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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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余廣全死死的盯著殷譽北,氣的目呲欲裂,朝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可旁邊跪著的奴仆瑟瑟發抖,就是不敢上前。 沒用的廢物。余廣全狠狠的踹了最前面的人一腳。 然后就要抬手朝他扇去,可沒想到殷譽北一抬手,便輕輕松松抓牢了自己的手, 余廣全想要用力掙開,憋紅了臉,卻發現禁錮著絲毫動彈不得。 他剛要破口大罵,便只覺膝蓋一痛,支撐不住身子跪倒在地。 殷譽北漫不經心的收回腳,一只手反擰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腦袋狠狠的壓在地面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我姑母是當朝太后,你不過一個閑散王爺,賴著祖上庇佑賜了國姓,連皇親國戚都算不上,竟敢如此對我! 聞言殷譽北勾了勾唇,然后俯下身子湊到他耳邊。 那又如何? 他的語氣甚至可以稱的上輕柔,嗓音低沉沙啞,說出的話卻十分瘆人 余廣全莫名打了個冷顫,目光觸及他的眼神,心下不由一驚。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殷譽北手下微微用力,余廣全面上微微扭曲,露出痛苦的神情,整個手臂以十分詭異的弧度折了起來。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放開我!我要告訴表哥!讓他殺了你! 聽到他提起這兩個字,殷譽北的眼神一冷,手上毫不客氣的用力,隨即便傳來更加慘烈的叫聲。 他心里終于害怕了起來,驚恐萬狀的開始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放開我要死人了啊啊?。?/br> 殷譽北微微直起身子,剛一松開他,他察覺到自己手上一放力,連忙捂著手掙扎著爬了起來,接連后退好幾步,躲在仆從身后。 他現在一身好不狼狽,原本名貴的華服也變得皺巴巴的,發髻散亂,側臉因為被迫與地面接觸摩擦微微紅腫。 你給我等著,我這就進宮告訴我姑母! 余廣全平日里囂張慣了,因著太后侄子的身份,就連當朝皇上也要給他幾分薄面,更別說朝堂上的官員。 即使都知道他向來欺男霸女,為非作歹,但是也沒人敢動他。 哪里想到今日會踢到了鐵板,想到這里他頓覺屈辱,也不愿在這里久待,一腳踢開旁邊跪著的奴仆。 滾開! 見他上了轎,奴仆們這才戰戰兢兢的直起身,一行人擁著他浩浩蕩蕩的離開。 望著他們遠遠離開的背影,殷譽北旁邊的灰衣老仆,不由憂心忡忡。 王爺這會不會有麻煩啊。 殷譽北搖頭:放心。 他全族上下都為大殷捐軀,外人誰不說一聲滿門忠烈。 殷太后就算不顧朝上那些幾朝元老的勸阻,也要顧慮著如何堵天下的悠悠眾口,不可能明面上對他有什么責罰。 這樣更好一些。 若是他完全畢恭畢敬,說不定太后還會起幾分疑心,可看他莽撞行事,沖動無腦,反而會放低幾分戒心。 還是王爺思慮周全。 殷譽北淡淡的嗯了一聲,視線又朝著殷懷離去的方向看去,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王爺,怎么了?旁邊的江伯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以為有什么東西。 沒什么。 殷譽北漠然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第4章 4 出了這一檔子事,殷懷也沒時間再去逛那什么花樓了,匆匆打道回宮。 一回宮就接到話說太后娘娘有事要請他去慈安宮。 殷懷一到太后寢宮,立馬就有宮人前去通傳,站了有一柱香的時間,便有幾位見長嬤嬤扶著一位打扮素凈的婦人走了出來。 如果不是婦人被一眾宮人簇擁著,殷懷都不敢相信她就是殷太后。 因為她的裝扮實在談不上華貴,甚至可以說是樸素過了頭。 即使年過四旬,依舊可以看得出保養的十分精致,滿頭烏發連一根銀絲都不能窺見,周身的氣度也不能讓人忽視。 只見她慈眉善目,嘴角掛著笑意。 懷兒病好些了嗎? 見了殷懷,殷太后示意他坐下,擺出一副慈母模樣,關切起了他的身體。 殷懷心中腹誹,但是面上還是裝的有模有樣。 勞母后掛念,兒臣一切都好,不知找兒臣何事。 那就好。殷太后頷首笑道,目光憐愛,你啊,小時候就身子骨弱,當時我生下你就和小貓似的,瘦的快成什么樣了。 