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劇情很精彩,但結束了。(正文3300
然而奇怪的是,江聞竟也沒有起身反擊,而是像消失了一樣——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樣龐大的身軀,竟沒在空氣中留下任何一點痕跡與氣息。 房間內因此蕩漾出古怪離奇的氛圍,葉離卻絲毫不覺一般,還是往床的方向逼近,那步子又大又快,一走到床沿附近,就徑直開槍,也不管江聞到底還在不在原地。 結果自然是打了個空——眼看那床的另一頭,哪里還有江聞的身影啊? 下一秒,背后傳來一陣猛風,連帶著鋪天蓋地的惡意向他襲來。 葉離猛地轉身,但他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江聞,既沒轉過身來,也沒逃過一劫。 那才被碎玻璃割破的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脖子就這樣被江聞鉗子一般的鐵臂箍在其中。 氧氣和說話的力氣頓時都離他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貫徹全身的刺痛感—— 葉離的脖子上似乎殘留了不少rou眼難以窺見的碎玻璃渣,他先前一直沉浸于自己的思緒當中,自是感受不到。 當下被江聞這么一扼,碎玻璃受到推力,立刻嵌進rou里,同時傷及到兩人。 但江聞并不在意,這么點傷,不算什么。 于是擒著葉離的力道便只增不減,叫那碎玻璃一直深入,不過一會兒,就看不見蹤影了,也不知到底是埋進了誰的rou里。 葉離的臉又漲又紅,他抬起手就往江聞的鐵臂上錘,試圖找到突破口,另一只手則舉著槍往后“瞄準”,沖著江聞的腦袋接連開槍。 駭人的槍聲登時貼著兩人的耳膜劇烈響起——卻不料幾槍下去,竟無事發生。 反倒是葉離自己除了強烈的嗡鳴聲之外,什么也聽不見了,還出現了頭暈眼花等一系列“并發癥”,反抗的幅度便越來越小,越來越虛…… 江聞則截然不同,依然巋然得像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無論葉離怎么掙扎,都逃不出他筋絡隆起的手臂。 他這何止是不受槍聲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免疫了所有外來因素的干擾,穩健到讓人細思極恐。 仿佛他不主動讓步的話,就沒人能從他手中逃脫。 眼看著葉離的狀態越來越差,呼吸和力氣都快衰減到幾不可聞的地步了,江聞仍是那面無表情、游刃有余的模樣。 明明無法從他臉上看到喜怒哀樂,卻能從他的行為中感受到他丑惡嗜血的“野獸”本性。 因為他完全有能力直接扭斷葉離的脖子,卻沒有那樣做,而是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既勒住了葉離,又給對方留了一分余地。 然后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離一點一點白費力氣,然后筋疲力盡,直至死亡。 會這樣做的,不是嗜血本性的猛虎,又是什么? 突然,葉離拼死反抗的手臂跌了一只下來,似乎已經沒有氣力再供他掙扎了。 他脖子上的血流宛如瀑布,浸濕了他的背部,在那本就漆黑一片的衣服布料上印出一個若隱若現的詭異紋路——散發出nongnong的死亡氣息。 見到這一幕,江聞那毫無波瀾的眼神居然有了變化,極快地閃過什么,似乎也知道葉離就要被他給勒死了。 但還沒等他要一鼓作氣把人弄死或者手下留情之時,葉離的另一只手也跌了下去,重心瞬時崩塌。 死了? 江聞盯著那沒了生氣的葉離看了兩秒,眼神又微動幾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放手。 正當這時,那本該死了的葉離突然復活,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向江聞。 江聞迅速收手后退,動作間行云流水,沒有猶豫,仿佛早就知道這是葉離的把戲,剛才也不過是順勢入套,故意做出一些會讓葉離誤會他中計了的反應罷了。 葉離一轉過身,便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人玩弄于股掌間的恥辱感猛地襲來,叫他全然不珍惜當下難得可以喘息的調整時間,取出另一把手槍就沖江聞接連發射。 江聞挑了挑眉頭,卻還是不感意外——他早就聽出葉離帶的手槍不止一把了,那槍械隨著動作而響起的聲音,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槍林彈雨”間,江聞往旁邊一閃,藏進了某個沙發背后,葉離緊隨而上,剩下的幾發子彈便全打在了那價格不菲的沙發背上。 卻沒聽見江聞中彈的聲音。 他之后幾槍明明都成功預判了江聞的走位,這么近的距離,即便全盤打在了掩體上,怎么說也應該直直穿過沙發,打在江聞的身上才對。 但情況明顯和他想的不一樣——江聞非但沒有受傷,還再一次銷聲匿跡了。 瞬間,葉離就明白過來,這人若只消失了一次,那或許還能算作是巧合,但接連消失兩次……這房間內的物品和格局必定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房間內的擺設乍一看平平無奇,跟常見的裝修沒什么區別,還像是隨隨便便弄出來的。 實際上卻恰恰相反,臥室內的每一寸,無論是材質還是位置,都是江聞精心設計過的。 