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67節
桑寧模模糊糊地被按住肩膀貼上了魚缸,火熱的皮膚觸到玻璃面,涼涼的感覺稍微減退了口渴感,衣服背后是交叉的露背設計,兩條細細的綁帶不停地挪動位置。 房間似乎絲毫不通風,極度的悶熱,口干舌燥,渾身黏膩,汗水打濕了桑寧的長發,她被捏著下巴回過頭,兩頰淡粉,唇色瀲滟,迷蒙的眼睛蓄著水光,像是絕色的海妖。 紅草金感官敏銳,察覺到魚缸的震動,扭動著身體快速滑開,四散逃竄,激起水波陣陣,那水聲細微,因為夜太寂靜,落到耳邊無限制地放大。 不停地放大,放大,聽起來仿佛是海面上席卷的海浪,一層涌過一層,而她只是一葉孤舟,被海浪任意搖晃翻卷,體會淹沒頭頂的窒息感,除了向風暴求饒,束手無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結束。 最后那刻,聽到盛連潯親了親她,低聲說:“翩翩,我永遠最愛你。” 桑寧整個人軟如棉絮,有氣無力地陷在柔軟的大床上,嗓子啞了,眼睛也腫著,可憐得不行。 折騰這么久,桑寧疲倦困乏,全身的力抽盡,眼睛半睜半閉,想睡覺,盛連潯哄著喂了點水,又抱著給她簡單沖洗了下,清清爽爽地換了件睡衣。 盛連潯拎著那件皺得像咸菜一樣的睡裙,有點可惜:“這件確實好看,很襯你,我們明天再去買件新的。” 他扯了扯唇角:“不同顏色各要一件,換著穿。” 桑寧深吸了口氣,長長地吐出來,先平靜下惱怒的情緒,然后一腳踢過去:“變態啊你。” “現在你試也試過了,可以評價下,”盛連潯抓住她纖細的腳踝,輕揉了下那顆突出的踝骨,“變態到底行不行。” “啊——”受不了盛連潯不正經的調戲,桑寧拉長了調子尖叫,被蛇咬一樣收回腳,用枕頭把頭蒙上,完全不理他。 桑寧困極了,蓋著枕頭沒多久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盛連潯把桑寧從枕頭下撈出來,他躺在她身側,把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抱進懷里,桑寧嚶嚀了兩聲,似乎有要醒的苗頭,盛連潯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讓她繼續好眠。 他的小姑娘,這么多年,終于完完整整地屬于他。 那顆始終飄蕩沉浮不定的心也終于落地。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窗簾厚重,遮得房間里昏沉,桑寧揉著腰下床把窗簾拉開,踩上毛絨絨的拖鞋,腿軟得差點沒站住。 陽光澄澈,迎面拋過來,暖熱明凈,桑寧伸了個懶腰,全身酸痛,像被碾壓過,感覺每根骨頭都是扁的。 唉,美色誤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餓了,桑寧鼻子抽動,隱約嗅到飯香。 桑寧摸出手機,重新爬回床上,先檢查下有沒有什么未讀消息,最新一條來自趙小虞:[桑寶,你男人發什么瘋了,今天說要給我一張銀盛的金卡,我的天我做什么善事了嗎?金卡哎!以后我看中的包可以隨便買買買了!] 她連打字都嫌累,發了條語音過去:“趙小虞,絕交。” 趙小虞一連刷了十幾個問號過來。 又說:[不是吧這么小氣,傍上金龜子連好姐妹都不要了,只是一張金卡而已,對你們來說只是毛毛雨啦。] 