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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的黑夜中,那個被閃電嚇哭了往他懷里鉆的孩子。 于是老祖宗熟稔的為少帝提了提被子,輕輕拍了拍,柔和說:“陛下睡吧,臣為陛下侍夜。” 第17章 開恩 勘誤:上一章傅元青對皇帝的自稱已經改為“臣” ===== 下面的侍人都撤下了,周遭的宮燈就剩下遠處的兩盞。 沒人敢讓老祖宗站著侍夜,在配房已經給他安排了小榻可入眠,傅元青又讓人點了燈,搬了凳杌在龍案前。龍案上票擬堆積,除了最近劉玖處理過的一些,還有很多緊急公文都只有票擬未有批紅。 其中有一些不用打開光是面上的標志便知道有多么著急。 桃花盛開,黃河中游會發凌汛,此時戶部正急等撥款賑災。 恩選要到了,眾多學子拿了舉薦信,在吏部門口等著投遞,可文選司郎中侯興海一事尚無結論。 草原的草終于長出來了,韃靼游牧部落一整個冬季在邊境上的肆虐終于是要緩上幾分,該整備軍隊休養生息了…… 雖然消息照舊從東廠源源不斷的送到他的面前,可是他沒了批紅之權。 這些便不能再翻開。 不……少了手里那只朱筆,就像是封上了他的嘴,大端朝的少帝不允許他對于這些事,再有諫言。 他嘆息一聲,開始收拾那些奏疏。 動作極為輕柔,怕打擾了天子的休息。 可沒過一會兒,天子開始開口了:“阿父……” 傅元青停下手里的動作:“臣在。” “難受。” 天子急促的喘息了兩聲,傅元青連忙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掀開簾子進去,天子正壓著自己的小腹蜷縮在床上。 “臣去請牧新立!” 天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沒那么難受,阿父給我揉揉……揉揉就好了……” 傅元青的視線從趙煦抓著他的手緩緩上移,看向這個面前的帝王,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皇帝,背地里,卻奪走了他的筆要封他的口。 如今又蒼白著臉,痛著讓他別走。 大約,是沒人能夠對自己撫養的孩子硬起心腸。 傅元青沿著床邊坐下來,問:“哪里痛?臣讓德寶取些暖石來。” “不用,只要阿父揉揉。”少帝咬著牙閉眼說,仿佛在忍痛,“就跟小時候那樣……我吃多了積食,肚子痛,阿父拿了暖石給我揉。我痛的哭了,阿父就一邊揉一邊給我唱歌。可后來……” 少帝病懨懨的抬眼看了看他,眼底有委屈。 “阿父就搬出去了,也不理我了。站得遠遠的,冷冰冰。” 到底是誰先站的遠遠的? 撅升劉玖的不是少帝你? 拉攏清流放任滿朝詆毀不是少帝你? 奪批紅權的難道不是少帝你? 老祖宗的涵養在這一瞬間差點都沒了。 “臣去取暖石。”他站起來說,將進退得宜四個字詮釋的極為精湛。 * 暖石抱在棉布秀囊中,傅元青拿著深入少帝的褻衣,給他在肚子上揉搓:“這里嗎?” “不是,再下面一些。” “此處?” “也不是……” 少帝抓著他的手,再往下,貼上了自己的小腹,傅元青的手腕掃到了少帝硬挺的龍根,一驚,已經站起來退后兩步。 “陛下!” 少帝微微一顫,喘了兩聲,紅著眼看他道:“就是這里。” “臣去喚司寢過來——” 少帝抓住他的衣擺道:“不過是一時欲起,司寢來便遲了。” 傅元青怔了怔:“陛下何意?” 少帝將他拉近,摟著他的腰,頭枕在他的懷里,仰頭瞧他:“不用司寢,阿父幫朕。” 這一刻趙煦眼睛里的欲念并未掩飾,甚至燃燒了起來,傅元青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只幼獸攀附,幼獸在他的懷里,餓極了,要啖rou。 伴君如伴虎,養虎之人,如今只能以身飼虎。 這個念想像是滔天的巨浪,咆哮著沖入他的大腦,傅元青一時呆立在了那里,任由少帝攀附上來,雙手在他深厚摟著。 “阿父,幫幫朕。”少帝還在說著…… 他感受到年輕人炙熱的硬挺抵在他膝蓋處,散發著危險的熱量。 傅元青喃喃道:“陛下……” 他茫然抬頭,看向少帝身后的龍榻,然后他瞧見了—— “天將軍面具。”傅元青說。 少帝一愣。 回頭去瞧,枕頭下露出了一張祭祀時用的天將軍面具。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什么,就瞧見傅元青臉色冷峻沉了下去,推開他,后退幾步,作揖質問。 “陛下,臣私宅中勇士春長跑馬拔得頭籌后未曾歸府,他便帶著一張天將軍面具。臣想問陛下,為何陛下處也有一張天將軍面具?!” 殿內安靜了下來。 外面風雪不知道何時起了。 少帝從枕頭下拿起那只天將軍面具,在手里玩把了一二,不甚在意說:“你說這個……這個嘛,我從新華門領賞的下人臉上摘下來的。面具做工精美,朕心喜愛,就拿了。” 他似乎努力想了想:“那人叫個什么……陳景……” 少帝站了起來,身形挺拔,抬目揚眉間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柔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