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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北海趕到側門的時候,曹煥正無聊地蹲著跟那個卡通檢察官立牌握手,他走過去刷了門卡,開了側門,一路把曹煥送到叫車時選的上車點。 麻煩你了譚檢察官,夜里風大怪冷的,你進去吧。 你可以不用一直叫我譚檢察官,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譚北海想了想,還是提了這讓他比較在意的事,他本身也不是個喜歡耍官威的人,每次聽別人這么叫他,都覺得別扭得很。 啊那我再習慣習慣? 到了曹煥這里,這要求有點突然了,他憋了半天愣是沒能叫出口來。 行,或者你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就是別總譚檢察官、譚檢察官的了。 譚北海笑了笑,剛好網約車也到了,他核對了下車牌及軟件上提供的車輛信息,幫曹煥拉開車門,看著他坐上車。 你進去吧,我走了,再見。 到家了發個信息給我。 譚北海和曹煥揮揮手,目送車輛駛離,在路口拐了個彎匯入車流之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排查行車記錄儀視頻這條路,可以說是通往真相的荊棘路,難走程度超過任何人想象,曹煥現在是知道了,平時送來鑒定中心的錄像檢材別看只有那么小小一段,那可是調查人員披荊斬棘熬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才拿到的真相。耷拉著眼袋強撐著精神在看視頻的曹煥,此刻是自內而外由心至身地感受到了這一點,眼看著時間滴答滴答往前走,而至今半點眉目也沒有,他恨不得真的存在時間轉換器這個道具,能讓時間反復回滾。 此時已經是星期天的晚上了,一整個周末不停歇地勞動,使得陳彌已經不太能撐得住了,他干脆和曹煥開了視頻通話互相監督。特別是陳彌那邊,陪他看監控的值班小交警已經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無不誘惑著他也就地趴下睡他個六親不認。譚北海這幾天睡眠時間加起來沒超過6個小時,臉上難免有些過勞的神色,但他仍腰背挺直,端正坐著,表面上看起來,離崩潰的時候還早得很。曹煥瞄了眼譚北海,也坐直身體揉了把臉,他想拿手邊的咖啡喝一口,但一聽聽顛過去,12聽都是空的。 曹煥你上那邊睡會兒吧。 別,我怕我這一覺再醒來得明天晚上了。 你再不睡我看你以后都醒不了了,我待會兒會叫你的,讓陳彌也先睡吧。 現在成果怎么樣啊? 曹煥陪跑那么多天,有沒有什么好成果他哪兒能不知道,什么都沒找到就先睡也不是他風格,問這一句無非就是想求個心安。 范圍越來越小了。 譚北海這話說得有水平,用正面的方式回答了負面的沒啥結果這幾個字,不仔細想,那這就是個好消息。剛好曹煥腦子已經漿糊了,這話足夠安他的心,譚北海剛說完,他就趴下不省人事了。 大概是社畜心作祟,曹煥在昏睡了一個小時后竟然自動醒了,他自我感覺這是非常有質量的一小時睡眠,醒來后腦子特別清醒,雖然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曹煥站起來活動了下,他一動,譚北海抬眼朝他看了過來。 這就醒了? 嗯,精神百倍,換你了,你睡會兒吧。 譚北海笑笑道: 這又不是輪流守夜,我這部分看完再趴一會兒。 曹煥不能自己一個人醒,一個電話過去,把睡到流口水的陳彌給叫醒了,他將睡著的這一個小時里,譚北海所整理出來的幾個時間段及車牌號發給了陳彌。陳彌眼皮重得很,幽怨地語音轉文字發了個信息過來。 哈拉菩薩:曹扒皮! 曹煥看著這條信息,挑了挑眉,有意思,不久前扒皮這稱號還是他加在譚北海身上的,這才多久,自己竟然就被同化了,內卷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曹煥和陳彌兩個人星期一直接曠了工,而譚北海實際已幫他們申請了外勤。不過這事陳彌不知道,曹煥是直接暈了,忘了自己還要上班這件事,他是收到了陳彌的信息才想起來的。 哈拉菩薩:老大,你看我們這算不算曠工啊? 陳彌一邊啃著值班小交警買來的早餐包子,一邊用空余的手打字。 你火奐哥:????臥槽忘了! 哈拉菩薩:????老大???你忘啥了?忘要上班了?不是吧親? 你火奐哥: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葉主任。 曹煥急急忙忙拿著手機去走廊打電話,電話撥出去了,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想好要怎么說,是二話不說請個假呢,還是撒個謊然后跑去上班。請假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調休,撒謊的話難道就這樣丟下譚北海一人不管了?曹煥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請假,再跟葉主任求個情,萬一要扣錢,陳彌那份他擔了,畢竟無論如何,撒謊這事他是真的干不出來的。電話在二十秒左右時接通,在曹煥開口前,倒是那邊葉主任搶在他之前開了口。 小曹啊,什么事啊,是不是在小譚那邊遇到困難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