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不值一提?林冷炎氣笑了,真是大言不慚,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強! 明明上一次他們所使用的力量差不多,是因為郁澧和寧耀二人聯手,他才會暫時撤退。 現在寧耀只有一個人,居然還敢如此口出狂言! 林冷炎伸出手,能夠扭曲空間的光團再次出現,他看著寧耀,嗤笑一聲:來,讓我看看,你又比我強多少? 不遠處的人依然在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天道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沒有順便告訴你,我來自什么世界嗎? 林冷炎聽著這話,隱隱察覺到不對:什么?你來自什么小世界,又有什么關系? 寧耀沒有再過多的解釋,白色的光芒在他身前浮現,最開始時只是小小一團,但這一小團待在寧耀身邊,如同瘋了一般迅速膨脹。 之前我才剛剛掌握這個力量,只用出了力量的皮毛,沒想到你竟然會因此而覺得我好欺負。寧耀淡淡的說道,擁有這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本應該低調,而不是仗著自己有能力就去欺負別人。 白色光團擴大到了堪稱恐怖的程度,與它相比,林冷炎手上的光團,比兒童玩具還不如。 林冷炎伸手擋在身前,悶哼一聲,體內的血氣翻涌。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這不是虛張聲勢,這是真實的,能輕易將他摧毀的力量!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數秒之前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在那力量前被嚇得屁滾尿流,你說得對,這種能力應該用來做善事,而不該用來打打殺殺,停手吧! 但那看起來十分好說話,不忍心破壞草木一分一毫的人,聽著這句話。卻是神情殘忍而天真的歪了歪頭。 晚了。寧耀笑著說道,你欺負郁澧,我怎么可能放過你呢? 那純白的光芒,以避無可避之勢,朝著林冷炎碾壓而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林冷炎聽見寧耀說的最后一句話。 跟我比世界偏愛的力量,你也配? * 雪山再次恢復了純白寂靜。 寧耀抬起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天空。 系統寧耀改了口,天道,你看見了吧。 有目光自上而下注視而來,只是依然不見這目光主人的蹤影。 得不到回應寧耀也沒有在意,繼續說道:你派來除掉郁澧的人已經被我殺了,而我,不可能對郁澧動手,我勸你放棄這個計劃,它不可能會實現。 呵。終于,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入寧耀腦海當中,正是最開始與寧耀交流的系統的聲音,失敗了一個也無所謂,你和他之間的關系如此要好,這我就放心了。 寧耀心頭一跳,質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呵呵,相愛之人天涯海角,永不相見,這聽起來很美妙,不是嗎?天道說。 寧耀沉著臉,威脅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天道,就能一直平安無事,和平共處,對我們都好。 誰要和你們和平共處!殺了他,我就能進階成為更高級的世界,你這種莫名其妙世界里來的人,怎么會懂? 天道的聲音里,陰郁中透著瘋狂:我活著,會把你帶回原來的世界。我死去,世界管理權重置,屆時會將所有外來者彈出。你盡管威脅我,你永遠不會贏! 寧耀沉默下來,又聽到天道的笑聲:是不是想同他進行商量,看看要怎么對付我?呵呵,道不可名,這本來就是最基本的世界規則。外來者,這一次對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一個無形的禁言咒出現在天地之間。 盡管享受你和他的最后一段時光,我會在最后一座塔上等著你們。天道的聲音但漸漸淡去,最終消失不見。 狂風呼嘯著刮過耳際,鵝毛般的大雪緩緩從空中飄落,其中一片雪花落在寧耀鼻尖。 雪花冰涼,那一點寒意,從寧耀鼻尖一直傳到心里。 那一片雪花被溫熱的大手拿下,那只大手將寧耀鼻尖輕輕捏著,直到徹底變暖。 怎么突然下雪了,是你在不高興?郁澧輕聲問。 寧耀回過神,為郁澧的敏銳所驚的同時,露出一個笑,撒謊道:沒有啦,這不關我的事,是它自己下的,這里可是雪山啊。 