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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來整理一下,你們看對不對。曹煥在紙上劃著線,道,現在我們手里有兩個線索,一個是鄭盛03年不知道為什么沒被起訴的案子,一個是他04年后沒有任何蹤跡的家人。是吧? 曹神總結得對。 莫達拉開了瓶有氣飲料,咕嘟咕嘟地倒進杯子里。 我們要查的話,就要約定一個時間,一起去鄭盛原戶籍地,是吧? 對,但首先我需要先把03年的案卷調出來,了解具體案情及當時的調查過程,中間說不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重要線索。 你是要單獨去調嗎? 曹煥還是覺得這樣太危險,鄭盛剛剛死,譚北海這樣做是很有可能會成為靶子的。 案件在檢察院,總歸還是我去調比較合理。 如果正有人盯著那個案卷呢?你突然去調一個如此久遠的案卷,本身就很奇怪,按莫達拉的說法,鄭盛死亡的事件結論已經基本定了,沒理由再去往前追溯他的過往。 不是基本,是已經,有人定了。莫達拉放輕了聲音,并故意強調了有人,曹神,譚sir,這事我就只說一遍啊。我們查醫院的時候看了好幾遍監控錄像,一點頭緒都沒有,正打算往前查也就是從監獄階段開始查起的時候,接到命令說要迅速結案不要拖,一天三催,再來干脆給開了個會,定下了剛才我跟你們講的那個合情合理的結論。我聽說的是,鄭盛他老丈人那邊實在是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了,嫌丟面子,意思就是,怎么著都行,趕快把人燒了,速度結案。 曹煥不說話了,他本來就不太贊同另兩人過于深入此案件,現在聽到了這話,更是產生了極強的生理性抗拒感:這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定了結案日期了嗎? 也就這兩天了吧。 不如這樣吧,莫達拉你明天過來,就說是為了結案,需要調上次鄭盛公訴案件的案卷用來寫材料歸檔,到時候我想辦法引開檔案室的人,你趁機把鄭盛03年的案子找出來,關鍵信息拍照。 不得不說,譚北海的這個計劃,確實是最優解,非常合情合理,但同時曹煥越聽,罪惡感越濃厚,這里面他什么忙都幫不上,好像之前也是這樣,他半點能力都沒有,一直是只能躲在別人背后,特別狡猾。 了解。莫達拉喝了一口帶氣飲料,打了個響嗝,道,說起來,今天監獄那邊把鄭盛的遺物送過來了,到時候是要還給他老婆的。我瞄了眼,里面有一支普通鋼筆、一套西裝、一個啥也沒有的公文包,以及一部貌似硬件損壞無法開機的手機,你們看 手機里說不定會有信息!如果鄭盛家里人都還健在,他是不可能不去聯系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這又不是證物,要進行恢復啊什么的還得經過他家人同意,但看他家人這態度吧,八成不會配合。 曹煥終于抓到一樣他可以出力的事,有些激動起來,立馬提議道: 我這里說不定可以試試。 這是要我偷鄭盛遺物? 莫達拉這么一說,把曹煥噎了回去,沒想到對面過了會兒竟然笑了起來。 不逗你了曹神,我其實正有此意,前段時間聽陳彌說你們那兒多了個電子物證部門,正好能用上,你說我不找你幫忙,還能找誰幫忙?明天我派個小實習生給你把手機送過來,人名字叫楊百練,大概中午到。 好,記下了。 跟你們說話我飯都涼了還沒吃完,先掛了啊,譚sir,我們到時候聯系,拜拜。 莫達拉說完,也不等其他兩人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曹煥和譚北海各自靜默了會兒,曹煥是在整理信息,組織語言,而譚北海更像是在等他先發問。 是莫達拉先聯系的我。 譚北海等了會兒,曹煥這邊卻遲遲沒有開口,他大概能猜到曹煥的那些個糾結,便先解釋了句。 嗯 莫達拉嗅覺非常敏銳,先在他們公安系統上查了鄭盛的信息,而后才來問的我,鄭盛改過名字的事,最先也是他先查出來的。 譚北海安慰的話在曹煥這里聽著非常別扭,每一字每一詞都仿佛在述說他的無能。 而這份無能,曹煥還不得不接受,畢竟確實是事實。 就像你所說的,我要是一個人查,怎么都沒有你們方便。 曹煥。 我知道,我沒事,我也有自己的方法。先這樣,到時候見。 曹煥迅速掐斷了電話,在自己床上滾了好幾圈,他仰面望著天花板,心情極其低落,活這么大就沒如此窩囊過,他就像是顆空心柚子,而扒開他的外層,使他露出里面爛絮的人,還是他最不想將自己沒用的一面展現出來的譚北海。曹煥有滿肚子的話想傾訴,一時卻想不到該跟誰說,這個人絕不可能是譚北海,而陳彌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要去禍害他了,剩下也就只有接觸了一部分事件的莫達拉。雖然才剛通過電話,曹煥猶豫了會兒,單獨給莫達拉撥了個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