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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有些震驚的表情,奚隨安頓了頓,接著毫不遲疑地走進病房,他沒有去看現在顧星宇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姚嫻:“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顧先生,他不是你的孩子嗎?” 姚嫻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讓她笑了好一會兒這才停下來,接著她面無表情地說:“我的孩子?他從來都不被期望降生,沒有任何人希望他的到來,他只會給我帶來痛苦。” “他爸在我結婚的前一天,就強行搶婚,讓我懷上這個我時刻都痛恨的孽種,他剝奪了我的幸福,我現在遭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你說我為什么?” 姚嫻的語氣中帶著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瘋狂,逐漸蔓延上她的臉龐,讓她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奚隨安的表情仍舊沒有一絲波瀾:“我對你的遭遇不可置否,我沒有資格去評判,但是我要否定一點,至少我是希望顧先生來到這個世界的,就算是只有我一個人,他也是在期待下出生的。” “通過你說顧先生小時候有多聽話,可以見出他小時候有多么敬愛你,你雖然失去了很多東西,但你仍舊獲得了另一份愛,但這份愛卻被你自己親手摧毀了。”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可惜,但是我卻是很心疼顧先生,你嫌棄他、厭惡他、想要他去死,但是我就希望顧先生永遠都能過得快樂、幸福、沒有任何煩惱。” 奚隨安的眼神很堅定,他沒有半分猶豫地說:“我是站在顧先生這邊的,如果你非要破壞顧先生的一切,那么我只好替他將你剔出他的人生?!?/br> 姚嫻一連碰上了兩塊絆腳石,她被氣笑了,“你有什么能力對我做什么?” 奚隨安正想說什么,就聽見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我有。” 只見顧星宇已經從病床上下來,他赤腳站在地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是他的眼睛卻很亮。 姚嫻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的腿......” 顧星宇淡淡地道:“早就好了?!?/br> 他坐在輪椅上,不過是為了裝作自己仍舊是雙腿殘疾的假象,不過是為了麻痹那些貪婪的人,再在合適的時機出手一網打盡。 一個荒謬的想法逐漸成型,為什么自己最近老是被威脅,手上掌握的人脈在逐漸遠離,被她隱瞞了多年的事情卻在圈子里突然爆出來,這些的種種霉運讓她忍不住終于把氣撒在顧星宇的身上,因為顧星宇是她唯一敢撒氣的人了。 姚嫻失聲道:“原來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原因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顧星宇的聲音很冰冷,“因為你傷害到了不該傷害的人?!?/br>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姚嫻愣了有好幾秒,突然笑出聲,但卻帶著股嘲諷的意味:“顧家死守他們的基業好幾代,他們始終都不會想到,最后的贏家會是你!” 顧星宇沒有再回她的話,因為醫院的警衛已經過來把姚嫻帶出去了,她再最后看見的是顧星宇毫無情緒的眼神。 她突然想問,你為什么在知道是我的情況下,卻仍舊裝作不知道,表面上還維持著對她的尊敬。 顧星宇從小就很敬重她,為了討她的歡心去做了很多事,也廢了很多的心思,但她卻非常討厭這個剝奪了她幸福的人。 她始終認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顧星宇,如果沒有他的話,自己絕對不會過這樣每天心驚膽戰的生活。 然后她就親手摧毀這份稚嫩的愛。 她不后悔。姚嫻對自己說。 - 姚嫻被帶走后,顧星宇和奚隨安在病房里兩兩相對無語,顧星宇輕輕地蜷了蜷小指,正準備說話,就聽奚隨安說:“顧先生,你先上床吧,地上冷?!?/br> 剛要分開的唇又緊緊地合上,顧星宇抿抿唇,聽話地上床了,但他的余光卻一直在看著奚隨安,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奚隨安在叫顧星宇上床之后,他就沒有再說話,病房里又恢復了靜默。 又過了半晌,顧星宇終于開口打破沉默,他有些干巴巴地說:“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這句話,奚隨安終于轉過頭去看顧星宇。其實在他知道真相之后,他就發現顧先生的很多表情他都莫名能看得懂了,比如現在,顧先生就有些緊張,又帶著一點隱秘的歡喜。 顧先生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他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詞語能夠出現在顧先生的身上。 本來在來之前都還特別混亂的大腦,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仿佛連畫面都被放慢了,奚隨安突然覺得之前的猶豫全都煙消云散了。 “是真的?!彼卮鸬煤苷J真,“我的確很想親吻顧先生?!?/br> 他這次說得很坦然,沒有感到一絲的難為情或者是不好意思,他定定地盯著面前的顧星宇,直白地表達了他的想法。 奚隨安就屬于是那種,在沒有認定的人和事面前,他是絕對不會過多的糾纏或者是在意,但是一旦他認定了,他就會坦然地接受這一切,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去表達。 只見顧星宇半晌都沒有什么舉動,就在奚隨安有些疑惑的時候,他看見顧星宇抬起右手,輕輕地覆在了自己的臉上,蓋住他的雙眼,右耳完全紅了,他仿若繳械投降一般地問:“那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奚隨安走上前,輕聲回答道:“我以為我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