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師叔祖以后 第64節
* 剛來云夢澤的時候,兩人買了一處宅院,季紺香便帶這云遺善去看那些新奇的玩意兒,上街次數多了,便碰到了熟人。 起初季紺香是沒認出來的,見對方瞪大眼,面色無比驚恐,還以為是哪個仇家認出了她。 虞墨見她眼神變得危險,立刻解釋道:“我是虞墨!我只是恰好路過,保證自己什么也不說。” 云遺善認識的人不多,對于虞墨還有些印象,他記得自己曾一怒之下燒了虞家的仙府。 季紺香聽到他自報姓名,這才隱約想了起來,那個虞家的少主,跑到杭明山下洗澡還被她撞見了。 “是你啊,我想起來了。” 虞墨看到她身旁的云遺善,震驚至極。“你沒死?” 話出口后,又覺得不太對。“不是,我的意思是......” 云遺善偏了偏頭。“確實是死了,但我舍不得她,就回來了。” 這顯然是胡說八道,但其中如何,他也不敢多問。 云遺善上次來云夢澤,燒了他們虞家仙府,那火燒起來水滅還滅不掉,氣得他爹整日唉聲嘆氣。而季紺香就更別說了,幾年前來尋仇,直接滅了兩個宗門。云夢澤的仙府和她打起來,最后是死的死傷的傷。 作為虞家的少主,兩個煞神突然就來了云夢澤,他心中別提多忐忑了,生怕他們再做什么殺人放火的事。 “你們怎么來云夢澤了?是......是要辦什么事嗎?”虞墨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他們。 季紺香見他臉色慘白,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說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殺人的。只是在這里游玩一段時日,只要沒人招惹,我也不會主動出手。” 虞墨松了一口氣。“你們要是有事,盡管告訴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就成。 “那正好,我的確有事拜托你。”季紺香知道虞墨心中憂慮,也不和他客氣。 虞墨為季紺香挑選了一個地段安靜,沒什么鄰里的宅子,還特別吩咐過附近的幾個宗門照看,不許任何人去叨擾。 一心想著季紺香玩好了就會離開,卻沒想到這一留就是一年半載。 * 云夢澤河流交錯,又湖泊眾多,一到夏天,大片大片的荷塘極為奪目。漁民捕魚,采蓮,有做不完的事。 風一吹,荷塘的蓮葉搖擺,沙沙作響,滿是荷花清香。 虞墨知道她要帶著云遺善去采蓮,早早和采蓮婦打點好了,只說他們二人是自己遠親。 云夢澤的百姓受虞家仙府庇佑,對他們感激不盡,一聽季紺香和云遺善是虞家的人,一路上的熱情讓季紺香有些難以消受。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我還沒見過長得這么好的人,今年多大啦?什么時候成親的?哎呦,真是太漂亮了。” 這里的人說話,大多帶著口音,季紺香還在琢磨她在說什么,云遺善就一一回答了。 “她虛歲二十,我比她年長兩歲,成親不滿一年......” 季紺香睨了他一眼,只覺得這人說起謊來也不比她差,一個活了好幾百年的,居然說自己才二十多。 像只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云遺善側過臉,看了她一眼。“是很漂亮。” 季紺香的臉又紅了,撇過去不看他。 采蓮婦捏著個嗓子起哄:“哎呀,可真會說話,你家娘子聽了都害羞了嗷。” 周圍又是一片笑聲。 來采蓮的多是些婦人和小姑娘,生在這里的小孩都會鳧水,也不管蓮塘的深淺,只管從岸上往下跳,像魚一樣靈活。時不時會冒出頭來,將采蓮的姑娘嚇一跳,怒罵一聲將他們趕走。 云遺善和季紺香坐在小舟上,在蓮葉中穿梭。 讓他們動手劃船是不可能的,只是動用一絲靈力,小舟就慢悠悠穿行在蓮塘中。 季紺香伸手去勾蓮蓬,笑道:“你以前看書,還好奇采蓮是什么樣子,現在看到了吧。” 她剝開蓮子,喂進云遺善的嘴里。 蓮子咬碎,滿口清甜。 云遺善將她撈過來,按在懷里吻下去。 季紺香手里的蓮蓬掉落,正啟唇迎合,周圍突然一片嘩啦的聲響,幾個小孩猛地從水里鉆出來,又是尖叫又是大笑,將湖水往他們身上揚。 “漂亮jiejie被親了!” “漂亮jiejie被親了!” “羞羞臉!” 