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哥哥說下樓對膝蓋不太好,讓我扶著點你來著,忘了。 別別別,曹煥不讓黃榕扶著,形象還要不要了,他單腳跳下一級臺階道,就下這幾層樓我還是可以的,你扶著我我倒不會走路了,等會兒把你也拖著摔下去了我怎么跟譚北海交待。 黃榕哪管這些,譚北海的命令大過天,硬是要扶著曹煥走,曹煥不給扶,扶著扶手盡量快地走在她前面,兩人一追一趕著出了單元樓。寒冷的初春,曹煥下個樓,愣是下出了一頭汗。譚北海的七座車非常顯眼,曹煥徑直往車中段走,他想著自己腿腳不便,等會兒還要上人讓位,干脆坐到最后排去好。一開門,譚北海竟然也已經坐在了最后排,正在翻看一本兒童書籍。譚北海看見曹煥,眉眼彎下笑了笑,他放下書,幫曹煥把前排的座椅靠背彎折起來,隨后伸出手,將曹煥拉上了車。 謝謝。曹煥挪了挪屁股,找到了個腿比較舒服的姿勢,他看了眼身邊那本剛才被譚北海放下書,拿起來翻了幾頁道,《時間之箭》,我家里也有,有十幾年了吧,年前大掃除的時候被我從書架上翻了出來,我記得我小時候看完這本,還跟我爸媽說過想要養恐龍,那時候我記得我媽告訴我恐龍早滅絕了,我還失落了很久。 上次院里的小孩落在車上的,剛好等你們,就看了會兒。譚北海側過身在外套口袋里翻了一會兒,他拿出一個亮晃晃的東西,晃蕩在曹煥眼前,給你的。 曹煥定睛一看,眼前的是個水晶珠串串成的茶花掛件,茶花是坐著的姿勢,耳朵豎起了一邊,像是在正在仔細聆聽什么。 茶花! 曹煥雙手接過掛件,仔仔細細地看起來,譚北海手藝是真的不錯,既不是印象派也不是寫實派,是卡通派,要是拿出去賣,搞不好生意也不會差。 我說過能讓你一眼就看出來的吧。 曹煥點點頭,撥了撥茶花豎起的那只耳朵。 你好厲害,做得也太可愛了吧。真的送我了? 嗯,答應你的。 曹煥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朝譚北海道: 謝謝,真的太可愛了。 我都沒有,哥哥都不肯給我做的。 黃榕開著車,等紅燈的時候委屈巴巴地轉回頭來控訴。 你有實物茶花,還跟我搶這個。 哪有,茶花早就是現役防暴犬了,獎章拿得都比我多,現在要見一面可難了,只能等他哪天回來檢查,哎。黃榕泄氣了一瞬,發動汽車后又一臉興高采烈的了,語氣一變,炫耀道,但我還有一群預備役小奶狗。 曹煥羨慕,但曹煥不說。 沿路黃榕接上了顧鶯歌和管煢,他們這一車人路上沒遇上什么堵車與紅燈,本以為肯定是最早到的,結果秦詩和莫達拉早已經在了,兩人正在開好了的包廂里玩雙人Uno廝殺,殺得都快打起來了??吹接腥藖砹?,秦詩把牌一丟,起身去拿飲料。莫達拉認真地研究了下秦詩手里的牌,一口咬定她一定是出老千,不然哪來那么多好牌,把把都能從自己這里 4。莫達拉抬頭看到曹煥來了,放下研究著的牌,把他一路拉到窗戶邊,問道: 這兩天有什么異常事件嗎? 曹煥看了看空蕩蕩的走廊,小聲道: 沒有,會不會我就是多想了,整件事就像表面查到的這樣,我和譚北海只是倒霉而已? 最好是這樣。 怎么,你查到什么關鍵了? 也沒有,不過不能掉以輕心,再小的事,你只要覺得有問題,一定記得跟我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老大莫哥你倆說什么悄悄話呢! 陳彌和仝靖是前后腳到的,陳彌從樓梯一上來,看到窗邊的曹煥和莫達拉就拉著他倆回包廂打起了手游,一點都不肯耽誤。仝靖先去打了杯飲料,他扶了扶眼鏡,觀察了一圈來人,里面黃榕是生面孔,他差點以為是中心又來了個新人,而自己不知道的。黃榕車上時已經介紹了一遍自己,到地方了,又介紹了一遍,這會兒仝靖來了,她一點也不嫌累,站得筆直再次自我介紹了一次。 您好,我叫黃榕,榕樹的榕,現在在公安廳警犬訓練基地當訓導員。 靖哥哥你看,蓉meimei?。?/br> 管煢在一旁起哄道,仝靖淡定得很,點點頭,也回了黃榕一個自我介紹。 黃榕你是警犬訓導員?剛才怎么沒聽你說。 啊,我沒說嗎? 黃榕這次面對這么多陌生人,從開車起就很緊張,自己說過什么,沒說過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她撓撓頭,很怕氣氛被自己搞尷尬了。其余人似乎都對這個很感興趣,一個個湊過來問訓導員平時都是怎么訓練警犬的,黃榕受寵若驚,有些不知所措,忙手忙腳地拿出手機給大家看她的幾千張警犬訓練照片存貨。沒一會兒,黃榕的微信列表里人數蹭蹭上漲,個個都想第一時間看到新鮮的狗狗視頻。 如是一來只差余了一人,一堆人玩了一會兒三國殺,第三盤末尾時,一個紫色的身影閃進了包廂。余了看起來沒睡醒,她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在靠門的沙發邊緣位置坐了下來,她今天的頭發顏色換成了海螺紫,在腦袋后面扎了個蝴蝶結,身上穿了一件長款的彩虹色不對稱外套,里頭套著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余了扭了扭脖子,兩腿伸直打了個哈欠,腳上的海螺紫漸變色馬丁靴露了出來,靴子上還纏著好幾根閃閃亮的金屬細鏈條,在燈光下反射出光斑打在天花板上。中心的大家已經習慣了余了一天一閃的打扮,沒什么反應,莫達拉是第一次見她,盯著看了好久,差點因此丟掉了手中的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