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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余le,有人能取名用這個讀音的么,下面有拼音,是liao。 這名字取得好,我小時候最羨慕筆畫少的名字了,我寫完自己名字的時候,人家都能做完一道題。曹煥手指敲在檔案袋上,繼續往下看過去,忽然,他睜大了眼睛,指著簡歷中的一項道: 寫錯了吧?這出生日期我算算,今年才二十? 是啊,青春靚麗一枝花。 不不不,問題是,這是博士生啊,才二十?我造假都不敢這么造。 葉主任親自推過來的,假不假的也無所謂了,至少工作還算利索,聲像案子少,副主任就安排她幫忙其他科室做前期及后期工作,這孩子一天能干掉20個積案,20個啊,甚至實現了從老師出案到入庫前所未有的5分鐘完成流程,人江姐都說了,從來沒有這么勤地跑過檔案室放案子。你往文書區那兒走一圈看看去,這些天助理們人人自危,都不插科打諢了,安靜得很,就怕被拿來作比較。 曹煥手上甩著履歷表,還想說點什么,面前忽然落下一摞重量不輕的案子,嘭的一聲,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文書10,痕跡3,聲像1。 曹煥隨著聲音轉過頭去,來人大約一米七左右,染著淺粉紅色的頭發,左右扎了兩個中國娃娃丸子發髻,明明長了一雙笑眼,但好像有些近視,看人的時候習慣性瞇眼,還略微抬著下巴從上往下看,無端端多了一份陰冷,右眼眼角下有一深一淺兩顆淚痣,鼻子高挺,可嘴唇很薄,整體看起來就是四個字生人勿近。 余了? 恩。 曹煥說這句,其實是在向秦詩詢問,沒想到余了直接應了他,他尷尬了一瞬,直了直身體,向她伸出了手。 曹煥,法醫臨床的。 余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曹煥,沒有伸手回握,她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雙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插,轉身離開,留給曹煥一個藏藍色刺繡棒球外套、翠綠色長褲和淺粉色馬丁靴的背影。 夠酷啊。曹煥也不介意余了沒回握,放下手道,這模樣,副主任沒說什么? 秦詩也往余了走遠的方向看了眼,回答道: 就魔鬼那性子,你覺得可能嗎,早就吹過胡子瞪過眼了,余了來的第一天就被他叫去辦公室說了好一會兒,但人跟沒聽到似的,第二天該怎么來還怎么來,至今為止換了三次發色,我想想,最早是水藍色,然后換了薄藤,昨天換的淺粉紅,剛得不行。 行啊,千金難買我樂意,萬金難換我開心,人就是要堅持自我,哎呀,想我要是再年輕個七八歲的,那絕對也 曹大爺你再不去拿你的飯,又該重新熱過了。 秦詩正數到臨床的一份散裝病理檢材,約莫有個兩百多頁,曹煥在她耳邊說話她就老是數錯,重來了好幾次,氣得她急著要把曹煥給攆走。 哦,對! 微波爐早就響過了,曹煥已經把熱飯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他趕緊一瘸一拐蹦著去拿,美滋滋地拎著飯盒往回走。周麗華給曹煥的米飯里悶了一根臘腸,秦詩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香氣,本來就沒吃飯的她憤怒地在曹煥身后大喊了一聲: 曹大爺!拎著你的飯速度跑回去。 曹煥向背后晃了晃手里的保溫盒,保持著慢悠悠的步調。 臣妾做不到啊! 一周兩三次的復健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進行到第二周的時候,不仔細看,曹煥走路姿勢已經能說是挺正常的了,其他都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傷處似乎對天氣變化比較敏感,所謂天陰下雨腿先知。特別是快恢復但還沒恢復的那段時間,傷處特別蹦跶,稍微有點要下雨的征兆,曹煥走路風格就會開始扭曲飄忽。 你是剛從邯鄲學步回來呢,還是痔瘡犯了? 秦詩從曹煥走進門開始就盯著他,醞釀了半天語言,終于忍不住問道。曹煥自己看不見,但也多少覺著走路姿勢怪異,可他控制不住,膝蓋以下酸得很,落地更糟糕,猶如腿麻。 曹煥酸得說不出話來,怕一開口全是顫音,他指了指秦詩,扶著墻往法醫區飄。 等等,急什么,有事跟你商量。 難得啊,看來我得先去洗個耳朵。 打住,說正經的,我們打算下個星期六的時候辦個聚會。 我們?誰們?怎么突然要聚會了? 就中心的這些人啊,一是慶祝你大難不死,二是迎接新員工。 曹煥單腳跳著過來,靠在前臺桌前想了會兒,道: 你跟余了說的時候,是不是會把一和二掉個個兒啊? 你想多了,壓根就不會說一,知道自己是順帶的就好。行程老三套,下午桌游,晚上吃飯,吃完KTV。 我隨意,都行。 那么問題來了,就我們這人數,桌游肯定得是狼人殺吧,狼人殺人少了必定不好玩,現在有我、你、余了、陳彌、鶯歌、管煢、仝靖,我還叫了莫達拉,一共8個人,只能說剛剛好,然后我想啊,你能不能把譚檢察官也叫來?大難不死乘以二,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