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郁澧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動。 寧耀腦海已經自動的無中生有,憑空捏造出了一段腦補的往事,寧耀根據這段往事生氣道:你不會不愿意吧?當初你跟我求婚,說要當我道侶的時候,還說要一直照顧我,什么都聽我的呢。這才多長時間啊,你就做不到了。 郁澧何其聰慧,根據寧耀所說的這短短一段話,大概的推測出了七八成寧耀的想法。 無需多言,郁澧伸出手,重新將人抱了個滿懷,輕輕松松的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妖王府很大,龍族和鳳族共同出資打造,加上上一任妖王留下來的遺產,讓妖王府又大又華麗。 而整個妖界的妖都知道妖王有一個恩愛至極的人族道侶,所以盡管非常羨慕和不服氣,負責布置的妖還是將主臥室里的所有東西都做成了成套的,以方便妖王和他的愛人使用。 郁澧帶著寧耀來到了臥室,走到床邊,將人放下。 寧耀當然不可能讓郁澧這么快就無事可干了,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里一層外一層的衣袍,再次將雙臂展開。 快來。寧耀指揮道。 寧耀今天穿著的金色衣袍很飄逸,完美的展露了他的身形,細細的腰被這么蓋在層層長袍里面,卻半點不顯臃腫。 郁澧眼神微黯,他的視線在寧耀那修長脖頸上劃過:你 我什么我。寧耀理直氣壯的指揮,這衣服穿脫起來好麻煩啊,當然是你來幫我脫了,不然呢,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這已經不僅是不設防,這軟乎乎的綿羊在他的領地上蹦來蹦去不說,甚至還要特地走到他的面前,擺出一個最可口的姿勢。 這就是勾引。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真的如心中所想那般隨心所欲,那么只要等到寧耀酒醒,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出現一道無法恢復的裂縫。 寧耀會厭惡,會逃避,會對他憎恨。 而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郁澧在心中默念幾遍清心咒,轉過身:你喝醉了,我去給你問問有沒有醒酒藥。 喝醉了的寧耀一把拉住郁澧的衣服,不服氣道:我才沒有醉,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是千杯不倒,我很厲害的。寧耀說。 他現在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對郁澧的恐懼,而是非常深刻的認識到他可以為所欲為。反正郁澧也不會動手打他,就算動手打他,也打不過他。 寧耀想了想,又說道:你真的不要幫我嗎?你不幫我,那我就隨便叫一個手下過來幫忙了。 這句話對于寧耀來說,就是一句普通的挑釁話語。對于郁澧而言,卻是狠狠的踩在了他不能容忍的底線之上。 寧耀被一股力量猛地向后一推,身后就是柔軟的大床,他陷入了床內,有一個人撐在他的上方。 叫別人幫忙?郁澧聲音陰沉。 寧耀眨眨眼,沒有說話。 郁澧還算沒有徹底被怒火沖昏頭腦,未免寧耀酒醒過來之后懷疑,多加了一句解釋:心里沒點數,不知道他們會對你抱著什么心思?還敢叫不熟悉的人過來幫這種忙? 嗯你說得對。寧耀自然的伸手抱住在他上方的郁澧脖子,所以,你要不要幫我呢? 郁澧和寧耀對視。 短短數秒,他便敗陣下來。 他的堅持,他引以為豪的自控能力,被如此輕易的碾得粉碎。 郁澧伸出手,搭在寧耀明黃色長袍頂端,第一顆盤扣處。 好,我幫你。 郁澧輕聲道。 第46章 郁澧的動作很輕柔,沒有讓寧耀感到任何不適。 他把手腳都攤開,讓身上的衣物能夠被更容易的更換。 躺著的時候是穿不了衣服的,寧耀被扶起來,他把頭靠在郁澧肩膀上,打了一個哈欠。 身前的人不會給他危險感以及威脅感,倚靠起來的時候似乎永遠也不會倒下。得瑟感過去之后,勞累了這么久之后的困倦席卷而來,寧耀閉上眼,進入沉眠。 郁澧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寧耀安靜下來,呼吸也是沉睡時才會有的舒緩節奏。 睡著了?郁澧輕聲問。 熟睡當中的人不會回答,郁澧不再問,繼續給寧耀換好衣服。 美玉無瑕,這人的皮膚卻是比白玉還要潔白,手指摁下去,膚感細膩光滑,猶如一碗香香甜甜的奶糕。 郁澧盡量克制的沒有做出其他動作,給寧耀換好了睡袍,這才把人重新放回了枕頭上。 沉睡當中的寧耀任由郁澧的擺弄,睡得香甜。 郁澧低頭看了片刻,冷笑一聲:指使我,你以為不用付出酬勞? 郁澧伸出手,食指摁在寧耀那張紅潤的唇上,那張柔軟的唇便被摁下去一個凹陷的弧度。 