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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聽你的版本。 我的版本啊沈利頓了頓,我聽說他從他底下的小警察那兒接收了一個調查檔案,全是我們做了那些個買賣的事情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出了事? 那不是,當時我們買賣停止都兩年多了。哎你怎么隨便打斷人講話啊,沈利扭了扭脖子,接著道,剛說到哪兒了,哦對,調查檔案,好像說是里面有份名單,雖然不全,但你要知道,拔出蘿卜就會帶出泥,誰能保證自己會不受牽連呢?所以那些人合議之下,只能把他們兩個都 曹煥拽緊了拳頭,咬緊了后槽牙瞪著對面一臉無辜、毫無悔過之意的沈利。 你瞪我也沒用,我又沒參與,我只想弄點錢、弄點權,不想背人命,僅此而已。 那份檔案呢? 曹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那傳聞可就多了,但據我所知,至今都沒有人見過那玩意,有說是曹東起看了檔案內容后預感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把它上交給了一個什么人,也有說他把檔案和兒子一起送走了的,沈利上下打量了一下曹煥,戲謔道,然后他兒子在逃走的半路上被追上、被撞下了懸崖,檔案跟車、跟人一起燒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把那么危險的東西和我兒子放在一起,就算有99%逃過的可能,僅是差那1%,我都不會這么做。 曹煥的指甲都嵌進了皮rou里,上次是余了,這次是沈利,都在告訴他,有極大可能,他的命在他父母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曹煥既憤怒又傷心,一秒都不愿待下去了,他蹭地站起身來,壓低了聲音怒瞪著一臉得逞的沈利道: 不需要你來說。 曹煥轉身快步出了審訊室,一拳打在門外的墻壁上。譚北海皺眉看了眼沈利,追了出去,沈利笑著嘆了口氣搖搖頭,悠閑地哼起了歌來。門外守著的兩個警衛看到這場景愣了愣,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猶猶豫豫地重新進去了審訊室。曹煥背靠墻壁蹲在了門邊,譚北海則在兩個警衛進門后掩上了門,上前來查看曹煥泛著紅的手背關節。剛才砸墻的那一拳,下手還挺重的,曹煥的中指及食指的莖突部位都破了皮,邊緣還蹭上了一點點白色的墻灰。譚北海試著掰開曹煥緊握的手指,沒想到曹煥力氣還挺大,他用了勁也愣是沒能成功。再下去搞不好會把曹煥手指都掰斷了,譚北海只好作罷,等他自己冷靜下來。 曹煥自認為自己是個挺能忍,或者說是很要面子的人,比起身心的不舒爽,旁人投過來的不管是同情也好,圍觀也罷的眼神都會讓他覺得比死還難受,但此時譚北海無言的陪伴不僅沒讓他覺得尷尬,反倒是委屈翻涌,鼻子酸得不行,眼淚差點要不爭氣地往外涌,他站起來跳了幾下,將眼淚憋了回去,拍了拍衣服示意自己沒事了。 譚科!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半天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南珊一邊向這里跑來一邊喊道,譚北海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三個未接電話。 靜音了,沒聽到,都準備好了? 好了!啊等等! 南珊敲了敲她身邊的門,那里面是監控室,監控著沈利所在的審訊室。 您好,請問修好了嗎? 過了沒幾秒,從里面傳出來了開鎖的聲音,門被推開后,一個戴著工作帽,身著工裝,手里拎著印有廠商LOGO修理包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那人壓了壓帽檐,朝曹煥和譚北海這邊看了過來。 你! 曹煥看清了對面人的樣貌,愣了一下,失聲道。他忽然想起來前一天余了說過她也要來的事,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這么說,剛才他和譚北海問沈利的所有事,全部被她從另一側跟看直播似地看了去了。 咦?你們認識啊? 南珊看曹煥一臉復雜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看錯了。 曹煥移開了目光,轉過了頭,被余了這個突襲搞得沒空難過了。 我不是說了讓你看好鑰匙,在開始之前誰都不能放進來的嗎? 譚北海難得嚴厲地訓斥道,南珊有些為難,眼睛在三人間瞟來瞟去: 是后勤設備科的人領過來的,我也打電話給您了,想問下怎么辦,但是您沒接,到這里為止我也還攔著的,我發誓!后來、后來何老散步過來了,說既然我們都知道這次問訊很重要,那么就不能因為設備出問題而耽誤,我只好、只好對不起譚科,我錯了,我寫檢討,多少字都可以 算了,你把其余人叫過來,準備開始吧。 哎!好的好的! 南珊一聽譚北海給臺階下了,立馬轉身跑開去叫人。走廊上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余了大概是覺得熱,把帽子摘了下來,拎在手里。那是頂邊緣帶著黑色假發的帽子,除掉后,余了原本的頭發便散了下來,檸檬黃挑染煙灰色的中長發,比曹煥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短了不少,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她自己剪的,發尾邊緣跟狗啃似的參差不齊,相當狂野,剪得跟頭發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