殷懷連連應是,宮斗冠軍兼影后出招,他應該保持謙虛取經的態度,學學別人的表情管理。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見到了柳相大人。殷太后又喝了口旁邊人遞過來的茶,狀似無意道。 是,不過只來得及說了幾句話。殷懷知道瞞不過她,如實道。 說了什么? 殷懷一噎,這讓他怎么說。 斟酌片刻后,他選取了種委婉的說法:沒什么,只不過和柳相大人交流了一下感情上的學問。 什么學問? 就可能大概也許是他的未婚妻。殷懷越說越心虛。 你可是說想求娶他的未婚妻?殷太后不動聲色的問道。 殷懷轉念又一想,他怎么這就心虛了,以后他要做的不當人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能在這里倒下。 于是他挺起了胸板,說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沒錯,朕看上他的未婚妻了! 胡鬧!殷太后柳眉一豎,懷兒,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么。 她有些倦怠的闔上眼,這件事絕不可能,別的哀家可以由著你胡鬧,可是這件事萬萬不行。 殷懷做出為愛失魂落魄的悲情模樣:朕知道了。 殷太后本來叫殷懷來此就是聽聞了他這幾日的荒唐事,她安插在皇帝宮里的眼線不少,接到稟告時她險些怒火攻心。 柳澤是什么人,平日里殷懷胡鬧也就罷了,怎么能把主意打在他的人頭上。 他城府頗深,自己和他周旋已經是精疲力盡,殷懷進來橫插一腳,她哪里能抽空去管這些破事。 殷太后拍了拍殷懷的手:還有一事,這眼看中秋佳節將至,到時宮宴上你可千萬不能提這件事,明白嗎?懷兒。 每年的中秋月圓之際,皇宮內都會舉辦宮宴,邀請王侯貴族,名門權臣前來赴宴。 今年也不例外,當夜皇宮內燈火通明,殿內觥籌交錯,輕歌曼舞,殷懷高坐主位,旁邊是身著盛裝的殷太后。 她身旁也跟著坐了個年輕女子,一襲粉藍色的淺紗羅裙,外罩小襖,娥眉淡掃,面若凝脂,眉眼清麗脫俗。 只是她與太后雖然緊挨著,卻沒有任何互動。 女子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恭謹垂下眼,朝他頷了頷首。 殷懷心中知曉,她應當就是長善郡主了。 殷譽北稱帝后悔殘暴成性,這世上別人的生命對他來說和阿貓阿狗沒什么區別。 但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長善郡主。 長善郡主乃先帝在世時欽賜的封號,她為魏貴妃胞妹所出,魏貴妃生子難產逝世后,太皇太后為了撫恤魏家,特意接了她胞妹的嫡女進宮,讓先帝賜封為郡主。 殷譽北稱帝后殺光了宮中皇室中人,連長善公主敬愛的皇祖母也不例外,只因她阻攔他納長善為后。 封后大典當日,長善想以三尺白綾了結自己,可惜被他發現,直接用她自盡用的白綾將她雙手縛的嚴嚴實實,吩咐宮人為她穿上鳳袍,就這樣被送上了后位。 后來長善也不止一次想過殺了殷譽北,可每次都失敗告終,殷譽北也不惱他,但最后還是將她囚禁在了深宮之中,只許她見自己一人,看自己一人。 旁人若是背地里嚼長善一句閑話惹了她不快,下場便慘不忍睹。 長善成了他一個人的金絲雀,被牢牢的鎖在后位上。 而這場狗血三角戀里,只有他的下場會落得最慘,一刀刀活活凌遲而死。 想到自己可能面對的悲慘結局,殷懷悲從中來,又斟滿了一盞酒,自顧自的喝著。 他一定要跑路,頭都不回的那種。 以往他很少有這種放肆喝酒的機會,現在自然要喝個痛快。 哀家記得再過不久就是祭天大典,明鏡臺準備的如何了? 回太后娘娘,已萬事妥當,只等陛下移駕明鏡臺。席間有一朝臣拱手答道。 殷太后頷首,又轉頭看向下方的一道玄青身影,笑著道:柳相可是我大殷朝的國之棟梁,平日里朝中諸事多仰仗您了,柳相可得萬萬保重身子啊。 她的語氣輕柔,但若是細聽卻有點意味深長。 殷懷也察覺到了此時的暗波洶涌,他好奇的望柳澤的方向望去,想看他會作何反應。 眾人視線聚焦處的柳澤抬了抬眼,這才將視線從手中的酒盞中移開。 只見他回望過來,神色從容,他微微勾唇,不急不緩開口:這本是微臣的份內事,多謝娘娘關懷,臣,先敬娘娘一杯。 他說話的聲音一向很輕,卻有種莫名安撫人心的力量。 殷太后眼里添了幾絲笑意,叫了聲好。 柳相還是好酒量。 柳澤面色不改,微微一笑:太后娘娘過譽了。 此時殿內歌舞升平,鼓樂齊鳴,下方的人個個喝的紅光滿面,好不熱鬧, 殷懷撐著下巴看著下方的人,此時他已經有些醉了。 他眨了眨眼,目光逐漸聚集,努力的給下方每一張臉對上號。 那位喝的紅光滿面和人行酒令的是英國公,崇德二年,因不滿新帝篡位,勾結前朝妄想復辟,事敗之后被處以極刑,全家老小皆被斬首,婦孺也不例外。 那位正色瞇瞇看著舞女的是王太尉,崇德四年,因忤逆新帝,被杖折而死。 那位面無表情立在那里的是趙將軍,同年,戰死沙場。 