郁澧彎下了腰:我要收取我的報酬,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現在說不。 房間里是一片寂靜,沉睡當中的寧耀當然不會出聲反對。 郁澧勾起唇角。 那么現在,他們就是兩情相悅。 他俯下身,吻上那片肖想已久的紅唇。 那一張唇比想象中還要柔軟,明明如愿以償地進行了碰觸,卻沒有絲毫滿足感,反而滋生了更多、更深不見底,不可見人的渴望。 唇分,身下那張柔軟紅唇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光,郁澧不能饜足的瞇起眼。 不夠,完全不夠。 他還想要更多。 * 這一覺,寧耀睡得是相當的舒服。 雖然還沒有睜開眼睛,但他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現在的自己是多么舒適。 身上穿著的是他最喜歡的,又涼又滑的那一款睡衣。而懷里面的抱枕,抱起來不會熱的難受,也不會太涼不舒服。體型也剛剛好,能讓他把整張臉都埋進去,吸一口那清清爽爽的氣息。 啊,神仙抱枕,還有他神仙一樣的睡眠質量! 寧耀神清氣爽的睜開了眼。 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就是郁澧那張雖然英俊,但怎么看都不好惹的臉。 寧耀:? 他一定還在做夢吧。 寧耀當機立斷的又閉上眼,在被子下伸出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好疼! 這股疼痛讓寧耀徹底清醒,也回憶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包括昨天晚上他喝醉之后耍酒瘋,命令郁澧幫他做這做那的服侍他,最后倒在郁澧身上呼呼大睡的事情。 包括他變成一只鳥,把郁澧當成哥哥,還天天膽大包天的睡在郁澧懷里的事情。 包括他自以為很聰明的讓郁澧假裝他道侶,還讓整個妖界的妖做見證的事情。 寧耀整個人都裂開來。 他居然沒有在睡著的時候被郁澧暗殺,他們之間的交情真的很深厚,郁澧切實的把他當成了好兄弟,好朋友啊。 換做其他人,或者換做他們之間關系還沒那么好的時候,郁澧肯定找機會,一劍把他給砍了。 寧耀在心里為自己鞠一把心酸的淚,隨即發現自己的睡姿相當不客氣,簡直就是用四肢把郁澧五花大綁。 寧耀覺得自己的臉皮厚度已經快要撐不住場面了,他滿臉通紅,輕手輕腳的松開郁澧。 幸好現在郁澧還沒睡醒,不然他還是原地暈過去比較快。 被子蓋在身上,寧耀看不見自己和郁澧之間具體的情況,只能憑著感覺去解開纏繞。 動作之間,寧耀感覺到了什么,整個人一愣,進入到呆滯的狀態。 他臉上的紅已經不僅僅局限于臉頰,而是向外擴散,耳根和脖頸上紅了一片。 寧耀繼續退開,小心的進行避讓。 原來現在的大魔頭還沒有六根清凈啊。 果然,現在的郁澧還很年輕,是和他一樣的黃毛小子。 寧耀自娛自樂的緩解著尷尬,卻不想面前的人眼睫一顫,睜開了眼睛。 寧耀跟郁澧對視一眼,整個人身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動作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輕緩,騰的一下退出去一定的距離。 寧耀已經尷尬的整個人都木掉了,再加上心虛到極點,他決定先發制人。 寧耀理不直,氣也不壯的說道:你、你看你怎么這么睡覺呢,都滾到我懷里來了,是不是很不應該? 郁澧坐起身,平日里束起的黑色長發散落,給他平添了幾分懶散的氣息。 郁澧挑了挑眉:哦?是我的錯? 寧耀的臉憋得更紅了,被這么看著,他也實在不好意思顛倒黑白,于是快速的轉移話題:怎么我喝醉的時候,你不直接把我弄暈,還任由我在那里胡說八道呢?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你怎么能任由我犯錯?寧耀越說越心痛,我們來妖界,可是為了解除封印,結果你就任由我到處玩! 說到后面,寧耀已經完全的理直氣壯了,痛心疾首道:這樣當然不對了! 寧耀說著,避開郁澧的視線,掀開被子下床。 他拿過放在旁邊的外袍給自己穿上,嚴肅道: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關于封印塔的線索,這件事太過機密,你就先在這里等我。 寧耀大步離開,但從后面看,依然可以看到他耳根處那一抹薄紅,將不曾說出口的羞意淋漓盡致的展露。 郁澧沒有步步緊逼,他讓寧耀一人離開,同時將神識擴展,將整座妖王府籠罩于神識之下。 已經有手下進入妖王府,按照規矩準備每日的吃食。 雖然是按規矩辦事,但實際上沒有一個妖認為這座府邸的主人會出現。 昨天是登基大喜之日,妖王妖后當然要翻天覆地個七七四十九天才合理。 更何況昨天晚上喝完酒,妖王妖后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著他們那么多妖的面抱在一起呢!