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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公義鑒定的那個曹煥,挺熟的吧?上回一起吃飯,我看你們好像關系不錯的。 譚北海手上動作一頓,不確定地點了點頭。 那可以拜托你把這個文件夾轉交給他嗎? 譚北海眉心跳了跳,他低頭看了眼文件夾的藍色塑料封面,顫聲道: 這是、這是什么? 很重要的東西。 為什么不直接給他,而是需要我轉交? 何運舟勉強笑了下,抬手在譚北海肩膀上拍了拍。 因為不安全,對他也罷,對這份東西也罷。 譚北海大致已經猜到了,他腦中轟鳴,不自覺拽緊了拳頭,再開口時,聲音啞得不行。 是李副局長拿過來的嗎? 何運舟沉默了會兒,他皺了皺眉,從譚北海的表情中讀出了不好的信息。 怎么回事? 曹煥今天早上接到快遞的電話,他回家等快遞去了。 何運舟表情一變,手指敲在桌面上,道: 成薰說,她調查的時候發現被人盯上了,所以在跟我們討論過后,臨時改變了策略,選擇盡量多繞一些彎子,目的是為了讓這份資料能安全到曹煥手中。你是余了曾經推薦給我們的,說我們可以相信你,于是決定由我把資料轉給你,你再轉交給曹煥。成薰應該已經發了信息給曹煥,把計劃跟他說了的。 什么時候的事? 看著譚北海的樣子,何運舟多多少少察覺他們三個到頭來還是晚了一步,他有些站不住,扶著椅背做支撐,跌坐在辦公椅上。 一個小時前。 譚北海抹了把臉,抓起桌上的手機就撥曹煥的電話,但不管多少次,聽筒里都是冷冰冰的對方已關機。他幾乎握不住手機,全身都在發抖,腦子里充斥著最壞的情況,讓他呼吸急促,臉色發白。 第九十四話 *注:飯前飯后半小時不適宜閱讀此話,啾咪。 搖晃的汽車仿佛帶著曹煥重回了那個可怕的冬天,他四肢麻痹,無法調動,現在與過去在他眼前彼此交織,撕扯著他的神經。忽然,一個急剎車下,他額頭撞上前座,四周聲音一下聚攏,吵得他頭暈目眩。 會不會開車啊! 想平穩你要我走什么村道! 廢什么話!快點開! 好一會兒后,曹煥終于有了些模糊的意識,他眼睛像糊了一層霜,看到的光線是朦朧的,口鼻間充斥著一股霉味,摻雜著刺鼻的化學品氣息。他試著努力眨了幾下眼睛,終于弄明白了自己的狀態頭上套了個麻布袋,雙手被縛,左側一人拉著他手上的繩索,以防他逃跑。感官回歸正位對現在的曹煥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麻醉劑帶來的后遺癥非常嚴重,胃仿佛在他的身體里蹦床,嘔吐物就抵在喉嚨口,隨時都有傾倒而出的風險。他借著頭頂前座的姿勢屈膝壓住胃部,暗暗深呼吸幾口,壓回喉口的堵塞物,為了將注意力從身體不適上分散,他嘗試仔細去聽周圍的聲音,以分辨現處的位置。碾壓石子的聲音不絕于耳,偶爾傳來的說話聲,也不是他熟悉的口音,如果這些人一直是走的村道,那他起碼已經離家有一個多小時路程了。 這小子好像醒了。 曹煥一驚,全身緊繃,耳邊響起的聲音如同砂礫劃在玻璃上般,既沙啞又尖銳,聽著渾身不舒服。 怎么,不是你拿尿滋醒的,你失望了? 相對來說,前座的聲音曹煥更耳熟些,他沒聽錯的話,應該就是他躲在布草間時,聽到的講電話聲。也就是說,開車的人是輝仔。他還想再辨認一下身邊那人是誰時,突然一個拳頭隔著麻布袋擊打在了他的左臉上,那一拳力道之大,打得他頓時一陣耳鳴,腦子里像拉了風箱似地嗡鳴起來。他本就頭暈腦脹,這一拳使得他再也憋不住返上來的胃酸,干嘔起來。 我靠,你別讓他吐車上啊,惡不惡心。 吐也是吐在頭套里,大不了我再讓他吃回去。 你有毛病吧,滾一邊去。 輝仔反手往后座揮了一把,打過來的胳膊波及到了曹煥,他順著力道方向無力地往邊上倒去,又馬上被邊上人拉正了。隨著動作,曹煥感覺嘴邊似乎劃過了什么涼涼的東西,混沌的意識讓他想了好久才判斷出那是什么余了給他串的項鏈從衣領中滑了出來。 項鏈定位對了,還有錄音。 曹煥緊閉眼睛,努力去回憶這玩意怎么用,他咬住唇邊的鏈子,使用舌頭及嘴唇,一點點旋轉著鏈子,想將焊在其上的方塊送入齒間。然而車子開得非常顛簸,他好幾次就要夠著了,都被忽然向上躍起的車子震得脫了口。他胃里驚濤駭浪,又要干嘔,但此時決不能松開牙齒,不然前功盡棄,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忍住急速收縮的喉嚨,逼得他生理性眼淚直往外涌。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又一次劇烈顛簸時,他頭部借力往下大幅度一聳,叼住了方塊吊墜,迅速閉合牙關。咔噠一下,下槽牙感覺到金屬后蓋一個細微的彈動,這是打開開關的標志,他仿佛已經獲救般,松了口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即使此模塊擁有特殊衛星頻段,不受一般干擾器干擾,能把他的定位及錄音傳出去,可余了接收信息的那臺電腦至今沒人知道開機密碼,別人又要怎么依靠這玩意來救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