家具的擺放看似平凡日常,實則從各個不同的角度看去,它們都能連成一條又一條易守難攻的防線,完美地制造出大批盲區。 即便是江聞親自帶出來的人都不能一眼識破這個局,更何況對此完全沒有經驗的葉離? 他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主動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僵局。 只要江聞想,葉離就不可能找得到他,只能被迫警惕可能來自各個方向的危險。 而江聞,想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 不管是現在出現將葉離一擊斃命,還是饒有趣味地看著葉離強裝鎮定,然后在對方心力憔悴時出手,對他而言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于是,留給葉離的路似乎只剩兩條了,要么逃,要么,死。 可他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房間,便給槍安上子彈,在房間內拼命開槍。 儼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每一發子彈間都毫無聯系,上一槍可能在房間東邊,下一槍就來到了房間西邊。 打空了他便繼續打,打完了他便繼續換彈,根本不在乎自己能否打中江聞似的。 若不是兩人先前交過手,這一幕單拎出來,都很難不讓人相信這是一個精神患者在發病。 幾輪下來,葉離的腳邊落滿了空彈殼,房間也不復剛才,視線所及之處全是黑漆漆的洞眼。 江聞是個沉得住氣的,即便自己的房間被糟踐成這副模樣,也沒吭一聲。 葉離就大不相同了,他一摸所剩無幾的彈匣,再看那千瘡百孔的墻壁與家具,平靜的面孔似乎再也無法維持,抬腿便踹翻了腳邊的單人沙發。 誰知一聲巨響過后,那不知到底是用什么材質做的沙發紋絲不動,最多……也只是稍稍挪了點位置而已。 葉離見狀,抬起另一條腿,加大力度,猛地就把它踢翻了,然后往沙發底座開了一槍,似是在發泄剛才沒有踢飛的窘迫。 之后,他一路踢踹一路開槍,勢必要把江聞所有后路都拆除掉的步步緊逼。 幾分鐘后,葉離站在落地窗前不遠處,看著藏不住腳的江聞,再次上彈。 江聞不慌不忙,一邊起身,一邊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襟,又拍了拍有些皺起的衣角,然后突然一個箭步,抄起桌上的水杯朝葉離扔去。 葉離想擊爆水杯,但無奈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那樣他也會被波及到,所以只能偏頭躲過,同時向江聞繼續開槍。 怎料江聞居然能迅速閃過,子彈擦著他的手臂飛了出去,緊接著就聽見落地窗那震了一下,子彈似乎打在了那里。 見狀,葉離還不退反進,沖著明顯向他襲來的江聞跑去,一連開了好幾槍——但這幾槍竟然全被江聞躲了過去,亦或者說,是葉離全部沒有擊中。 也不知是不是江聞帶來的震懾力太大了,反正子彈全打在了背后的落地窗那,玻璃碎了一地。 晚風詭異地襲來,吹開了那頗有份量的窗簾,露出外邊的人影。 竟是先前莫名沒了蹤影的喬啟,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在那,冷眼看著已然正面交鋒的兩人。ρó⒅sF.?óm(po18sf.) 幾秒后,他舉起手槍,瞄都沒瞄,就聽見空氣中傳來三聲槍響,幾乎交疊在一起,如爆破一般,震耳欲聾。 劇烈的爆裂后聲,還有兩道不同音色的男人的悶哼聲先后響起—— 葉離被江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翻在地,砸在了一眾子彈空殼上。 他甚至都聽到了自己骨骼撞擊在上的咯咯聲,后腦也難以幸免,發出叫人手腳冰冷的不明聲音。 許是看他疼得面目全非,江聞“好心”地一腳“幫”他翻了個身,踩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喬啟的右肩被子彈擊穿,手臂登時麻痹,槍差點從他手中掉了下去,與此同時,他整個身體都因為慣性往后傾去,他不得不后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子。 只見江聞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槍來,那槍通身烏黑,無論是顏色還是外貌,都和他們所持有的沒什么區別,卻散發出異常冰冷的氣息。 而這氣息絕對不只是因為江聞而起的。 剛才那三發子彈,喬啟射了兩發,江聞射了一發,但它發射出來的聲音卻比葉離先前胡亂橫掃時的還要刺耳——這槍和他們的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握上槍支的江聞不再掩藏,他周身逼人的氣場陡然升高,明明還站在原地,卻像是站在了尸橫遍野的戰場上,身上穿的仿佛也不再是普普通通的睡衣,而是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的軍衣。 他踩著葉離的頭顱,面不改色地對著試圖掙扎的葉離再次發力。 耳邊立馬傳來葉離的吃痛聲,卻不知是不是面部朝下的原因,那聲音堵塞不通,像是發到一半被吐出來的血堵住了一樣。 然后,江聞動了動嘴角,“很精彩,但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