如膠似漆得很,妖王又有龍族血統,干個九九八十一天都實屬正常。 手下這么想著,就看見了穿戴整齊的寧耀。 所有妖的眼睛都要瞪了出來。 偏生寧耀一無所覺,一臉要開始處理政務的正經表情,一邊坐下吃東西,一邊詢問妖族有那些見多識廣的老妖。 寧耀又想起郁澧,于是對站在旁邊的手下說道:給郁澧也送一份吃的過去。 郁澧?手下面露困惑。 就是寧耀想起郁澧在妖族明面上和他的關系,差點沒有能繃住表情,就是妖后,給他送一份吃的過去。 手下們對視一眼,低下頭,畢恭畢敬道:是。 手下退出去準備東西,實在忍不住內心八卦的欲望,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奇怪,妖王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不應該啊?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導致他們感情不合吧? 還是獨自出來的,有問題,有大問題! 為什么我看王身上一點印子都沒有?雖然大妖實力強,恢復速度快,但如果我深得王的歡心,我肯定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要在王身上留點什么。 能在這樣一個妖身上留下獨屬于自己的痕跡,那怕是死也值了。 可是現在,妖王身上干干凈凈,似乎壓根沒有人試圖在他身上留下過印記,又或者,他不愿意被留下那樣的印記,所以在出來前,將那些痕跡全部消除。 不管是哪一種,都指向一個結果妖王和妖后之間,感情出現了裂縫。 整個氛圍,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 這些手下之間的談話,一點不漏的進入到了郁澧耳內。 他嗤笑一聲,動動手指,將這對話盡數的傳入了寧耀耳朵里。 另一邊的寧耀正好好的吃著東西,就忽然感覺自己的聽力異常發達,能清晰地聽見妖王府里那些瑣碎的聲音。 在這些瑣碎的聲音中,聽得最清楚的,是幾個妖之間的對話。 寧耀聽著聽著,慢慢皺起了眉。 他沒有想到,他一個簡單的舉動,居然就會被猜測出如此多的意思,甚至已經進化到他和郁澧之間感情破裂,準備可以迎接新的妖后了。 寧耀皺著眉進行反思。 他的確可以嚴懲這些不了解實情就在背后嚼舌根的手下,但這些妖的看法,恐怕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妖界大部分妖族的想法。 他跟郁澧不會在妖界停留很久,甚至于他都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很長時間。而在他走之后,就算郁澧擁有了很強的實力,如果依然像在書里一樣和整個世界為敵,那又怎么會過得開心呢? 不管郁澧是以什么身份,至少,他希望妖族的妖見到郁澧時,能保持正面的態度。 以妖族必須要尊敬的妖后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寧耀在心里打定了算盤,站起身,又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打開臥室的門,寧耀看到了站在窗邊遠眺的郁澧。 郁澧同樣穿戴整齊,而房間里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空氣里是自然的味道,沒有半點曖昧的氣息。 寧耀推門而入,郁澧便回過頭來看他。 寧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感覺今天臉上的燥意就沒有退下去過,強制鎮定的問道:你穿的這么整齊干什么呀,這時間不是還很早。 寧耀又側過頭去看床上:還有這個被子,你怎么都給疊好了? 寧耀走過去,把疊整齊的被子拉開搜亂,看了看后還是不滿意,于是把床單也弄皺了,又把一半的被子拉垂到地面。 這么看起來,這一張床就像經歷過了激烈的戰斗。 寧耀布置好了床,又走到郁澧前面。 郁澧看著他,嘴角似乎有淡淡笑意閃過:怎么回來了? 哼,你說呢。寧耀抱怨,我再不回來,他們都要猜我們感情破裂分居了! 寧耀想要制造出他和郁澧恩恩愛愛的視覺效果,然而面對著郁澧,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把這個難題交給郁澧。 你把自己衣服弄的亂一點吧,寧耀說,拿出你蠱惑君王從此不早朝的氣勢來! 平心而論,郁澧的相貌是極佳的,只是看人一眼,就能讓人腳軟膽寒。與其說是蠱惑君王不早朝,更讓人相信是他篡位了,所以君王從此以后,再不用早朝。 為什么要把衣服弄亂。郁澧裝作不懂,是我這么穿有所不妥,需要我打扮成叫花子一樣臟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