況,池念不可能說出這種強硬的句子,他覺得現在的池念與曾經而言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具體是什么變化他說不清楚。 張眠以為池念肯定會借驢下坡、乖乖聽話,開始認錯,誰知道這個人竟像牛一樣犟,這點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以外。 不過池念倘若因為這件事被楚玦生厭,他說不定就可以趁虛而入 想到這里,他心中暗喜。 然而就是此時他看見了池念瞥過來的眼神,這眼神太過于淡定了,讓張眠心中產生一抹怪異的感覺。 你是不是喜歡他? 突然其來的這句讓在場的所有人身體都愣住了,尤其是當事人楚玦,他根本沒想到池念居然會說出這種石破天驚的話來。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楚玦語氣里透出些許困惑,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扯到自己喜歡張眠身上去。 尤其張眠還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呵呵,果然如此,被我發現了心虛吧。池念眼神嘲諷,語氣不屑:跟我在一起后還跟我弟弟搞在了一起,真是長見識了。 楚玦眉頭一跳,他緊緊拉住準備離開的池念,然后看見池念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淚光,這抹淚光轉瞬即逝。 池念哭了? 為什么他要哭? 一個猜想浮現在腦海里。 難不成他是太喜歡我了,所以疑神疑鬼? 楚玦知道池念一直喜歡自己,他享受著對方的悉心照顧,內心深處卻是難以接受這樣普通的人。 除了有一張跟沈裴之相似的臉外,基本沒有任何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他起初也是被這張與沈裴之相似的臉吸引的,相處久了后發現,這兩人相差太多。 如果說沈裴之像是一塊美玉,潔白無瑕,價值連城,那池念則像是一塊被隨便扔在路邊的石頭,毫不引人注目。 太過于普通了,以至于他覺得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自己。 至于張眠 他更沒有興趣了。 楚玦攏起眉頭,沉聲道:我跟他沒什么。 池念聽見后卻是冷笑一聲:你跟他沒什么為什么要這么維護他? 我不是維護他,而是這件事你做的不對。楚玦耐下心跟他解釋:你晚上打開他的房門,這種做法本就不可取,并且你還動手打人,甚至還帶著行李箱準備把他趕出去,這么晚,他能去哪里? 楚夜夜原本正在看戲,聽見楚玦這么長的一段解釋,原本臉上的淺笑有點僵硬,將心中的不快忍耐了下來。 表哥他 以前從來都不屑去解釋的。 想到這里,他眼里閃過隱晦的暗光,轉瞬即逝。 那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將他趕出去嗎?池念說到這里聲音有點哽咽,不過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忍耐了下來,冷聲道:我今天差點被那個房間就是他約我過去的,我心里難受 說到這里,他眼里似乎有點水光,楚玦緊緊抓住他手腕的手指松了開:你 原主從來沒有在楚玦面前哭過,無論遇見什么,都是一副笑著的表情,他記得自己當初坐穩公司沒多長時間,根基不穩,他的仇人拿著刀向他捅來,池念當時替他扛了一刀,歹徒后來被制服,池念卻被送往醫院。 明明自己身受重傷,臉上卻帶著笑,笑的還非常的開心,楚玦那時感覺很奇怪,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自己,人是一種趨利避害自私的生物,除非有利可圖,所以根據生物學的本質來說,那么長的一把刀,太過于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一命嗚呼,躲避才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想要在這件事上謀取利益,這個時候應該裝委屈,越委屈越好,可是這個人居然是在笑 他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問了。 那時池念臉色蒼白極了,身上都是鮮血,表情卻是明亮且歡快的,笑容燦爛:因為我保護了你啊! 事后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要求補償,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么傻的人。 第一次面對這種guntang熾熱的真摯感情,他感到有點新奇,更多的是無措,因為他永遠不可能回應這份喜歡,他心中只有沈裴之。 所以看見池念居然因為這件事哭了,他才會感到無比的驚訝,心里甚至還有一點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被他很快的壓抑下去。 楚玦臉色略有茫然,將對方的手腕依舊握的很緊,輕聲道:你很難過嗎?他眉頭微微攏起,心情莫名的開始煩躁,他有點不耐的繼續解釋著:那個男人已經交給警察,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向來不習慣安慰別人,每個人需要學習的東西都很多,安慰能起個什么作用?比起安慰他更喜歡給對方施加壓力,迫使對方成長,可是池念 如果這個時候給對方施加壓力,恐怕會承受不住吧? 池念才懶的管楚玦說了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只想快速得到結果。 于是眼眶微紅的盯著對方:你選擇我還是選擇他? 楚玦剛準備回答,池念一副果然如此、心如死灰的神色道: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也對,他還年輕,我年齡已經大了,你膩了也正常。說到這里,他吸了吸鼻子,眼里忍不住掉下來一滴淚。 那滴淚像是滴在楚玦的心頭上,guntang極了,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越發的難受。 再這么繼續放任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被編造成什么樣子。 我不知道你的弟弟喊你去賓館具體是什么回事,警察正在調查,我本來是打算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處理這件事。