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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皺起了眉頭,對這種錢多到閑得慌,于是到處給社會添麻煩的渣滓相當鄙夷,他松開對話鍵,不一會兒后,音響里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先后傳來各單位收到的聲音。 這里是對了以前父親帶我來過 左清源在飛速向后掠去的景象里捕捉到了草地上一尊一人半高的文藝雕像,左商曾經帶她來拜訪過這附近一個小區里的故友,前方應該有一個不起眼的分叉口,從那里拐進去是一條不算寬的小區道路,道路兩邊盡是郁郁蔥蔥的樹木與草坪,若是把U盤丟在里面的話,應該很難被找到。 只要在他們拐彎之前丟掉咳咳。 左清源開始咯血,她感到喉嚨一陣刺癢,忍耐不住地咳了出來,隨之而出的一大口血噴灑在了方向盤上。 快了就快了 這一口血咯出,好像全身都輕松了不少,左清源放開了捂住傷口的左手,雙手一起握住了方向盤,她在高速行駛中專注心神于道路右側,果然在一盞路燈下看到了一小塊凹陷。左清源沒有減速,毫不猶豫地猛打方向盤拐進了岔路,車身堪堪擦過道牙子,輪胎帶動著整個車子劇烈地上下起伏了一下。左清源按下了一點副駕駛的車窗,她右手握緊U盤,用力甩手將其丟出了窗外,U盤沒進草叢中的下一刻,黑色大眾便出現在了岔路口,前后相差不過零點幾秒。左清源看了眼后視鏡,抬手抹掉了控制不住掉下來的生理淚水,缺氧帶來的痛苦讓她無法保持體面,她咬緊了牙關將油門踩到了底,向左一拐,撞斷了小區入口的道閘。 結束了。 幾乎是在同時,她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癱倒在座位上,而失控的車輛則直直撞上了小區中庭的裝飾羅馬噴水池,炸出了如空爆般的巨響,連地面都微微地震了震。 黑色大眾在左清源拐進小區大門的時候急剎車停住了,從駕駛座及副駕駛座分別下來了兩個一身黑的男人,這大半夜的,兩人還都戴著墨鏡及鴨舌帽。 還追不追? 從副駕駛下來的男人往小區門口張望了眼,不確定地問道。 追個屁,還嫌我們目標不夠明顯么,媽的這死女人車開這么快。 那U盤 嘣! 我靠! 副駕駛邊的男人被巨響嚇得縮了一下,話說了一半爆了句臟話出來,他大概覺得這很丟臉,嘴里不干不凈地罵了一通才算是解了氣。駕駛座側的男人在聽到這聲巨響后生氣地一掌拍在了車頂,叉腰原地走了一圈,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他拿過一看,咋了咋舌,不情不愿地按了接通。 喂沒拿到,拿著跑了她開車撞進了小區里,怎么拿?神經病吧,我只賣力不賣命,別忘了你自己多少事都還掌握在我們手里呢,命令我?哼男人把手機拿離了耳朵,側耳聽了一會兒,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警笛聲,他揮揮手招呼副駕駛邊的男人上車,自己也彎腰進了駕駛座,行了行了有警察來了,再說了,U盤要是到了警察手里,你不更容易拿到嘖,最多過幾天等風頭過去點,我們再去她那兒找找有沒有其他的,你是不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了啊,當年叫我們弄死那幾個人眼睛都不帶眨的,現在為了個別人看了也想不到你身上的東西嚇成這樣好了好了掛了。 男人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講完,直接掛掉了電話,一甩手把手機扔到了后座,他啟動了車子,慢慢退出了岔路,裝作是路過的車,向著與警笛聲相反的方向駛離了現場。 小區門口崗亭值夜班的保安一邊開著電視,一邊撐著腦袋打瞌睡,左清源撞斷道閘的聲音嚇得他一個激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抹了一把嘴角,跑出了崗亭,對著眼前斷成了三節、被巨大沖力帶得甩出了能有十米遠的道閘碎片目瞪口呆,以為是哪個喝到了現在的業主酒駕干的。緊接著,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保安嚇得往后退了幾步,這聲巨響使得兩邊的住宅樓上零零散散地亮起了幾盞燈。保安反應過來后,小跑著往車開過去的方向而去,他從腰間拿出手電筒照向事故現場,只見白色奔馳車的頭部已經被擠壓得變了形,大理石做的噴水池也被撞掉了一小半,碎片滿地都是。保安在變形的駕駛座里看到了人,人是昏迷的,身上都是血,他心道不好,用嘴咬住手電筒就要去拉駕駛座這邊的車門??绍囬T變形后完全卡住了,保安用腳做支撐踩在后座門上,用盡了力氣也沒能動門絲毫。保安在原地撓了撓頭,看著駕駛座里的血人急得不行,突然,他靈光一閃,將外套脫下一層又一層緊緊地包住拿著手電的右手,他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右臂,大喝一聲發力向駕駛座車窗砸去。車窗玻璃之前已經出現了裂痕,保安砸了沒幾下也就全碎開了,他扒拉開了碎玻璃,雙手伸進了車窗中,想把人給拉出來。 二樓的住戶早在奔馳車撞進小區時,就已經跑到了陽臺上看熱鬧,此時他正拿手機對著樓下拍視頻,兩根手指由屏幕中間向兩邊拉開,想放大手機畫面,以將車輛情況拍清楚。忽然,黑暗的畫面中,他眼尖地發現車頭底下地面的顏色要比周圍深了不止一點,他瞇眼仔細觀察了會兒,繼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