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禤曉冬提著魚去了夏婆婆那里,先替她殺了一只放在堂屋冰箱里,才離開了,在鎮上買了只活羊,讓人殺好,提著羊rou和魚,又回了山上,自己開了大鍋,只撿著好的魚rou和羊rou,忙著整了一鍋湯來。 乳白色湯在鍋里翻滾著,香味出來,果然門前越野車喇叭響,門口的小奶狗也汪汪汪的叫起來,客人到了。 禤曉冬走了出來,扔了一把新鮮洗干凈的羊下水在狗盆里,小黑狗吭哧吭哧搖著尾巴歡快吃起來。 褚若拙下了車上來和禤曉冬擁抱了下,笑著說:“好小只狗,頂什么用?還是我找機會送你只牧羊犬吧?特別聰明的!給你看家再合適不過。哇我已聞到了湯的香味!好香!”他沒吃早餐,早已腹中饑火中燒,轉頭去后頭,他的越野車后邊還停著一臺銀灰色的加長轎車,褚若拙認得那是名叫“暴風雪”的豪車。 車門自動滑開,斜坡搭下,盛無隅在里頭直接開著輪椅從駕駛座上下了來,原來這是改裝過的訂制車,盛無隅居然是一個人開車來的,沒有帶助理。 他驅使著輪椅下了車,遙控關上車門,身上穿著卻和之前西裝革履大不一樣,只是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袖子拉到手肘,露出白皙手臂和修長手指,只是抬眼看向他的時候,那清冷銳利的眼神讓人壓力陡生。 褚若拙喜笑顏開道:“盛先生,曉冬兄弟已煮了湯了,聞到香味沒?不是我夸啊,曉冬真的這做飯的手藝一流!靜海市和滿京城的私廚,也不見得比他好到哪里去,來,咱們先下來里頭休息下吧,好像是羊湯?” 盛無隅看了眼那柴門上的門檻,還沒說話,卻見禤曉冬走過來,輕而易舉抬起輪椅替他搬了進門,一邊道:“是魚羊湯,補氣的,秋天了,吃那個合適。” 好大力氣……盛無隅心想,但面上卻還溫和:“有勞曉冬了,打擾你了。”他直接稱呼禤曉冬為曉冬,仿佛是要拉近距離,卻反而讓禤曉冬有些無可適從,竟一時不知回答什么。 盛無隅卻顯然很擅長社交:“你前面帶路就行,這輪椅有爬坡和跑樓梯功能的。”說著按了下按鈕,果然輪椅下立起支架,輕松跨過菜地那一節一節石階。 禤曉冬看他果然不需要人幫助,連忙往前走到了廚房內,讓著他們坐在了那長長的餐桌旁,先給他們倒了點飲料,就去盛羊rou湯上來。 乳白色的rou湯芳香逼人,褚若拙一口氣喝了大半碗,舒爽道:“夠味!怎么這么鮮!一點兒膻味沒有!也沒有魚腥味!”拿了一旁盛出來的羊腿rou蘸了下韭菜花醬,迫不及待塞到了嘴里。 禤曉冬將之前攪拌好的蛋菜液緩緩倒入炒鍋,炒了個快手菜,又利索拍了蒜米扔到炒鍋里,將之前洗好的蓮花白手撕扔進去,做了個熗炒蓮花白,盛上桌子,看盛無隅倒沒有急著喝熱湯,而是拿了一旁放著的青翠可喜汁水的杯子緩緩喝了口,只覺得草香撲鼻,詫異道:“鮮榨石斛汁?” 禤曉冬道:“是,我在山上種了些白皮石斛,早晨摘的,喜歡的話一會兒我多割點給你們帶回去。” 褚若拙聽了連忙也拿著手邊的杯子喝了口,贊道:“是很不錯!想來你種的那石斛也很粗壯多汁啊,口感還不錯,調了什么?蜜糖?不像,冰糖?很淡的甜味。” 禤曉冬道:“沒有,只加了一點雪梨汁,旁邊這是蛋炒石斛花,茯苓糕,吃個新鮮。” 褚若拙拿了筷子先嘗了下嫩黃的蛋炒石斛花,爽滑清甜,再嘗了片蓮花白,酸辣怡人,配著湯,幾下就喝得肚子滾圓,轉頭看盛無隅捏著柄勺子慢悠悠喝湯,知道他一貫講究,忍不住笑道:“盛先生真是風度翩翩,不像我像餓死鬼投胎,實話,早晨沒吃呢。” 盛無隅看了眼一旁的禤曉冬,心道,眼前這人是把自己當久病在床的病秧子來招待了嗎,上的全是養氣補虛的菜。微微一笑:“曉冬有心了。” 直接叫自己曉冬,聽起來是拉近距離的感覺,但禤曉冬不知為何在他眼里又看出了點別的意思,垂下睫毛沒說什么,盛無隅卻含笑道:“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外邊走走吧,不知道曉冬能做向導帶帶我們嗎?” 褚若拙吃驚道:“吃得太少了吧?盛董?” 盛無隅道:“叫我無隅就好,我前陣子換了點藥,胃口不太好,不是飯菜做的不好吃,別在意。” 禤曉冬點了點頭。 三人走了出去,禤曉冬力氣奇大,提起盛無隅的輪椅很是輕松跨越過一些特別崎嶇的山路,然后走上了開好的小道,道旁全是金黃色的野菊花,成片成片長得滿坑滿谷的,小黑狗屁顛屁顛邁著小短腿跟在主人腳后跟,走得一蹦一蹦的,偶爾會竄出去追趕一只粉蝶,但很快又蹦著跟上主人的腳步。 禤曉冬給盛無隅解釋道:“路沒怎么修,不太好走,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住山上。” 盛無隅按著輪椅開啟了登山模式道:“無妨,我這輪椅改造過,爬山也行的。” 禤曉冬只在前面走著指路:“山后剛種了桃樹,不過還沒種好,明年來就能看到桃林了。這邊計劃種一片雪香榧和山茶花間著種,兩個花期相同,等春天也會很美。往前走我弄了個藥園子,主要種一些能吃也能做藥的,剛才吃的白皮石斛就是那里種的,另外種了些黃精白芨之類的,沒怎么用心弄,就是先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