楚玦說到這里,揉了揉眉心,他不喜歡解釋自己的想法,此時卻忍住內心的焦躁,耐心解釋著:一開始是你要求他住在這里,他的名字我都對應不上臉,走在大街上我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名字對應不上臉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張眠,他通紅的眼眶忍不住落下淚珠,卻咬著嘴唇,不敢言語。 楚玦繼續道:如果你真的不想道歉那就算了。 池念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我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我有心里陰影。 時間太晚了,事情也還沒有結果,這么晚他 話音未落,池念的淚珠仿佛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那一滴滴眼淚仿佛落在楚玦的心頭上,guntang極了。 這種慌張壓抑的感覺是他幾乎從未體驗過的,于是楚玦皺眉低聲道:讓他離開。 這幾個字說出后,池念擦了擦眼角,臉上蕩開一抹笑意,看見對方臉上燦爛的笑,那種壓抑不適的感覺一掃而空,楚玦一直以來抿著的唇角微微上揚。 張眠淚珠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被趕出去而難過,還是因為發現自己連個名字都沒被記住感到難過。 眼淚一向是他的武器,只是那向來都是在關心他的人面前才有用,倘若是原主在這里,那必然是忍不住勸楚玦留下他,可惜現在站在這里的是池念。 池念對于這種人,沒有任何的感情。 楚玦離開了這里,楚夜夜跟了上去。 保安來到別墅內,如果張眠不走,他們就請這個人離開。 池念,你以為你贏了嗎?可能是周圍沒有人了,張眠發現眼淚不管用后,露出自己的真實嘴臉:楚玦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只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早晚有一天被會拋棄的。 池念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哦。 他這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刺痛了張眠的內心,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張眠的情緒有點失控,忍不住道:我要把這件事跟爸媽說,我看你怎么辦?! 他以為池念聽見這句話肯定會張皇失措,誰知想象中害怕的模樣并沒有到來,池念聳了聳肩,語氣平靜:再見。 張眠被對方的這幅淡定的模樣氣的心中狂怒,硬生生忍耐了這一口怒火,在保安邀請下,提著行李箱走出別墅外。 他既委屈又憤怒,今晚發生的事情肯定要跟爸媽訴說,讓爸媽教訓這個賤人,最好跟他斷絕親人關系。 張眠知道池念這個家伙很在乎母親的看法,如果那個女人憤怒的要跟他斷絕母子關系,肯定會害怕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想到那副模樣,張眠心里的難受才緩解一點。 居然敢這么對待自己,簡直是翻了天。 * 書房內 楚夜夜泡了杯牛奶遞給楚玦,語氣帶著些許的試探:表哥,你是不是喜歡上池念了? 喜歡? 他怎么可能會喜歡池念呢? 楚玦翻閱文件的手指微頓,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池念從來就不在他喜歡的范圍內。 楚玦聲音很是果斷:沒有。 真的沒有?楚夜夜摸了摸下巴,一副感慨的模樣:表哥不是一向不喜歡跟別人解釋嗎?今天居然還跟池念解釋了這么多,我還以為表哥你喜歡上池念了呢。 楚玦眉頭微微蹙起:我不可能喜歡這種人。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應該得到的什么,為此付出努力,朝著目標前進,所以不可能會因為這種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停留下腳步。 他喜歡沈裴之,也只有沈裴之那樣的男人才配的上他。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是沈裴之,也有其他可以與自己匹配的人。 至于池念 除了那張臉外,渾身毫無閃光點,太過于普通。 想起方才對方的眼淚,心里略微有點不適,他捂住胸口,神情有些許困惑。 應該只是可憐對方罷了 第六章 下馬威沒炸廚房已經是進步了 池念回到房間立刻洗了個澡,他自己都有點受不了手中的洋蔥味。 方才為了避免哭不出來,他特意拿了半個洋蔥,把汁液擠在手上,在關鍵時刻揉一揉眼睛,起到大作用。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這次電話的備注是爸爸。 哦豁,差點忘記這個人了。 他選擇掛斷,果斷拉黑。 記憶中的繼父是一個吃喝嫖.賭爛泥般的人,喜歡通過打人來展現自己的權威,前妻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男人所以跑了,原主媽嫁給了他,經常受到打罵,家里的錢大部分都是原主的媽累死累活賺下來的,最后這些錢全部都在男人的手里。 原主發育時期,那個男人總是把手放在他的腿上,或者莫名其妙捏一下他的屁股。 第一次跟母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母親說這是父子之間的親昵,沒什么奇怪的。 但是這種事情在原主心里留下了陰影,嚇得他選擇了住宿。 池念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情無限的悲傷,他想回家,回到那個真正的家,繼續做那個無憂無慮的懶人,每天睡到快中午起床,下午約兄弟們快樂一波,周末飆飆車,偶爾旅旅游,這種生活咸魚且美好。 一想到那些快樂的時光不復返,身上僅剩的一塊二毛錢,池念陷入了淡淡的憂傷。 另一邊 意識到電話被拉黑后,男人臉色陰沉,狠狠的拍著桌子,沖著女人大吼著: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 女人嘴唇顫動著,沒有吭聲。 張眠也沒想到池念居然有擔心敢掛斷電話,哭訴的神色略微的僵硬,假裝自言自語道:可能是覺得自己攀了高枝吧,不想跟我們這些窮親戚有所往來。 攀高枝、窮親戚這六個字徹徹底底激怒了男人,他一邊忍不住咒罵著,一邊冷笑道:再窮我也是他爹,養他這么大,花了老子這么多錢,一輩子也別想擺脫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