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層層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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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幾天后,蘆洲守軍和鎮北軍都探得了一些消息:譙城的胡虜這幾天像發瘋了一般,每天輪番攻城,晝夜不歇,隔得老遠都能聞到nongnong的血腥氣味。 但具體情況就無從得知了,比如雙方士氣如何,各折損了多少人,胡虜有沒有分兵等等。 方晨知道,他該出馬了,這么多人馬窩在城里只能耗糧食,對戰事起不到任何作用,戰力也無法提升。 向劉綬請命后,帶著親衛小隊和騎兵第二中隊、步兵第三中隊約兩百人,在蘆洲眾人默哀般的目光下絕塵而去,每人都佩了雙馬,這樣以來,即使打不過,也可以逃脫。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以及長距離行軍,親衛小隊、騎兵中隊的騎術已經純熟了不少,馬戰雖然不行,但趕路沒問題。遇到胡虜怎么辦?下馬作戰唄。 蘆洲距譙城約四十里,但出城不到二十里,遠遠瞅見三個小黑點。 方晨搭起望遠鏡一瞅,發現是三個身穿皮甲的騎兵,都是褐發黃須、深目高鼻、慘白皮膚、相貌猙獰,分明是胡虜無疑。 一看這邊人多勢眾,三個胡虜不但沒跑,反倒驅馬急馳過來,一手抓住了騎弓。 “親衛小隊,跟我追!其余人見機行事!” 方晨收起望遠鏡,猛擊馬股迎了上去。既然對方送人頭,他怎么能拒絕呢? 方晨驅馬急馳而出,親衛小隊緊隨其后。 雙方到了兩百步左右時,胡虜散開陣型包抄過來,眼中盡是狂傲之色。 在他們看來,對方不過是騎馬的步兵而已,人再多又能如何? 如果方晨不在場,還真是對方想的這樣,可惜,現實中沒有如果。 咻—— 方晨連發三箭,各指一個目標。 這么遠的距離,別說是射中特定目標,就連看都不太清楚,三個胡虜發覺不妙時,已經躲避不及了。 噗噗噗—— 一個胡虜咽喉中箭,一個心口重創,還有一個被射穿了面門,通通栽落馬下。 “吁——” 方晨一勒韁繩,示意手下收攏馬匹、戰利品,并將首級斬下,尸身拖入草叢中,等到了夜間,會有野獸幫著清理。 估了一下路程后,方晨下令轉向西行,這樣肯定遇到其他巡哨,這正是他的目的,先將胡虜變成聾子、瞎子,再慢慢襲擾對方主力。 兩個多時辰后,眾人繞到了譙城西南三十里左右,途中又滅殺了兩撥騎哨,均是三人一組,都是方晨的手筆,也只有他能辦得到。 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方晨下令在一處荒村扎營,并在近處丘陵上設了崗哨。 休整一個時辰后,眾人又轉折向北,一路清理著胡虜游哨,抵達過水(渦河)南畔的一個大型村落。 方晨于是命人打探,片刻后,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他面色一變,急忙喊道:“下馬結陣!” 步兵第三中隊立刻下馬,以小隊為單位,構筑了三道盾墻,形成一個三角陣; 長槍手后排待命,弩手引弦待發。 嗖嗖嗖—— 一波稀疏的箭雨襲來,有的打在盾牌上叮當作響,多半從眾人頭頂掠過。 希律律—— 哀鳴聲中,兩匹戰馬向前撲倒,將馬上的騎士拋飛出去,正是方晨派出的哨探。 這兩人倒也機靈,甫一落地,迅速向一旁翻滾,頃刻間到了半截土墻下,險之又險地躲過了追兵戰馬的踐踏。 刷—— 一個胡虜探下身軀,長刀直取一個哨探的頸部,想要借助馬速將目標梟首。 咻—— 一支箭矢飛掠而至,正中胡虜頸側,胡虜身形一僵,頓時掉落下來。 射箭的正是方晨,得手后又來了一波三箭連珠,分別射落一人。 兩個哨探死里逃生,急忙翻過矮墻躲了起來。 胡虜分出人下馬追擊,其余人徑直沖了出來,見到這邊已經結陣,于是兜著圈子玩起了飛繞騎射。 叮叮當當—— 箭矢大多被盾牌擋住,少部分漏網的,也被頭盔、護具擋了下來。 這時對方的人數也清楚了,連同之前的四個,一共有三十六人。 見箭矢攻擊無效,對方頭目即刻將隊型收攏起來,排成縱列向盾墻橫掠而來。 方晨大吼道:“射馬!” 咻咻咻—— 上百支箭矢飛掠而出,將十來匹戰馬射成了刺猬,馬上的胡虜頓時栽倒下來,有的摔得七葷八素,有的干脆被馬匹壓住。 后方胡虜急忙躲避,但仍有幾騎撞了上去,頓時人仰馬翻。 