桑寧又在重復著往日的無奈:[不是金龜子,是金龜婿,而且這個詞用在這里也不合適吧。] 趙小虞發過來一個笑到捶地的表情包,然后丟過來一條語音:“寶,你的嗓子怎么啞了啊?喊什么了?挺賣力啊。” 想起昨天的瘋狂和混亂,桑寧禁不住臉熱,兇巴巴地打字:[再說絕交。] 太陽曬得人骨頭發酥,四肢百骸都懶洋洋的。 桑寧隨便刷了刷社交軟件,然后在床上翻了個身,肚子好餓。 她慢吞吞地下床,把長發抓到頭頂,綁成一個簡單的丸子頭,洗漱完之后去了飯廳,廚房的門掩著,盛連潯挺拔的身影從未閉緊的門縫間顯露,寬肩窄腰長腿,十分令人賞心悅目。 桑寧拉過椅子坐下,慢悠悠地欣賞了會兒。 “醒了,”盛連潯端了幾個盤子出來,菜色豐盛,色香味俱全,怪不得方才在臥室里也能聞到香味,“先吃飯,睡那么久肯定餓了,再說昨天晚上勞累那么久……” “再說分手。” “好,不說。” 桑寧拿起筷子挨個在盤邊點了點,狐疑地問:“潯哥,這是你做的?” 盛連潯解下粉圍裙,面不改色:“當然。” “你之前還要炸廚房,現在竟然躋身大廚行列了。” 盛連潯坐下,給她盛了碗湯:“為了你,我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情話張口就來,根本不用打草稿,桑寧不吃這句,指了指廚房內沒來得及銷毀的包裝袋和飯盒,拆臺道:“這家外賣挺好吃的,我以前也常點。” 盛連潯:…… 白做了半天樣子,早知道她火眼金睛,他干嘛還要裝。 桑寧見盛連潯臉色不善,得意地沖他眨了下眼,用小勺舀著,慢慢地喝湯。 氣氛靜了片刻。 盛連潯給桑寧夾了菜,然后放下筷子,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翩翩,你下周請幾天假,我帶你去平夏。” 桑寧喝湯的動作停下。 現在平夏對她而言,是心底的傷口,不會愈合,無論多久過去,傷口都很新鮮,只是她努力隱藏,不讓別人看見。 當年如果不是溫爸把話說到那么絕情的份上,她不會去巴黎。 那天的排斥和厭惡太深刻,太壓抑,太痛苦,桑寧很少敢去觸碰這段回憶。 她強打精神:“去平夏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左手已經很久沒有神經痛過了,比之前力氣增強了不少,平時拿東西什么的都可以正常做到,表面看起來已經沒有異樣。 可是提到回平夏,她的手腕又開始隱隱作痛。 桑寧想起導師說過的話,從醫學角度來講,她的手恢復得很好,病因應該出在心理上,越緊張,神經痛越會加劇。 突然,寬大干燥的手掌覆上她的左手,盛連潯磨蹭了下她的手指:“抖什么。” 桑寧聲如蚊吶:“不想回去。” “翩翩,問問你自己,是不想回去,還是不敢回去。” 桑寧啞然。 確實,盛連潯了解她,也能洞悉她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怎么會不想回去,在她心里,哪怕和親生母親重新相認,可溫爸和jiejie永遠是親人,根本割舍不下。 “你jiejie快要訂婚了,我不想讓你錯過,”盛連潯眼底交錯著光影,低低道,“翩翩,萬事有我。” 桑寧輕顫的左手立時停住。 不痛了。 萬事有他,真好。 桑寧抿了抿唇,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棉質睡衣領口開得有點大,這么過來,白皙如瓷的脖頸和鎖骨上的紅痕一覽無余。 盛連潯眸間暗了暗,抬睫,語氣輕佻:“我的寶寶確實聰明,看來昨晚教會了你點兒東西,吃個飯也要撩撥,是不是想,再試試?” 