季紺香衣衫被澆濕,臉都氣紅了,伸手要去把叫得最兇的小孩抓上來,還沒碰到,他就像一條魚一樣鉆進水底沒了蹤影。 “小兔崽子滾回來!” 游到不遠處,幾個小孩又開始大聲叫喊:“漂亮jiejie被親了!” 季紺香臉上還在往下滴水,氣得想飛過去將幾人的嘴封上。 身旁突然傳來笑聲,像是壓抑不住了一般,從愉悅的輕笑,到最后季紺香聽上去覺得像嘲笑了,抓起身旁的荷花蓮蓬砸向云遺善。“你還笑你還笑!你還好意思笑!” 云遺善將她扔過來的都接住,用自己的衣袖將她額間水珠擦去,努力憋住的笑意,卻還是從彎彎的眉眼間露出來。 “都是小孩子,這有什么好氣的?” 季紺香氣鼓鼓:“我要是有這種孩子,你看我不打死他。” 云遺善:“不會的。” “怎么不會,打死了再生一個。”季紺香胡說一通,說完發現云遺善正盯著她看。“你干嘛?” 云遺善:“你準備生幾個?” 季紺香反應過來,連忙說:“你不要瞎想,我是隨口一說,要生你自己生。” 日頭正烈,云遺善發上微濕,臉頰上的水珠折射出光線,顯得更外晶瑩。 云遺善撫上季紺香的長發,修長的手指從發絲中穿過,指腹觸到她的后頸,突兀的冰涼感讓她脖子一縮,防備地看著云遺善,問:“你要干嘛?” 他壓下來,遮住刺眼的日光,在她面上覆下陰影。 荷花被壓在身下碾碎,花汁在白色衣袍上留下粉色痕跡, 發上,衣上,都沾染了淺淡的清香。 直到季紺香喘不過氣了,云遺善松開她,將她略顯凌亂的衣襟整理好。 季紺香偏過頭去,臉色通紅。 “虞娘子!”采蓮婦呼喊季紺香。 她將頭發整理好,站起來朝婦人的方向看去。 那采蓮婦手里拎著一條鯉魚,沖她招了招手,用方言喊道:“我家兒娃娃捉了條魚,你帶回去熬湯喝,鮮得很!” “好,謝謝大娘。”季紺香以為那采蓮婦是上岸再將魚給她,誰知卻朝著她的方向劃舟,直接將魚丟了過來。 季紺香伸手去接,小舟搖擺不穩,云遺善在為她剝蓮子,待伸手去拉的時候,已經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鯉魚砸進小舟還在撲騰,季紺香則在水里渾身濕透。 兩人齊齊愣住。 季紺香覺得丟臉,再看云遺善一臉笑意,沒好氣地說:“你還笑。” 云遺善將彎起的嘴角壓下去,伸手拉她,季紺香趁他傾身,用力將他也拖下水。 意識到她想做什么,云遺善也不反抗,順從的被她拽下去。 云遺善抱著渾身濕透的季紺香,將她托上小舟,自己還泡在湖水里,白色的衣料在水波水浮起,像是一朵巨大的白花。 季紺香跪坐在小舟上,扒著船沿。“你怎么還不上來呀?” 云遺善抬起臉,一言不發地望著她。 季紺香明白過來,無奈地嘆口氣,捧著他的臉低頭吻下去。 一個在船上,一個在水中。 * 上岸之前,兩人的衣裳已經干了,謝過采蓮婦后,兩人在孩子的嬉笑聲中往回走。 手里提了魚和一籃蓮蓬,幾個采蓮的小姑娘對著云遺善,紛紛露出不舍的目光來。 采蓮回去后,季紺香好一段時日都睡到日上三竿,平日里總是打不起精神。 云遺善問她:“你是不是生病了?” 季紺香眉毛擰作一團,立刻否決:“絕對不可能,我可是個修士,怎么還會生病呢?” 云遺善看她神色懨懨,勸說道:“找個大夫看看吧?” “不用,我一個魔頭,受傷流血就算了,生病是不會生病的,你看你活了這么久也沒病過啊。” 季紺香嘴硬,說什么都不愿意看大夫。 門被敲響,季紺香手一揮,大門打開。 虞墨急忙走進,手里的信剛揚起,就嗖得一下飛到了季紺香手上。 “白掌門要成親了,讓我和二位說一聲。” 信看完了,大致內容就是:我與徐檀將在七夕結親,愛來不來。 季紺香撇了撇嘴:“他居然真的要娶徐檀了,那我們要回去了嗎?” “回去吧,正好靈鹿已經化形,回去看看也好。” * 白雁歌將棲云仙府治理得很好,但人卻是個古板刻薄,絲毫不給人留面子的狠角色,將大半仙宗得罪個遍。換做其他哪個掌門結親,怕是前來祝賀的人要擠滿幾座山。 偏偏他不稀罕,連帖子都不下,渾然一種愛來不來我不稀罕的態度。 一些要面子的掌門,等著白雁歌出言邀請,卻沒料到他會真的一聲不吭。 季紺香和云遺善回到棲云仙府的時候,正是二人成婚的前一日。 徐檀心中忐忑不安,眼看著天色暗下去,季紺香還是沒回來,第二日就要嫁人了,身旁一個親人都沒有。 嫁衣整齊放在床榻邊,只是看一眼就心臟撲通挑個不停,臉頰微微發熱。她捂著臉,嘀咕道:“我怎么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