寧耀開口想要嘗試著將天道和他的對話說出,可是不管換什么詞匯,想要以怎樣隱晦的角度做提示,都沒能發出聲音。 于是就變成了他張著口,但是又什么都不說,一副呆呆的樣子。 怎么?郁澧皺起眉。 之前那個人又想來搗亂,但是被我給擊殺了,以后再也不用擔心他了。寧耀慢吞吞地說道,我靈力的消耗有些大,現在好累哦。你怎么樣了,燃情種解開了嗎? 郁澧放下心,笑了笑:很順利。 郁澧從儲物戒指里拿出木馬:累了就歇息吧,反正也不著急去其他地方,先睡一覺。 寧耀繼續慢吞吞的說道:對了,之前我跟你說,你解開燃情種后想要告訴你的話 睡一覺吧,你累了。郁澧打斷了寧耀所要說的話,將人抱進了車廂內。 寧耀很容易就能看出,郁澧在回避這個話題。 車廂里的被褥已經全部換上了干凈的,寧耀在軟墊上躺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郁澧。 到底是一直求而不得痛苦,還是曾經擁有過再失去更痛苦? 他也不能確定,但不管怎么樣。如果離開是個定局,那他希望能和郁澧擁有一段至少回憶起來都是甜蜜的過往,而不是從頭到尾,都披著朋友的外衣。 他要挑明和郁澧之間的關系。 見郁澧不愿意在現實中聽他說,不愿意在現實中和他一同討論,那就在夢里慢慢說好了。 我不要自己睡,自己睡睡不著,你陪我一起。寧耀說道。 馬車上的防護陣法足夠,郁澧順著寧耀也躺下來,手中又被塞了那個從鳳族里拿過來的神器。 作為解除燃情種的賀禮,用這個做個美夢吧,這么長一段時間以來,你都辛苦了。寧耀說道。 郁澧沒有接,看向寧耀的眼神中有疑慮。 我不會趁你睡著偷偷跑路的啦!你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呢,怎么我們關系都這么好了,你還要懷疑我會偷偷跑啊,又不是剛開始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寧耀無奈。 郁澧接過了神器,兩人蓋著同一張被子,寧耀也把手搭在神器上,他閉上眼,和郁澧一起進入夢鄉。 第70章 這一次的夢境,也是寧耀曾經去過的地方。 無人的清澈小溪,柔軟的綠色嫩草,正是寧耀第一次見到魔尊,被魔尊握住小腿親吻了腳踝之后,郁澧帶他來清洗的地方。 寧耀坐在溪邊的綠草上看著身邊翩翩飛舞的蝴蝶,伸出一根手指,于是那色彩絢麗的蝴蝶便落在了他指尖。 寧耀去拽坐在他旁邊的郁澧袖子,炫耀道:你看,我厲不厲害? 郁澧把停留在寧耀指尖的蝴蝶趕走,握住了寧耀的手。 他將寧耀原本并攏著的手指分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擠進那指縫當中,最后與寧耀十指相扣。 你好霸道哦,那么漂亮的蝴蝶也趕走了。寧耀說著,靠在郁澧的肩膀上,為什么會突然想到來這里? 這一次郁澧的心情應該是不錯,這里山清水秀的,比之前寧耀所經歷的那幾個夢境里的環境都要好多了。之前不是狹隘的空間,就是被永遠固定在一張大床上,連空氣都是熾熱的,哪里像現在這樣心曠神怡。 看來郁澧在做夢的時候,也不是光想著和他做那種事,還是會帶他進行日常的普通玩耍的。 但很快,寧耀發現他這個想法真是錯的離譜。 坐在他旁邊的郁澧起身走下小溪,握住了他的腳踝。 寧耀任由郁澧握著,他雙手撐在身后柔嫩的草地上,歪著頭看向郁澧。 這是要像那個時候的現實當中一樣,親一親他的腳踝嗎? 做夢中的郁澧居然都變得這么收斂了呢! 寧耀這么想著,忽然身上一涼。 他低下頭看自己,發現穿著的衣服整整齊齊的從衣襟處裂開,直到衣袍最末端。 郁澧在寧耀身前,握著寧耀的一只腳踝。他側頭親吻那腳踝處小小的骨頭,再正過頭,便能輕松看見那一片大好的風景。 草地碧綠,壓在這一片綠色上面的肌膚白嫩如羊脂,綠草上的花泛著粉。 郁澧就這么明目張膽的盯著看,絲毫不知收斂。 哪怕知道這只是在夢境里面,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看見,寧耀還是因為這一種大庭廣眾感而不自在地紅了臉。 果然在做夢的郁澧是不可能變得收斂的!真是只有他想不到,沒有郁澧做不出來。 寧耀用另外一只浸泡在溪水里的腳撥弄溪水,讓水濺到郁澧的身上臉上,然后罵道:你這是在耍流氓,你知不知道? 郁澧聞言,將視線從花上轉移到寧耀臉上,揚唇一笑:知道又如何? 寧耀做出兇狠威脅的表情,郁澧笑著壓下,他便伸出手抱住郁澧的脖子。 綠草芬芳,其中的粉花開得正艷。晶瑩露珠從花蕊當中流下,更顯得花蕊別樣軟紅。 地上又是一堆寶石,寶石源源不斷的產生,嬌氣的人在喊著疼,又被掐住了下巴。 嬌氣。郁澧嗓音沙啞,喊疼的人是你,真的停下來,不愿意的人也是你。 寧耀被一語戳破,氣哼哼的說道:那我現在就是真的不要! 不行。郁澧果斷拒絕。 太陽漸漸西沉,又一次被蓋上了章的寧耀,終于回想起他必行的目的。 