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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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是我兒子的養父,但是沒有去到獵場的資格,所以 什么獵場?虞衡聽到了嶄新的詞匯,問道。 安德烈轉身,指向落地窗的冰川落日。 一座占地宏偉的城堡,矗立在微微隆起的山崖上,它周圍盡是斷層的峭壁懸崖,看起來像極了危險的山崖堡壘。 那就是獵場。 安德烈的英語,用的不是城堡、不是皇宮。 而是獵場。 西伯利亞七位君主,都會在那兒參加南宮猙的加冕晚宴。 明天一早,我會帶著他前往獵場,爭得王的同意,履行繼承君主之位的必要手續。 當然,他作為我的兒子,成為君主之后,登記在冊的名字,會改為猙.格魯斯。 虞衡聽懂了,西伯利亞一共有七位擁有王位領土的君主,而在七位君主之上,還有一位令安德烈畢恭畢敬的王。 那是懸崖獵場的主人,真正控制西伯利亞的王者。 南宮猙想要繼承安德烈的位置,還得經過西伯利亞王的同意。 多年貧瘠的歷史知識,一點一點涌現在虞衡腦海。 就好像大量聯邦國家,匯聚而成的帝國,擁有著陳舊的規矩,維系著他們自古以來的傳統。 南宮猙能夠獲得的錢,并不一定會變多。 領土可能也只有小小的一塊。 但是,虞衡可以肯定,南宮猙的名字變多了。 中英雙語,說不定還有俄語、葉尼塞語,仔仔細細寫著猙.格魯斯這種奇怪的名字。 他們安靜的享受晚餐,眼睜睜的看著南宮猙被安德烈帶走,去做明天見王的準備。 虞衡帶來的大大小小行李,分給了南宮猙,只剩下一個箱子。 他孤獨寂寞的拖著箱子,進入臥房,謝絕了別墅仆從的熱情服務。 門一關,又變回了安全熟悉的世界。 虞衡坐在地上,打開行李箱,百無聊賴的翻衣服,問道:弟弟,你知道獵場嗎? 當然。 趙騁懷脫掉外套,踩在溫柔的羊毛地毯上,整理起自己不多的行李。 他彎下瘦腰,寬闊的肩膀繃成美好的弧度,露出了年輕人漂亮的側影。 我在西伯利亞生活了十年,主要負責幫助黑星集團,聯系獵場的業務。 他說得好像什么商業合作,與城堡、狩獵毫無關系。 趙騁懷拿出舒適的睡衣,全然沒有在意虞衡困惑的視線。 我想,你兒子明天就會在安德烈的帶領下,參加獵場的晚宴,進入舞池,然后進行狩獵。 漆黑的絲質睡衣,貼合了流暢的身體線條。 趙騁懷笑著看他,整個過程大約會持續一周,等你再見到你兒子,他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王了。 趙騁懷 虞衡坐在地上,手上收拾行李的動作都停了,不該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嗎? 他就一直好奇,壞弟弟怎么做到毫無顧忌、肆無忌憚,走進別人的臥室,脫衣服換睡衣,還無事發生一般跟他聊天。 可惜,虞衡的問題,并不是趙騁懷的問題。 趙騁懷說:我是你的生活助理。 他走到雕刻了眾多花紋的墻壁,伸手推開了一扇小小的連接門。 豪華寬敞的套間,旁邊有一個稍顯狹窄的側臥。 趙騁懷說道:我就住這兒,進去換衣服太小了一點,你不會介意吧。 虞衡平靜的看他。 事實上,他很介意。 趙騁懷為了讓虞衡安心,伸手敲了敲厚實的門板,認真說道:隔音的,你放心。 放心?怎么可能。 趙騁懷的恐怖前科,讓虞衡打定主意要遠離壞弟弟。 共居一室這種高風險行徑,當然不能同意。 他認真盯著趙騁懷思考,是他親自把壞弟弟給扔出去,還是叫安德烈再準備一間房。 兩個人沉默凝視之際,響起了噔噔噔的敲門聲。 爸爸!你開門呀! 虞衡打開房門,發現南宮猙穿著小王子一般精致的紅藍禮服,打著漂亮的領花,頭發做得一絲不茍。 可愛的小朋友像個成熟的小大人,他見到虞衡,興奮的撲上來,給爸爸一個擁抱。 虞衡聞到了南宮猙身上的清淡香氣,像香水般若有若無。 他笑容燦爛,眼睛里藏不住激動。 爸爸,因為明天我會很早出發,所以想讓你看看。 南宮猙展示一般,在虞衡面前轉了一圈,我會穿著這件衣服參加晚宴,然后成為王! 