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小老頭，要老也是他先老。

    后來去了書店，買了兩份題，在麥當勞的店里又寫了一早上，不管是在學校還是請假出去玩，最后還是逃不掉寫題的命運。

    正寫著一半，沈御的電話突然意外地打來：“我到車站了，陳杰星說你上午就請假了，你現在在哪？”

    這才中午十二點，不是說好傍晚嗎？

    江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想不想吃漢堡。”

    對面掛了電話，沈御應該知道自己在哪了吧。

    不一會，沈御便出現了。

    江離正好面對著店門口，看見沈御背著包，穿著黑色外套走進來，金絲框的眼鏡應該是在車上看書忘記去下了，桀驁不馴的氣質在人群中一看就能認出。

    恍然間，又像是那個盛夏。

    便利店里，江離吃著吃著飯，就吃出了沈御。

    不，是看見沈御走進來。

    然后，兩人對視。

    沈御看著江離呆愣的表情，有不知道他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還能有什么呢？

    滿腦子的沈御唄。

    第九十九章 他和他的他

    沈御走過去，隨手翻了翻江離寫的題，滿滿的紅筆印：“你記這些，不浪費時間嗎？”

    江離咬著漢堡：“沒辦法，腦子笨，不多記點我一點也不會，我想著我是不是應該把數學背掉，你覺得呢？我的大數學家。”

    沈御笑笑，揉揉他的腦袋，“大數學家倒不至于，不過補補你數學還是可以的。”說著拿過桌子上的筆：“今天給你講三角函數吧。”

    江離往里做，給他留了個位置。

    熟悉的講題方法，看著修長的手在草稿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正確的式子，不過這一次，江離可不敢發呆了。

    一題的結束，沈御的手頓了頓：“懂了嗎？”

    “嗯……”江離盯著題看了會，突然說：“我函數確實不太好。”

    沈御微楞，好似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江離的時候，自己好像嘲諷過他的函數。

    “過幾天學校好像有自招考試，是初中生來考我們學校，聽說還可以放一天假。”江離說。

    “是來考創新班的嗎？”沈御明知故問。

    江離點點頭：“對啊，一屆接著一屆唄。”

    兩人在店里一直坐到下午，江離實在厭倦了，他伸了伸懶腰：“我不聽了，不學了。”

    沈御微微皺了皺眉：“我給你講題出問題了嗎？”

    桌子底下，江離的腳踢了踢沈御的腿肚，接著他小聲逼逼：“不是說請我看電影嘛……”

    哦，對了。

    沈御笑笑，替他收拾了書包，他和江離一起看電影的機會很少，不過偷偷帶著他看小黃片的次數倒挺多，看著江離從第一次耳紅心跳到現在的漠然，果然是成長了。

    兩個人勾著手指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走著，所有的路人都誤以為他們是壞學生逃課出來的，他們也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人。

    陽光照在墻角未曾掩蓋的凈土，留下余光。

    星辰住進了他們的眼睛，好讓他們看清眼前的如畫風景。

    江離突然對著沈御傻笑，一邊把沈御的外套上的帽子蓋在沈御的頭上。

    “干嘛啊？”沈御笑著問他。

    “帶上更帥一點。”江離覺得腦子不是自己的。自己突然好像喝斷片一樣，神志不清。

    沈御一把摟過他的肩膀，緊緊摟著，江離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死死地靠著沈御，笑得很開心。

    如果說十七年的光陰在江離心里是片黑暗的深淵，那沈御便是十七年之后照進深淵的太陽，于是江離在十八歲的時候似乎重生了。

    他不再是那個憂郁的孩子，他的眼里不再無光。

    如果沒有一切的能阻攔他們的東西，心中沒有被現實的生活牽絆，不用去理會以后的生活，不用去理會未來的高考，不用不理會別人的眼光。

    沈御發誓永遠與江離溺在一起，一起在這個美麗的世界沉淪。

    我思故我在。一切以唯心的角度來說，有江離在的世界才是沈御的世界。

    他才不去理會那些宇宙星河。

    因為是工作日，電影院的人很少，沈御買的位置是影院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空蕩蕩的影院，兩個人在后排手牽著手。

    這是部愛情片。

    男主女主在冰雪極地的愛情。沈御自己之前是看過的，于是他喜歡貼著江離的耳朵，一點點的劇透。

    江離一邊把他的臉推過去，一邊揉著沈御的臉悄悄地親上去。

    沈御當然不滿這樣的親吻，他干脆直接咬上江離的唇。

    “唔……不行。”江離慌了。“有監控，會被看見的。”

    “管他呢。”沈御在他耳邊說著。

    沈御把握好分寸，沒有太過分，最后安靜地讓江離看完電影故事的經過。

    結局是不好的結局。

    女主最后死在冰雪天地的小木屋。

    江離心里有點觸動，他以前從來沒有對愛情故事這么體會過，不過現在看到最后的結局卻鼻子一酸。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因素足以讓兩個相愛的人分開。

    最后的最后，熒屏上是黑夜極光的風景，男主人公獨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抬頭仰望星空，那片絢麗的極光忽而化成鯨魚的模樣，細細聽還有低沉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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