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殺鄭豐收的，真的是不小心，是他先動的手，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反推了他一下而已，真的就只是一下！是他自己沒站穩(wěn)摔倒了，頭撞到了圓桶。我當(dāng)時就走了，我走的時候他真的還活著！真要說我有什么錯，那也只是沒有馬上叫救護(hù)車而已。后來、后來那幫毒販還真的處理了鄭豐收，可是我沒想到他們連帶鄭豐收一家人都包括鄭盛那個人渣

    小莫，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一點沒參與，你相信我。我還去找了張桁，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把鄭家人都?xì)⒘耍f必須這樣做，不然要是他們把事情說出去了，我們都要完蛋。

    你是怎么參與進(jìn)賣情報的？

    沈利額頭上泌出了汗珠，他拿胳膊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莫達(dá)拉道，我、我想要杯水。

    莫達(dá)拉不置可否，走到門口讓外面人幫忙倒杯水進(jìn)來，很快有人端著一個紙杯過來了，杯子還沒放到桌上，就被沈利搶了過去，一口氣喝到了底。

    還要么？

    莫達(dá)拉挑了挑眉道，沈利擦擦嘴角，搖了搖頭。

    張桁最早找到的是我爸，但我爸根本不理他，他就找到了我。我、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又總達(dá)不到我爸的要求，得不到他的認(rèn)可，難免就急功近利起來了。張桁說，我加入他們那個什么組織的話，就能增加很多人脈，到時候只有我不想一步登天的，沒有他們不能幫我做到的。我一開始是不信的，張桁說沒關(guān)系，可以讓我先觀察觀察，他帶我去了個飯局，是個說話半中半洋的人辦的席，表面看起來，就是非常正常的飯局而已，所有人都只是隨意聊著天，沒有什么特別的。

    當(dāng)時，席上有個搞市政的人，說他們準(zhǔn)備要改建哪條路，很平常對不對，這算什么情報啊。然后那個市政的中間出去了一趟，半中半洋的沒一會兒也跟著出去了，張桁就朝我招招手，帶著我悄悄跟在他們后邊。結(jié)果我就看到那個半中半洋的給了搞市政的一大疊錢，絕對有好幾萬！那是九十年代啊，什么概念！

    你就加入了？

    對，對，我瞞著我爸，也加入了。張桁給了我一個葉牡丹的標(biāo)志，說這是他們的信號，拿著這玩意去跟一些人聊天，就可以拿到錢。我不缺錢，我哪里缺錢了，我只不過看中了好多人的職權(quán)罷了，但要讓他們心甘情愿幫我，我只有融入進(jìn)去才行。

    總之，聊天的對象大多是外國人，他們一般會選擇在會所包廂里見面，自帶翻譯。就像我前面說的，都是很平常的對話，他們問，我答，沒什么太逾矩的內(nèi)容。這么過了幾年，我也確實是嘗到了好處，接著突然有一天，張桁跟我們說這個事兒不能再做了，他沒說明原因，誰問都不說，多問兩句他就會生氣。他還說，雖然這事停止了，但我們所有人都別想從此脫離，他手上有我們大家的名單，誰要是背叛了，他會在那人背叛之前，對他一家人趕盡殺絕。還是有些人不信邪嘗試了的，結(jié)果就是不得不逃到國外去，并且還背上了境外在逃人員的名頭。

    你真的不知道張桁為什么會停止賣情報？

    沈利沉默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莫達(dá)拉，靜默許久后，他像是考慮好了，緩緩點頭回道，別人我不清楚，但我，也許知道，應(yīng)該是跟他一個熟人的死有關(guān)。

    原先我們這兒有個一百零七研究所，現(xiàn)在沒了，當(dāng)時那個研究所級別很高，研發(fā)方向是國產(chǎn)飛機(jī)部件。張桁的熟人，就是一百零七研究所里的人。那人似乎是意外車禍去世的，我會知道，是因為無意中看到了左商寫的一份驗尸報告。左商、左商也是張桁拉進(jìn)組織來的其中一人，原先在市局當(dāng)法醫(yī)。那個人的死，對外說是意外，但似乎跟張桁是有點關(guān)系的，死亡日期也在張桁宣布停止活動之前不久，太巧合了。

    莫達(dá)拉摸了摸下巴，這跟譚北海給他的信息是吻合的，他起身準(zhǔn)備離開，倒是被沈利給叫住了。

    等等！沈利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眼睛無神地盯著桌面，過了一會兒，他抹了把臉，抬頭懇求道，我愿意全部坦白，成為污點證人指證張桁，這樣能給我減多少刑？

    就是這樣，沈利跟竹筒倒豆子似地說了很長時間，一人能開一天坦白會的那種。莫達(dá)拉聳了聳肩，繼續(xù)道，但是光有人證還不夠，要查的東西仍然很多，謎團(tuán)也很多，我估計到真要給張桁定罪，起碼得兩三年后了。啊想想就好累。

    曹煥今天算是醒得比較久的了，他其實有些累了，強(qiáng)睜開眼皮，等著莫達(dá)拉說完了，他好問其他事。

    余了，還在那兒？

    沒，因為張桁抓起來了，所以他塞過來的人一夜之間全走光了，我們那老法醫(yī)也回來了，余了的案子還得重新調(diào)查。她已經(jīng)運回我們那兒了，等到時候結(jié)束了，再通知你吧。

    那，譚北海呢？

    你還沒見到他？莫達(dá)拉挺驚訝的，看曹煥搖頭，他抱臂道，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可能你醒來的時間剛好和他全部錯過。我先問你個問題啊，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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