小朋友的語氣,好像要去領一朵屬于他的小紅花。 虞衡克制不住笑容,垂眸仔細端詳他。 感受到自己對南宮猙的溺愛。 他見到如此挺拔英俊的小崽子,升起了一絲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恭喜你,猙猙。虞衡不能去摸亂他打理得刻板的頭發,于是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臉頰,明天出發是小王子,等你回來就是國王了。 懷哥哥為什么在這里?南宮猙歪著頭,見到了身穿睡衣的趙騁懷。 虞衡難以解釋為什么,只能順著說道:因為我們住的套間,哥哥就在隔壁臥室,我們在聊天。 我也要聊天!南宮猙愉快的蹦跶進來。 渾身上下都是明天稱王的好心情。 現在,他像個臨時檢閱老父親聽話程度的好小子,進來坐在沙發里就開始點單。 爸爸給我講個故事吧,我要帶到獵場里去。 虞衡看了看心系故事的小朋友,轉頭看了看黑夜陰影下燈火通明的山崖城堡。 他走過去笑著說道:那我給你講一個薩摩耶和哈士奇的故事。 雪橇二傻的故事,來源于趙騁懷的狼王宴會。 虞衡也不管什么孤僻兇狠的狼,開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哈士奇。 夏季山林蔥翠的西伯利亞別墅,講述了一個屬于冰天雪地的相逢。 孤獨冷傲自以為狼的哈士奇,在陌生動物眾多的宴會,遇到了善良美麗的薩摩耶。 無聊的童話故事,聽得趙騁懷昏昏欲睡。 他不客氣的依靠在虞衡的床上,冷眼旁觀父慈子孝。 仿佛南宮猙進來一圈,就默認了他可以住在側臥,順便還能聽虞爸爸講故事。 始終覺得小崽子礙事的趙騁懷,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小崽子的特殊作用。 比如,讓虞衡不好意思當著孩子的面,趕走他。 更不好意思說:壞哥哥圖謀不軌。 趙騁懷勾起笑意,視線溫柔的看著虞衡。 執著的薩摩耶,仍在故事里撫摸孤傲的哈士奇。 故事外的趙騁懷,已經默默依靠著床頭,肆無忌憚的占據虞衡的床。 虞衡的故事沒能說完,安德烈走了過來。 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聽故事?他語氣冷硬,暗含憤怒。 南宮猙乖巧的眼眸一橫,揚起下巴傲慢回答道:未來的王,連故事都不能聽嗎? 等你成為王了,我給你講。安德烈咬牙切齒,視線瞥過昏昏欲睡的趙騁懷,快走,好多禮儀都沒說完,今晚學不好你別想睡了。 南宮猙對待安德烈冷漠傲慢,對待獵場卻認真嚴肅。 他站起來,走到虞衡面前說道:爸爸,等我成為王回來,你要聽我的話哦。 虞衡哈哈大笑,被兒子囂張童言逗樂,好的小王子,快去稱王吧。 安德烈冷著一張臉,把小崽子提拎走了。 那雙藍色眼睛,冷漠敵視的視線,總是讓虞衡想起未來的南宮先生。 殘忍、偏執、脾氣古怪。 這些完美遺傳了安德烈的基因,仍在可愛的小崽子體內蟄伏,好像到了二十六歲,他面前眼眸澄澈的孩子,就會變成一個殘酷無情的首富。 房門寂寞的關上,又只剩下趙騁懷和虞衡四目相對。 可惜,虞衡沒有和趙騁懷爭論的心情,站在窗外,眺望著夜幕中燈火璀璨的城堡。 你并不希望他繼承王位。趙騁懷說得清楚。 不。虞衡糾正他的說法,我只是不希望,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繼承。 就好像離開了他的視野,倏然變成陌生又殘忍的南宮先生。 而那個喜歡躲在他懷里撒嬌,會嗷嗷哭泣的小猙猙,消失得悄無聲息。 他伸手隔著窗戶,敲了敲山崖上的城堡。 猙猙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他會繼承足夠成為世界首富的財富、得到單純善良的友誼,還有,一份真摯美好的愛情。 說著說著,虞衡自己都笑了。 如果不是孩子太小,cao心的老父親能從現在開始為崽選媳婦,定下娃娃親。 讓他永永遠遠忘記什么緒思思,過上普通又富裕的生活。 你真的愛他。 趙騁懷感嘆了無數次的話,這次說出口透著nongnong的酸澀。 不愛我兒子,難道愛你? 