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煥盯著茶幾一角，良久點了點頭，他看向譚北海，抓住他雙手嚴肅道：

    我也有要坦白的事，我今天去見了李成薰。

    你

    譚北海一下急了，卻又說不出責怪的話，曹煥見狀馬上露出一個笑臉，拉著他的手搖了搖。

    我特意選在她辦公室，就算有事我也能逃掉，何況我跟她談下來，覺得她應該不是主腦。首先，她就不知道不知道我父親也是其中一員。我認為余了應該是查錯了，或者不排除她是被真正的主腦帶跑偏了。雖然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余了說不定已經(jīng)見過了真正的主腦，而那個人利用自己的巧妙話術(shù)暫時騙過了余了，而后在她反應過來前將她殺害。而且李成薰還給我提供了個人選。曹煥把鋼筆拿出來，扭開了筆身，從中拔出了一張SD卡塞進譚北海手里，我跟她的談話內(nèi)容都在卡里了，你看看吧，我先去洗個澡。

    曹煥一溜煙跑沒了影，不給譚北海再多說兩句的機會。譚北海握著SD卡嘆了口氣，起身往書房去開了電腦，他把卡插進讀卡器中，點開了其中的視頻文件。

    第九十三話

    曹煥算著自己與李成薰談話的時間，特意掐時間洗了個長時間的澡，但他忘了視頻是可以快進的，譚北海根本用不了那么長時間來看。近些天氣候悶熱，衛(wèi)生間又不透風，他泡著泡著，只覺得胃中翻涌，頭暈眼花，一踏出浴缸，直接昏倒在地板上。譚北海面前的屏幕上，視頻定格在最后一秒，他盯著屏幕思考了好半天，若張桁真的是那個阻礙，那確實如李成薰所說，不是他們想對付，就能對付的了的，交給李成薰，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他瞄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往衛(wèi)生間方向望了望，意識到曹煥好久沒出動靜了，他趕緊起身去敲了敲門，可里面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煥煥！

    譚北海擰了擰門把，門是從里鎖著的，這會兒他一下子也想不起來門鑰匙放哪兒了，直接退后幾步，一個沖刺撞開了門。門甫一開啟，一大股水蒸氣撲面而來，他被噴得腳步微頓，憑記憶反手摁開了門框邊的排風扇按鈕。眼前景象差點沒嚇死他，只見曹煥俯面全裸趴在地上，整個人紅得像剛出鍋的蝦子，擺出了個貌似案發(fā)現(xiàn)場人形的姿勢。譚北海頂著熱氣將曹煥抗上肩膀，背出了衛(wèi)生間，放在了客廳沙發(fā)上，他手忙腳亂地抱著兩張浴巾毯過來，一邊給曹煥擦身上的水，一邊開了客廳空調(diào)。可曹煥身上的水跟擦不干似的，剛抹干的地方，馬上又會沁出一片水珠。

    嗯

    曹煥意識朦朦朧朧，本能地朝著涼風吹來的方向蠕動，等譚北海給他擦完腿，他半個人已經(jīng)是懸空在沙發(fā)外了。

    我餓了

    曹煥嘴里模糊不清地道，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不過眼神還不能對焦。

    餓了？吃飯還是面？吃面好不好，好消化。

    譚北海正揮著一把小豬佩奇形狀的小扇子給曹煥扇風，聞言，他把曹煥抱上來了點，讓他靠著沙發(fā)背做好。曹煥愣愣地坐了會兒，看著譚北海忙前忙后，意識回籠，他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低頭一看，瞬間清醒了，立刻蜷縮起來，拿過兩個抱枕擋住自己，不可思議地盯著毫無所覺的譚北海。

    你喜歡吃拌面還是湯面？

    譚北海拎了杯水出來，放在曹煥手邊，順便拿手掌心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曹煥退無可退，就差把自己塞進沙發(fā)墊底下去了。譚北海沒聽見曹煥的回答，疑惑地朝他看去，兩人對視五秒后，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張臉漲得通紅，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五六步，差點被茶幾絆倒。

    我、我不是我

    譚北海說話舌頭直打結(jié)，他原地轉(zhuǎn)了圈，閃進了衛(wèi)生間中，捂著眼睛把曹煥自己準備的換洗衣服拿出來遞向他。既然譚北海比自己更羞，曹煥一下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了，他也不擋了，明明坐著伸手就能接到衣服，他偏偏要站起來，走近了譚北海，摸著他的手背拿過衣服。不僅如此，他還穿得特別慢，看譚北海要離開，他馬上哎喲哎喲地喊腿疼，非要譚北海給他當人rou支撐，挽著他胳膊才慢悠悠把褲子穿上。

    面、面面燒焦了。

    譚北海不敢走，又不敢看，只能盯著茶幾腿任曹煥抓著他，待曹煥終于把褲子穿好了，他才輕聲說道。曹煥聞了聞，還真是，空氣中有一股焦味，他趕忙放開譚北海，譚北海跟個彈簧似的，一下竄進了廚房里，哐地拉上了門。

    哈哈哈哈哈。

    曹煥倒在沙發(fā)上無聲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邊吃著雞胸rou的雷電歪頭看著他，一臉的不解。待譚北海端著碗再出來，曹煥已經(jīng)在餐桌前坐好了，一臉jian詐地盯著他。

    等事情都完了，我們出去旅游好不好？

    曹煥雙手往餐桌上一擱，頭趴在上面，側(cè)過臉拉住了譚北海的衣角。

    好、好，你想去哪里？

    我啊，想去海邊，到時候我裸|泳給你看。

    譚北海發(fā)覺自己上當了，抿緊了嘴不回話，將一碗面放在曹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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