咻咻咻—— 又一波箭雨過去,再次射倒五六匹馬,剩下的發現骨頭太難啃,急忙驅馬遠遁。 “步兵中隊補刀!騎兵中隊、親衛小隊跟我追!” 方晨說著拉起青驄馬,翻上馬背后疾速追趕,并舉弓連射,這次嘗試著四射連珠。 咻—— 噗噗噗—— 目標一一落馬。 方晨滿意地翹了翹嘴角,從單射到雙箭連射,再到三箭、四箭連珠,都是磨煉來的,現在如果面對遲緩目標,可以做到不間斷射擊,而且鮮有落網。 他之前以為,戰場廝殺應以近身搏殺為主,但現在覺得,遠程打擊也有同等的重要性,尤其是裝備占優的情況下,先大量殺傷對方有生力量,再通過搏殺收拾漏網之魚。 諸多念頭一閃而過,奪命箭矢連射而出,前方胡虜一一落馬,很快就成了個位數。 剩下的胡虜嚇得魂飛魄散,別說后面那么多追兵,就是這一個都扛不住啊,早知道如此,就趁早溜了,何必送上去找死呢? 咻—— 噗! 跑得最遠的胡虜一頭栽下,其余胡虜仍然逃躥不已。 方晨見狀又射落一人,胡虜們這才回過味來,急忙勒馬停下,沒辦法,跑得快的先死啊! “將軍饒命!” 見方晨驅馬過來,胡虜們紛紛跪倒,其中一個cao著生硬的漢話說道。 方晨示意他們離開丟掉兵器、馬匹,這才冷聲問道:“你會說漢話?” “回將軍,小人原是漢人的奴隸,因此會說漢話,后來汲郡公(石勒)舉事,我便殺了家主一家…” 方晨咬牙問道:“那家漢人對你如何?” 胡虜說道:“倒還不錯,比之前的匈奴主家好太多了。” “那你為何殺他們?” “這?小人覺著,殺了他們也沒事…啊——” 話未落音,便被長槍刺穿了腹部,隨即又被挑到半空,鮮血如雨般灑落下來,四肢無力地抽搐著,慘叫一聲后氣息漸漸弱了下來。 其余胡虜見勢不妙,紛紛奔向了馬匹,但這時親衛小隊、騎兵中隊均已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住,已是插翅難飛。 方晨一抖長槍,將奄奄一息的胡虜甩飛出去,隨即說道:“交給你們練手了,慢慢玩。” “謝幢主!” 眾人應和著,抽出環首刀從胡虜身邊掠過。 刷—— 嗤啦—— 錯身之際,一道道血口子出現在眾胡虜身上,臉上、四肢、腰腹…… “哎,鎖子,你怎么把他給弄死了?” 有人不滿地嘟囔起來。 “抱歉,門墩,我見他脖子晾在那,就順手劃了一下,誰知道就弄死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 … 半刻鐘后,七八個胡虜都被虐成了碎rou。 方晨淡淡說道:“拖到草叢里面去。” 收拾了個番后,眾人帶著戰利品返回,這時步兵三中隊已經收拾完殘局,村落也探察完,再沒發現胡虜。 先前兩個哨探奇跡般活了下來,只是都受了傷,好在不影響行動。 在村中道路上設下絆索、陷馬坑后,又安排了崗哨,眾人喂過馬匹、啃過干糧后紛紛入睡。 方晨點起一支蠟燭,取出鉛筆,將沿途地形、地物繪了下來,以后必定有大用。 寅時初(約凌晨三點),所有人被叫醒起來,檢查完兵器后,兩個步兵一、二小隊在村中設伏,第三小隊、親衛小隊隨方晨出發。 為防止驚動胡虜,戰馬都打上了嚼子,馬蹄也用布包了起來。 沿著留出的通道出了村莊,眾人一路向西,緩緩接近譙城。 路過一處丘陵時,又將步兵小隊留下設伏; 再路過一處溝壑時,親衛小隊也留了下來,方晨獨自前往譙城誘敵,而且還是徒步。 親衛們勸阻無果,只好遵命。他們可不知道,方晨跑得比馬快了一倍不止。 這時距離譙城已不足二十里,方晨不疾不徐地跑著,十分鐘不到,便接近了胡虜大營,無數火把、油燈、篝火將營地照得明暗斑駁,偶爾傳來零星的馬嘶、犬吠聲,甚至還聽到了狼嚎,以及類似于虎豹的吼聲。 繞行了大圈后發現,胡虜果然是四面扎營,占地都非常大,大略數了數帳篷后發現,每面都不下一萬人,與先前獲得的信息差不多。 方晨繞回城西后,嗖嗖幾箭將近處哨塔上的胡虜射落下來,又肆無忌憚地獵殺巡哨。 嗖嗖嗖—— 箭矢幾乎不間斷地射出,不等巡哨反應過來,十幾人便已倒下,均是一擊斃命。 令他遺憾的是,這么大的動靜,一時竟無人發覺。 他毫不猶豫地取出一壇火油,胳膊掄圓后向營地里面拋了過去。 噼啪—— 壇子正中一個帳篷底角,落地后摔得粉碎,油漬擴散著,浸濕了一片氈布。 嘰哩哇啦聲中,幾十個胡虜從各處匆忙鉆出,全部袒露著身軀,露出野獸般的體毛。 方晨一不做二不休,火油罐子接連拋出,砸得胡虜們東倒西歪、頭破血流,這才取出一支箭矢,點燃末端浸油的布團,對著胡虜們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