虞衡語氣終于生硬,走到側臥連接的門旁,意有所指的敲了敲,起來,去睡自己的床。 你晚上最好老實點,再讓我逮到對我動手動腳,我把你手都給剁掉! 兇狠殘忍的威脅,越來越有趙騁懷的風格。 趙騁懷懶散站起來,雙手環抱,笑著說道:好。 虞衡這么怕,他更覺得有趣了。 西伯利亞的夜晚,肆虐的狂風沒有停息。 虞衡躺在寬敞柔軟的陌生大床上,竟然有些失眠。 窗戶落進來的月光,帶著山崖別墅的燈影。 虞衡卻覺得,有人在窗戶的位置一直看著他,直到深夜凌晨。 哪怕拂曉的晨光照進臥室,他都無法忘記那種深邃的凝視。 不像趙騁懷的視線,更像是另外一種嗜血銳利的冰冷眼神,想將他碎尸萬段,循著他的脖頸胸膛寸寸逡巡。 趙騁懷?虞衡翻身下床,想叫醒隔壁間的弟弟。 卻發現隔壁房門大開,趙騁懷不在房間。 他想也沒想,穿上外套、鞋子,走出了臥室。 豪華的君主別墅,一大早顯得格外冷清。 昨天陪伴他們來到這里的車隊,清晨便隨著安德烈和南宮猙往獵場出發。 虞衡走遍了別墅的餐廳、客廳、會客室,都沒能見到趙騁懷的身影。 虞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敬業的管家,用熟練的英語問道。 請問,跟我一起來的年輕人,我的生活助理在哪里? 趙先生?管家略微遲疑,說道,他好像出去散步,還沒回來。 散步? 這么一個陌生的地方,趙騁懷竟然有心情散步。 虞衡立刻想到了失蹤的趙遲深。 既然趙騁懷來到這里,想尋找哥哥,那么極有可能在這附近聯系黑星的下屬。 也不知道黑星跟獵場做什么生意,打什么交道,虞衡只知道,對于他來說陌生的地方,對于趙騁懷來說可能熟悉無比。 思及此處,虞衡走出了別墅。 冷清空曠的林間小道,還留著越野車駛過的痕跡。 冷清空曠的道路盡頭,山崖之上龐大華麗的城堡巍峨聳立。 虞衡想繞著別墅找找趙騁懷,還沒走幾步,就見到一個奇怪的建筑。 那是一個上半截露出屋頂、下半截樓梯深入地底的設施。 仿佛什么地窖或者牢獄。 BANG! 短促的敲擊聲,從里面傳來。 虞衡詫異的屏氣凝神,站在原地,很快又聽到了一聲罵:草泥馬! 標準國罵,十分清楚,仿佛誰在狂躁的宣泄怒火。 虞衡非常肯定,這是中文。 他困惑詫異的走下樓梯,發現那道鐵門并沒有鎖上。 嘎吱 門的響聲尷尬的回蕩在通道。 里面關著的人,聽到響動痛苦的怒吼道:求你們了,給我個手機行不行?Phone!Phone call please! 中英夾雜的祈求,根本沒什么語法可言。 虞衡見到了一個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的家伙,他被關在鐵制的門欄后面,宛如一個囚犯。 忽然,囚犯安靜的盯著他。 遍布血絲的眼睛和抓在鐵欄桿上的手一起顫抖。 虞衡!虞衡! 他中氣十足的聲音狂喜到破音,竟然有幾分熟悉。 你終于來救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虞衡重見趙遲深的場景,好像藍胡子,虞衡打開了那扇不能打開的門。 建議馬上關門,就當沒有打開過.jpg 趙遲深:?救救人? 第62章 趙遲深簡直興奮得不能自已。 他在這個鬼地方,每天睜眼都有新驚喜。 那個陰晴不定的獵場王,在他退席晚宴之后,沒收了他的手機、電腦、通訊設備。 連帶去的下屬都行蹤不明,原始得就像部落首領,把他軟禁起來。 前幾天,也不知道獵場王為什么大赦天下。 他終于拿回了手機,聯系到了父親。 想不到這么快,父親就把虞衡找到了! 我他媽的一覺醒來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趙遲深雙手抓住鐵欄桿,眼睛放光,是張玉明還是我爸找的你? 熟悉的名字從虞衡耳邊劃過,他默默凝視這家伙,終于意識到這是誰。 老趙? 誒!趙遲深答應得格外果斷,你倒是快把我放出去啊! 虞衡震驚了。 面前的趙遲深,簡直是個山頂野人,頭發爆炸式凌亂,胡子拉碴,宛如行為藝術家。 他抓著鐵欄桿哐哐哐想出來的樣子,更加行為藝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