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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似相隔萬里。 “求陛下憐惜陳景。臣愿一身承擔過失。” 少帝感覺胸口悶痛,過了一會兒,他道:“從今日起,你便不用再上朝議事了。以后讓劉玖替你去!” 傅元青一怔,道:“臣遵旨。” 少帝落寞道:“不上朝,你稱什么臣。” 傅元青沉默了一會兒,跪地說話。 “說到底,奴婢與劉玖也并無不同。劉玖是宮中之人。奴婢也是。一個宮中奴婢。可隸可驅,訓教為所用,卻不可愛。您只是一時懵懂,以主子聰慧,總會明白的。”傅元青頓了頓道,“劉玖是您身側一條狗。傅元青何嘗不是?生殺予奪,全憑主人做主。” 少帝聽他說話,只覺得撕心裂肺痛要讓人哭,他攥住胸口,咬牙道:“滾,滾出宮!最近朕都不想見到你!” 傅元青一怔。 這似乎便是解了他的禁足令。 叩首道:“奴婢傅元青謹遵主子訓示。” 少帝負手背向他而站,背影頹然,沒再言語,他便謝恩后起身離開。 走出養心殿時,已至正午,他走出殿門,回頭去看,這才感覺真龍盛怒下逃過一劫,渾身發抖,寒意襲來…… 百里時被急召入了養心殿。 他推開東暖閣大門進去,內里被砸了稀巴爛,龍案被掀翻,龍椅被推倒,周圍的典藏書籍撕得粉碎,無數珍寶砸碎在地上和午膳混成了泥濘。 少帝劈頭撒發坐在御階上,捂著胸口,他嘴角有血緩緩流出,百里時一驚,連忙為他請脈。 眸子漆黑的看著前方,像是死水寒潭,讓人不寒而栗。 少帝忽然道:“我恨朝臣,恨禮法,恨宮掖。”若不是這些桎梏,阿父何來如此多的磨難。我又何至于此等境地。” “我最恨趙謹。”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恨不能挖墳掘墓、碎尸萬段!” 說完這話,少帝胸口劇痛,只能無力的垂下頭,少帝臉色被遮掩在了發絲之間,陰暗中難辨神情。 接著,有一滴血,順著少帝的下巴滑落,滴在了金磚之上,滲入縫隙,消失不見。 陳景是在第三日夜間回來的。 半夜時,便有人摟住了傅元青的腰,他便頓時驚醒了。 黑暗中他喚了一聲:“陳景。” 對面的人悶悶的回答:“是我。老祖宗。” 傅元青起身摩挲,摸到了他的臉頰,又仔細摩挲,在黑暗中撫摸了他的身體,放下心來:“你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老祖宗不怪我。”陳景有些低沉的問。 “在這宮中,身不由己。”傅元青道,“主子垂詢你只能做實回答。我沒什么可怪你的。” “少帝喜愛你,老祖宗。” “你呢?” 黑暗中,過了好一會兒,陳景答道:“我亦愛您。” “主子富有四海,在享愛之事上也可肆意妄為。他雖喚我做阿父,可在主子心里,我也不過是個宮中侍人。自然可以一時興起。待有了皇后、有了嬪妃,主子便不會再執著。”傅元青說,“帝王寡情,你何曾聽說過哪個帝王會將心思放在一個年長的太監身上?” “可你不同……你以命相抵。我懂你心意。” 過了一會兒,陳景啞著嗓子道:“我以為我回不來了。” “我也以為你回不來了,陳景。”傅元青說,“萬幸,你還在。” 說完這話,他勾著黑暗中陳景的脖子,給予他一個親吻,落在他嘴角便要離開,可是未等離開,便被陳景掐著腰抱起來,又牢牢按在了榻邊桌上,惡狠狠的吻了。 “你……” “老祖宗。”陳景沙啞喚他,“我忍了好些日子,忍不住了。” 確實有日子了,從得了噩耗到如今……已經十日,修大荒玉經沖動總是多些,又以爐鼎身份更為頻繁,陳景恪守著君子之禮,從未主動求過什么。 老祖宗嘆息一聲:“為難你了。” 他這一聲,像是放出了開閘的野獸。 陳景再不克制,若往常還算得上溫和,今日幾乎可以說是粗暴了。半解他的衣衫,就在桌子上……深深…… 干澀的感覺讓老祖宗皺眉。 可陳景不管不顧,死死摟著他,咬著他肩頭,不肯放松。 老祖宗覺得身上之人仿佛是一只汲汲溫暖的小獸,纏著他拼命索取,恨不得將他吞入腹中。 迷亂席卷二人。 待微醺過半,老祖宗問:“你要不要到此為止,先歇息,明日再——” 陳景使勁,老祖宗最后一個字被堵了回去,化作了急促的喘息。 “你、你輕些……”老祖宗眼眶微微泛紅,低聲道。 可陳景偏偏不,發了狠,疾風驟雨一般。 老祖宗衣衫半褪,如雨中浮萍只能緊緊抓著陳景的肩膀,承受這一切。 屋子里空氣焦灼,比午后的春日更躁動,老祖宗的思緒被拽入了迷亂的深淵,直到陳景停歇。 歇息中,陳景摟著他,將頭枕在他懷中。 “老祖宗,我們遠走高飛吧。” 傅元青想了想:“陛下已許我們去宮外居住,我們回聽濤居好不好?” “能不能走得更遠一些?” “暫時不行。” “我無能。”陳景道。 “為何如此說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