他一次來,是要好好跟郁澧談一談,剖析內心的,結果現在呢? 現在又開始滾來滾去,根據他的經驗,以郁澧的能力,不到夢境結束之前,絕對不會停下來。 如果是之前,他并不介意錯過這一次機會,反正來日方長,大不了慢慢再找機會說開。 可如今,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拖延。 寧耀在各種間隙當中,努力的跟郁澧正常說話。 能不能先停、停一停,我們好說、說話?寧耀費勁的問,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寧耀的問話就如同石沉大海,郁澧像是被他這句話刺激到了什么地方,面色驟然變沉,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兇了。 寧耀再次被逼出了兩滴眼淚。 怎么這個人在現實里不愿談論這個問題,在夢里面也不愿意跟他好好說??! 我就、就要說!寧耀倔強道。 郁澧冷笑了一聲。 四周的場景突然變化,不再是山清水秀的草地,而是四處密閉,無門無窗,光線幽暗的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華麗的大床,寧耀就躺在這一張床上面,而郁澧在他的上方,眼神恐怖。 說什么,郁澧冷聲說道,說你發現我實力不凡,正常狀況下根本不需要被保護,終于等到我解開燃情種,不想再繼續這段尷尬的關系,想一走了之? 寧耀:? 他從來都沒有表露過類似的想法吧!郁澧這些奇奇怪怪的腦補是從哪里來的呀! 那表情兇惡的人突然垂下了頭,鼻尖與寧耀的鼻尖相抵。 郁澧的長發冰冰涼涼的落在寧耀臉頰,他蹭著寧耀的鼻尖,語氣里是濃得化不開的執著。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拋棄我,背叛我,只有你不行。郁澧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就像是在說一個不可更改的規則,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寧耀一愣,反應過來之后,眼眶發酸。 哪里有無緣無故就形成的想法,郁澧會有這種念頭,全是因為被拋下過太多次,多次噩夢般現實的疊加,終于形成了這樣的本能意識。 因為太過喜歡他,太過在意他的心情與想法,所以郁澧在現實當中顧慮重重。只有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真實的他討厭的夢境里,郁澧才會肆無忌憚,將陰暗的自己展現。 郁澧輕輕吻了吻寧耀的唇,拉開距離,唇角含笑。 我覺得把你關在這里不錯。郁澧說道,你說吧,在這里,你想說什么都可以,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雪膚花貌的人眼眶還應為長久的哭泣而泛紅,他的鼻尖與嘴唇也是紅的,一副被強行占有了的可憐模樣。如今被強行奪走了人身自由,臉上卻沒有帶上怒意,而是微微彎起了眉眼,露出一個柔和的笑。 簡單的一個笑容,就足以讓郁澧心神蕩漾,覺得幸福美滿。 只是這份美滿到底是不曾到達心底,還摻雜著些許的苦意。 不愧是夢境,夢中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行動,不會違背他,所以就算他這么對待寧耀,寧耀也不曾生氣。 你猜錯了,我沒有想說那些東西。郁澧聽到寧耀說。 雖然知道這里不是現實,郁澧還是順著這句話進行詢問:那你想說什么? 你把耳朵貼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寧耀笑著說道。 于是郁澧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在寧耀的唇邊。 我想說屬于寧耀的聲音清脆悅耳,明明是沒有實體的聲音,傳入郁澧耳內,卻比最甜的糖果還要甜,我想說,我也喜歡你。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寂靜無聲,只留下劇烈的心跳聲。 郁澧整個人如同凝滯一般一動不動,最后緩緩直起身,神色復雜的笑了笑。 的確是無與倫比的美夢,鳳族神器威力果然不小。 郁澧的表情,由驚愕喜悅,慢慢變回了平靜。 自己欺騙自己,也能得到短暫的片刻快樂,不錯。郁澧對寧耀的表白進行點評。 寧耀也笑了。 誰說這是夢?寧耀看著郁澧的雙眼。 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粒石子,完整的畫面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