那位 殷懷眼神自然而然的挨個望去,冷不丁便對上一雙含笑的溫和眼眸。 那位就算了。 殷懷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柳澤的下場著筆不多,謀奪皇位失敗后,最后結局只有一個字。 死。 但是怎么死的,殷懷卻不知曉。 殷譽北上臺后,幾乎可以說是將整個朝堂大換血重來了一遍,留下的都是些對他俯首稱臣之人,還有的就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新貴。 殷懷心中感慨,覺得和他比起來,自己這個暴君都不算名副其實。 不過話說回來,殷懷視線從殿內一一掃過,這才發現少了個人。 殷譽北本應也在這里,卻唯獨少了他一人。 按理說這種宮宴殷譽北應該在受邀之列的,可是不知為何他沒有出現在此處,而且在場的人也都閉口不提,仿佛不知道這回事一般。 譽王是不是還沒來? 殿內驀的一靜,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望向殷懷,神情惶恐不安。 眾人都心知肚明,皇上和譽王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聽他這么問都以為他要發難。 誰不知道皇上他最厭惡之人便是譽王,平日里和他對著干都是輕的。 前不久還在朝堂上拿了玉璽扔了那瘋子,之所以說那譽王是瘋子,是因為他竟然未將他的父母兄妹下葬入土為安,而是將其放于冰館之中,不管他父親同僚如何哀求都無動于衷。 說實話朝中大部分人還是有些怕他的,當年他尚是小孩時,便能夠在死人堆里待上幾天幾夜不哭不鬧,就不像是個正常人所為的。 想必譽王是有要事纏身,不便前來。太后不動聲色的按了按殷懷的手。 殷懷見眾人如臨大敵,生怕他當眾發飆,心里覺得好笑,但是面上不顯,只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酒過三巡,一曲終了,殷懷已喝的半睡半醒,盯著酒壺出神。 殷太后瞧見了也知他再這樣待下去恐會失態,于是借口說陛下乏了,招呼身側的宮人送他回宮,留自己主持大局。 殿外夜色已深,弦月如鉤,寒風凜冽刮來,揚起一地落葉。 一行人眾星捧月似的簇擁著殷懷,一路穿過拱月門,剛行至六角樓,平喜突然驚呼一聲壞了。 他忘了大氅還落在殿內,要是就這樣凍回去,萬一染上了風寒自己鐵定得掉腦袋。 你們在這里看著陛下,我馬上回來,要是有什么差池,惟你們是問。 厲聲丟下幾句叮囑,平喜連忙帶著幾個太監匆匆走開。 別人會乖乖聽吩咐,可他忘了醉了的殷壞哪里會乖乖聽話,自顧自的加快速度往前去。 酒勁上來的殷懷玩心大發,你們通通來找朕試試,找到朕的通通有賞。 幾個宮女腿腳慢又追不上他,在身后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殷懷甩開她們后,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他看見假山那里有一個人影,穿著一襲玄衣,背脊挺拔筆直,黑發高束,袖口用束帶扎起,背影莫名有幾分蕭條孤寂。 殷懷屏住呼吸走上前去,好奇問:你是誰? 因為醉酒的緣故,和平時做出的偽裝不同,他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微微睜大眼睛,臉上終于流露出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好奇與天真。 那個人聽到聲音后微微一怔,然后轉過身。 正是殷譽北。 可是殷懷卻是一臉茫然,顯然他醉酒后的臉盲毛病犯了,再加上本來他和殷譽北也只見了一面,所以此時此刻完全沒去思考眼前這人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殷譽北望著眼前的人,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酒氣,臉上沒什么表情。 面前人也許是因為醉了酒的緣故,眸中水光漣漪,波光流轉,俊秀的臉蛋上也染上了緋紅,看人時的眸子也似籠罩了一層春日薄霧。 他想起那日在街上逼迫他讓路的也是這張臉,可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樣。 你在看什么啊。 面前的人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剛才的視線投向處。 可除了一池殘荷外,什么也沒看見。 他不禁有些失望,嘟囔著說:都是些死了的荷花,有什么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