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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無隅點了點頭,看禤曉冬沿著山道轉了幾轉,走到林子里去了。 盛磊磊道:“他待您不錯嗎?小叔,別說家里人,我知道您自己來這邊休養了,一個人沒帶,也很擔心。” 盛無隅淡淡道:“挺好的,老爺子那邊我會說。” 盛磊磊看他心意已決,只好嘮嘮叨叨說起家里的事情來,盛無隅也只是默默聽著很少說話,但盛磊磊卻知道他其實很關心家人,這場病卻讓他將所有家人都推拒開,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全家人只痛心他,卻又不知道如何挽回他。 “我們回房吧,天要黑了。” 盛磊磊長長嘆了一口氣,上前想要推盛無隅的輪椅,卻被他一個冰冷眼光逼得站住了腳,眼睜睜看著他按了按鈕,自己驅使著輪椅下山去了。 走到山道,卻看到禤曉冬也提著一大籃子的白皮石斛也到了門口,手里還拿著一大把的金桂,看到他們回來,先把柴門推開,然后過來把石斛提給盛磊磊:“盛警官放車上吧,明天帶回去。” 卻把那一把金桂花遞給了盛無隅,盛無隅接了過來,然后盛磊磊就眼睜睜看著禤曉冬空了雙手,自然而然繞過輪椅后頭,提起輪椅輕松進了院子,然后推著盛無隅上了回廊,一邊還笑著說話:“這桂樹有些年頭了,花也比一般的香……” …… 盛磊磊風中飄零,原地石化。 第25章 羅勒青醬 回去后洗澡,看了會書,盛無隅又和盛磊磊說了幾句話,便打發他去隔壁房子睡了。 盛磊磊倒是仔細看了下房內的各種設備,也暗自佩服施寄青果然是小叔一流的秘書,各方面都弄得十分妥帖,再加上禤曉冬這樣一個能干人,小叔一個人在這鄉居生活,應該沒問題。他和盛無隅道了晚安,走出房門,聞到一陣清香,轉頭果然看到那束桂花已插在了門口矮柜上的花瓶里。 他酸溜溜地出了房門,到了自己房間,看到禤曉冬正在替他鋪床,連忙上前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來,謝謝禤先生——小叔在這里,多承您照顧了。” 禤曉冬道:“沒事,盛先生很安靜,而且他自理能力很強,我只是做三餐罷了。” 盛磊磊低聲道:“之前在城里,都一個人住,輕易不讓家人探望,天天忙著公司的事,如今能在你這里休養靜養,真是太好了。他在你這里,倒像是有了人氣……之前我就算惹他生氣,他也只是批評幾句……”不像今天,還會開玩笑一樣的懲罰自己,這才是親人的樣子。 禤曉冬看盛磊磊神色,知道他是真心關心盛無隅,不然之前也不會故意為難自己……如今只怕心里還有著遷怒,不過是礙于盛無隅在這邊休養,面上只得客氣。 更何況對方可是實打實的警政司的警官,他并不想和盛磊磊交談太多,便只是客氣笑了笑,又交代了他浴室和生活的一應設備,便也回了房。 鄉間睡得早,到了半夜,忽然三人都被警鈴大作給吵醒。 禤曉冬起了身推門出來,看到對面的盛磊磊也已推門出來,一聲斷喝:“站住!”就往菜園子里撲了過去,身勢凌厲,烏泱泱的菜地里陡然一亮,房頂上的相思樹頂的探照燈忽然雪亮大亮,菜地里頓時亮如白晝,只見一個男子慌慌張張正要往菜地的籬笆架翻出去,結果瞬間抖了下仿佛被電了下,直接翻下地來。 禤曉冬看盛磊磊已經撲上去一個漂亮的擒拿動作,將那菜地里一個男子反剪雙手,跪壓在泥地上,咔嚓一下從腰間摸出了一副手銬,熟練銬了起來。 禤曉冬有些無語,轉頭看盛無隅也起了身推門在廊下,看著菜地里盛磊磊將那男子提了出來,一路往前拖著摔到天井里,他眼尖已看到旁邊骨碌碌滾落著一桶塑料桶,想了下從天井墻上掛著的塑膠手套拿過來套上,伸手撿了起來。 只見那男子唉聲叫著:“饒命饒命,誤會誤會!都是鄉親,都是鄉親!誤會!” 禤曉冬走過去看了眼,依稀眼熟:“你是誰?” 那男子看著大概只有二十出頭,哀聲道:“曉冬啊,我是隔壁村的李阿甲啊,我今晚喝多了,路過看到你家菜好,順便就想摘幾棵回去,怪我忘了時間,喝多了,喝多了……” 禤曉冬拎起那桶液體,打開蓋子聞了聞:“除草劑?”灑在菜地里,菜基本全部都要毀——聽說鄰村有人養魚被人倒農藥在魚塘里毒死人家要賣的魚,倒沒想到菜地也能用這招,自己卻又是礙了誰的眼? 李阿甲臉色微微一變:“這個不是我拿來的,是本來就在地邊的啊,我不認得啊。” 盛磊磊笑了聲:“查一下指紋就知道了。” 李阿甲一聽有些慌,卻想起禤曉冬拿著呢應該也有指紋,再一眼看到禤曉冬居然手上套著手套!他這下慌了神:“真的不是我啊!可能我剛才掉下去的時候摸到了……曉冬啊!你這怎么裝著電網?我記得鎮上警察局宣傳過不許安裝電網的啊!我這渾身都發抖,一定是被電壞了!” 好一個鄉村潑皮。 盛無隅站在上頭冷眼看了下,微微抬了抬下巴對盛磊磊道:“都裝有監控,一會兒把監控拷了,帶著人去警察署。” 有監控? 李阿甲立刻癱在地上熟練打滾:“啊!我全身都被電壞了,走不得路了!死人了啊!有人在菜園子違規裝電網啊!曉冬你這樣也是要坐牢的啊!你要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