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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怎么辦啊? 有人出聲問道。 潘秦楚剛才在法院門口,發現對面有一家二層樓的麥當勞,她往那邊指了一指道: 我們去對面麥當勞等,離三點還有十幾分鐘了,今天我請客,你們隨便點! 蕭主任這是第二次這么急著趕去法院,恨不得路上所有交通燈都是綠燈,碰上個紅燈,即使只剩幾秒都讓他心慌不止,車只要沒在動,他就焦急地用手指敲著方向盤。 現在幾點啦? 班主任也心急如焚,心里已經把前面堵著的車都掀開了,聽蕭主任這么問,她回過神,抬手看了眼手表道: 兩點四十五了蕭主任。 這么看來,從學校開出來也沒過10分鐘,但在蕭主任的感覺中,至少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蕭主任,要不要通知孩子們的父母啊。 這是班主任一直想問又不敢問出口的,集體出逃這事可大可小,但念在這幫孩子平時都是一等一的學習好,且初衷也是想幫自己班的同學,她實在不愿動不動就叫家長,打擊他們的互助心,這很容易使得他們今后變成自私自利的人。 但如果今天丟了一個,或傷了一個 班主任額頭冷汗直冒,不敢再想下去。 蕭主任沒有馬上回答,顯然也是在想同一個問題,過了好久,他開口道: 先不通知吧,哎,現在的孩子可真是,太有主見了。等回去了,罰是肯定要罰的,只是罰什么還要好好考量下。先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把他們全部平安帶回去。 班主任應了聲,她看向前方,隱隱約約能見著法院建筑的尖尖了,她握緊了手,腳不自覺地輕輕跺起來。 庭審的證據一項項擺了出來,與之相對的是,鄭盛的臉色一次比一次灰敗。譚北海這邊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鄭盛的律師還不知道公訴人這邊已經掌握了絕對性證據,他站起來陳述了一大段辯詞,無非是沒有方法可以證明檢材上的精斑和血跡是同一時間出現的,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被害人身上的傷是鄭盛造成的云云,他謊稱鄭盛只是有戀物癖罷了,并沒有對被害人造成實質性傷害,想以此企圖逃脫罪責。接下來,便是輪到公訴人這邊提出新視頻證據,鄭盛和他的律師一聽,同時震驚地抬起了頭。譚北海在播放視頻證據前,朝旁聽席這邊看了曹煥一眼,曹煥立刻接收到了他想傳達的信息,馬上與旁邊歐思陽的爸爸委婉地說明了下。歐思陽爸爸聽懂了,臉色瞬間蒼白,他有些不能接受地摸了把臉,將歐思陽反過身抱在懷里,捂住歐思陽的雙耳,不讓他看到、聽到即將播出的視頻。歐思陽爸爸自己也還無法接受這個決定性證據,他閉上眼睛低下了頭,雙拳拽得死緊。 視頻播放的全程中,鄭盛這方安靜得不得了,當法官詢問被告方是否還有什么要說的時候,鄭盛律師帶著一臉的不甘,無聲地搖了搖頭。最終訴求由李主任進行發表,她特別指出鄭盛身為人師,卻做出如此有違人倫的齷齪行為,希望法庭能從重判罰。聽聞至此,鄭盛一下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對面的公訴人們,眼里全是殺氣,然而對面四人完全當他是空氣,無視了他的怒視。 若雙方都沒有要補充的,則現在進入合議程序,休庭30分鐘。 法官宣布完后等了會兒,庭下一片安靜,無人出聲。曹煥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四十五分,他轉頭看了眼歐思陽,只見他小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他有些擔心歐思陽太激動會對他大病初愈的身體產生負面影響。 歐思陽,要不要先跟你爸爸mama回家? 歐思陽咽了幾下口水,搖了搖頭,開口時聲音啞得不行: 我要看到最后。 曹煥不善于勸倔強的小孩,他笑了下,沒再多說,只是把自己沒開封的水擰開,讓歐思陽喝一些,平靜一下。 哎哎哎!你們快看!那是不是我們老班啊?哎呀!旁邊那個好像是蕭主任! 坐在麥當勞二樓靠窗位置的一個男生突然喊道,正在吃東西聊天的大家一下精神高度緊張,齊齊跑去落地窗戶邊看。此時的班主任和蕭主任正在法院門口與值班人員說著什么,突然,蕭主任轉身面向麥當勞,嚇得大家四處逃竄,看到掩體就蹲下躲進去。 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嚇得哇啦亂叫,又趕緊捂住嘴不敢出聲。 別慌!大家別慌! 潘秦楚和趙祁躲在柱子后面,看著玻璃窗外一步步走來、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蕭主任和班主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陽陽還沒出來嗎? 趙祁看了看手表,已經三點了。 蕭主任把車停在了法院大門口的路邊,也不管這地能不能停車,會不會吃罰單了,與班主任二人氣喘吁吁地跑去法院門口,問值班人員有沒有見過一大幫孩子。值班人員點了點頭,詳細地告訴他們一大幫孩子先沿著圍墻往左邊走,接著又一起進了對面的麥當勞。蕭主任轉頭往麥當勞看去,立馬就看到二樓窗戶里站著好幾個往外張望的孩子,且看到他看過來,還都躲開了。蕭主任碰碰身邊的班主任,伸手指給她看,他對這幫孩子實在是無奈了,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擺什么表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