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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先進去了。” 蘇余慶說完先行入了文淵閣。 周博榮果然緊跟著就來了,他眼神不好,又急匆匆趕來,叆叇掛在脖子上沒帶,往進沖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退后瞇眼看向傅元青:“傅元青?” “周祭酒。” “錦衣衛好的很啊,脫了褲子在午門外打了這么多翰林。我昨夜翻便了圣賢書,也不見先例。你們好的很,好的很。”周博榮生氣的罵道,“狗仗人勢,狗仗人勢!” 他還在翰林院掛著侍郎的閑職,如今翰林院上下一心,同舟敵愾,自然是萬分激動,罵得唾液亂噴,已然用手指指指點點,幾乎要戳到傅元青的面上。 他還想再罵,橫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浦穎從吏部趕了過來,道:“周祭酒,你一個國子監祭酒,在此處罵罵咧咧的成何體統。怎么做天下學子的表率。” “浦大人你——” “時辰快到了。內閣開始點卯了。快進去吧。”浦穎推了他一把。 浦穎推的有些用力,周博榮踉蹌了兩步,回頭瞪他。 可浦穎入閣,任武英殿大學士,又是吏部尚書,比他一個國子監祭酒不知道位高權重了多少。再有不滿,也只能忍了下來,忍氣吞聲入了內閣。 “怎么不進去。”浦穎問,“閣里是真要點卯了。” 傅元青側身,讓浦穎瞧見了那塊兒戒碑。 浦穎一怔,想起了上一次傅元青形單影只的站在廊下的樣子。 “挫磨人的玩意兒,你總不會還在乎這個!”浦穎憤憤道,抓著他的胳膊,便往里去,“上次我還沒入閣管不了。如今我入了閣了,以后內閣你想什么時候來,便什么時候來。誰要敢攔你在外面,就讓他來找我。” “我是有事要同大人講。” “來不及了,議事后再說。” “我說的就是這個……” “還有什么好說?”浦穎性子急,直接就對他道,“蘇余慶我考察過,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在如今烏煙瘴氣的翰林院中難得的好苗子。我就選他了,換了別人我還不要。” 傅元青見攔他不住,只得急匆匆說:“我知道你想讓蘇余慶做經筵講官,若他春講議題精彩,皇帝夸獎幾句,便有了功勛加身,這樣春講結束后他做文選司郎中就是名正言順的事。” “是又如何?” “可今日堂屋內於閣老一派,絕不會允許此事。” 浦穎腳步一頓:“為何?” “文選司郎中掌管京官京察。這樣扼住咽喉的事兒,斷然不會讓我們看中的人掌位。” “內閣四人,於閣老一門二人,我爭取不來。只能去爭取衡次輔。衡次輔但凡有一絲清明,便不會站在他們那一側……哎,也說不好,衡景這個人表面上最是墻頭草,可實際心思想什么,看不透。”浦穎深深嘆了口氣,“我剛入內閣根基不穩,這會兒要強行為之,的確是有些艱難。哎……太急了一些,太急了。我若是腦子早點想清楚,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這不怪你,靜閑。”傅元青安撫他。 “實在不行,一會兒若談及嚴吉帆入閣一事。我便松口同意就是。以位換位,一個閣臣之位換一個文選司郎中,還算劃得來。” “不可。”傅元青說,“嚴吉帆決不可入內閣。” “為什么?” “皇上撅升你入內閣,便是要與於閣老抗衡。嚴吉帆是於閣老的學生,又與東鄉黨有淵源,你此時同意嚴吉帆入閣,雖然只是一時退讓,卻要犯皇帝大忌。觸犯龍威的后果,你承擔不起。”傅元青道,“更何況,嚴吉帆入閣,天平傾覆,黨爭加劇,定后患無窮……” “那就難辦了。”浦穎皺眉。 “昨日仁壽宮議親蠶祭,未曾請衡夫人及衡念雙小姐列席。”傅元青道。 “哦?”浦穎一怔,“太后這是……擺明了要跟於閭丘一條心了嗎?” “我昨夜請神宮監的高勤海去了趟衡府拜謁衡夫人,送去了祭祀的卷宗和祀禮。”傅元青握了握傅浦穎緊緊抓著他的那只手腕,“衡閣老久在宦海,心思敏捷,今日堂上必有響應。” 浦穎欣慰:“還是你傅掌印看得高遠。好,好。” 傅元青停下了腳步,有些愧疚作揖:“然而我對不住你。” “怎么有此言?” “我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可親傳皇上口諭。讓蘇余慶入文選司不過一句話。”傅元青道,“就算皇帝問起與內閣當面對質,有出入的地方,想辦法敷衍過去也并非難事。不止于此,兄在內閣中舉步維艱,若以東廠、北鎮撫司之權柄輔佐,起步斷然不會如此艱難,我將你帶入內閣的火坑,心知肚明你的困境,卻冷眼旁觀……我對不住你,能盡之力只有這些,做些不痛不癢的微末之事,你無須夸獎。” 浦穎看他,感慨一聲:“我近日重讀《菜根譚》,有些話參不透,有些話不盡信。看到你便參透了,也信了。” “什么話?” “勢利紛華,不近者為潔,近之而不染者尤潔。智械機巧,不知者為高,知之而不用者尤高。”浦穎抱拳,“你得顧命之責,權勢無邊,眾人無不畏懼驚恐。可你出污泥而不染,明機巧而不用。笑閑,雖世人心神蒙蔽,可公之高潔,日月可鑒。” 此時,二人已到議事堂外,里面點卯之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