桑寧往后退,邊退邊斥:“盛連潯!老不正經!” “這就不正經了,”盛連潯捏了捏手指,噙著意味深長的笑,“以后怎么辦。” ▍作者有話說: 第52章 [vip] “以后什么以后, 滿腦子黃色廢料。”桑寧被撩得心氣不順,沖過來,拿腳踢了他一下。 眼看盛連潯要靠過來, 她趕緊把椅子挪到靠墻的位置, 埋頭吃飯, 故意連粥喝得稀里嘩啦響,不再理會他老不正經的調情。 桑寧這回算是身體力行地體會到了, 有些人看起來正兒八經,清冷禁欲, 一旦打開欲念之門,實際上背地里瘋起來比誰都可怕。 小姑娘臉皮薄, 盛連潯看她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邊喝粥邊揪著領子往上提了提,試圖掩蓋住那些痕跡。 他昨天到后來確實有點沒收住,桑寧平時要強,是塊難啃的小硬骨頭,流血不流淚的那種, 初經事, 嬌氣得不行,軟著嗓子又是哭又是求, 不住地讓他快點,這種反差太具沖擊,讓他差點瘋掉。 從脖頸到鎖骨,紅痕深深淺淺, 有兩處破了點皮, 盛連潯直起身去拿藥箱, 從中找出消毒的藥酒, 用棉簽蘸了點,仔細地給桑寧涂上,吹了吹。 桑寧享受著盛連潯貼心的管家式服務,嘴上仍然嘟囔著丟下了一句:“切,假好心。” “還有沒有哪里疼?”下一刻,盛連潯把手放到桑寧的腿上,干燥的掌心暗示性地摩挲了下,“哥哥看看。” 桑寧剎那間起了層雞皮疙瘩,臉臊得通紅,求饒時被他引著叫出來的稱呼,這會兒非要拿出來對她進行公開處刑。 “流氓!”桑寧一把推開盛連潯的手,口不擇言,“下次我也咬你,狠狠咬,不留情,有本事你等著。” “隨時歡迎。”聽見這話,盛連潯的神情多了幾分懶色,他垂手,撫了撫桑寧披過肩膀的長發,在脖子后頓住,輕捏了下,“怎么這么快就給我開空頭支票,讓人有點迫不及待。” 不要試圖和一個剛解放天性的男人聊天。 桑寧再挪,幾乎貼在墻上,然后低著下巴,專心吃吊爐烤餅。 盛連潯準備的早餐花樣很多,盤盤碟碟擺了大半桌,桑寧愛吃吊爐烤餅,熱乎著,烤得鼓鼓的,上面撒滿了白芝麻,里面餡料足,咬一口酥脆中夾了鮮香,美味無比。 盛連潯每種口味都買了兩個,桑寧那么久沒吃飯,餓得急,號稱能吞下一整頭牛,真戰斗起來才發現自己不行,只有個小鳥胃,陣陣香味直往鼻子里鉆,她垂涎欲滴,哪種都想嘗一嘗,可吃不完又會浪費。 桑寧把筷子末端點在盤子邊收齊,牙齒無意識地咬了咬筷子,看著滿桌佳肴,不知道吃哪個好。 盛連潯看出桑寧的心思,把她連人帶椅子拽到自己身邊來:“想吃什么就吃,吃不下的有我。” 有男朋友托底,桑寧開心了,吊爐烤餅挨個夾過來,咬上幾口,心滿意足地嘗嘗味道,連連感嘆著“好吃好吃人間美味”,然后把剩下的叉進盛連潯的餐盤里,黑芝麻堿水包要吃,蝦仁餅要吃,三明治要吃,草莓松餅也要吃。 要吃要吃通通都要吃。 盛連潯由著桑寧放肆,他慢條斯理地動筷子,把仙女賜予的食物解決掉。 他吃東西的時候姿態優雅,順著她咬過的缺口,不疾不徐地覆上去,喉結上下滾動,迷人又性感。 沒多久,桑寧吃飽喝足,手肘支在桌面上,偏過頭托著臉欣賞,這么好看的男人現在是她的,真是賺到了,越看就越覺得心動。 先是竊喜,后來忍不住,桑寧嗤嗤笑出聲。 盛連潯:“笑什么?” 桑寧收住笑,一本正經的:“笑你能吃,小豬哥哥。” 餐盤里還有幾個她吃了一半的煎餃,盛連潯被桑寧氣笑了,冷眼瞥過去:“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