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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窈窈同他不熟,到沒想到他問起這個事,面上便有些露了出來。 嚴苛似乎是發現自己的交淺言深,便露出抱歉的表情來,“現在提倡婚事簡辦,可能……” 張窈窈可不是因為什么婚事簡辦才不辦的,就她身上的事也扯不清,“是有些不方便。”她笑得有些含蓄。 嚴苛端起咖啡喝了口,“聽你小姨說你也同她一樣也有了?這是好事呀,你小姨就想著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把婚禮辦好,這也是種幸福。” “有這么的說法嗎?”張窈窈心里頭有些糾結,先前她是有過辦婚宴的想法,后來出了那么多事,她也不想辦了,再后來、后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真辦起來她也得頭禿,但心里隱隱被說動了一些,“小姨也是這么想的嗎?” 嚴苛點頭,面上溫和,“是我跟同小姨共同的想法,讓大家見證我們的婚禮,這不是很好的事嗎?” 張窈窈一怔,立時浮起自己同老衛的事來,立即就搖了搖頭;又聯想到自己同舅舅身上,但又搖搖頭——這些都是不行的,她惟一能選的就是阿樞哥,當下面上就有些尷尬,“好像也是呀,就光登記沒辦婚禮,好像是有些單調了。” 此時,吳二妹已經換上第一款婚紗,她雖有身孕,但這件婚紗的設計就在于并未突顯出她已顯懷的樣子,將她稍微顯懷的肚子牢牢地遮住,從遠處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白色的婚紗讓她顯得格外的圣潔——張窈窈站了起來,驀然間就有些羨慕,眼見著嚴苛迎上去,他站在吳二妹身邊,確實是一對璧人。 “窈窈,我這樣好嗎?”吳二妹回頭問她。 張窈窈下意識地就回答了,“很好看。” 吳二妹笑得滿臉幸福,被嚴苛牽著手,她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嚴苛,覺得十分的滿意,“這件婚紗你花了多少呀,我看是那位大師的作品。” 嚴苛笑著搖頭,“別提錢,提錢就俗了。” “哎,我就這么俗呢,”吳二妹抬起自己戴白色蕾絲的手套,朝張窈窈招招手,“窈窈,你也來看看,反正你同阿樞還沒辦婚禮呢,要不要也挑款婚紗?你也別介意,這都是新的,我也沒未試過的,到時候叫阿樞都看傻了?” 張窈窈是個不怎么高調的人,也不在乎這些婚紗的價值,“那到不用的,我們沒想過辦婚禮,太麻煩了,誰也沒空cao持呢。” “這還用你們親自cao持嗎?”吳二妹頗有些不解,她的婚禮無非是婚慶公司安排好了流程讓她看看,她滿意了就行,“阿樞要是忙,我可以同這邊兒的聯系一下,就給你們辦個盛大的婚禮?” “盛大?”張窈窈表情可有意思了,還盛大呢,她哪里敢呢,“算了算了,小姨,我同阿樞真沒這么個打算。”她本來想說結婚登記就好了,不用拘泥于形式,可這個話呢,說出來就有些得罪人了,別人在拘泥于形式,她呢說不要拘泥?這不是扇人家嘴巴子呢—— 她還沒木到那個地步,所以,只是笑著,面對他們的勸說,她一直堅持著不辦。 試過婚紗后,又定了中式禮服,回頭又一起吃了飯,還將張窈窈送回了家。 但嚴苛看著這小區到是有些意外的,“你外甥就住這里?” 吳二妹到是有些累,許是有身孕的緣故吧,“嗯,一般都住這里,有時候也會回老宅。” “這住在外邊兒是不是有些……”嚴苛斟酌著話,“先前我也見過幾次衛樞,到是個有能力的人,怎么就去了商務部?” 吳二妹于這中間的事不知道,事實上這事兒誰也沒必要說到她跟前的,如今聽得嚴苛這么一提起,她心里頭難免起了異樣之感,“商務部還是挺好的吧?” 她語氣里的不確定讓心思縝密的嚴苛抓了個正著,“到也不是不好,只是過于守成了。” “守成?”吳二妹重復了這兩個字,“也不是不好。” “可不該是這樣子,”嚴苛嘆口氣,“他是那位的長子,次子如今在議會里,他身為長子,理當承繼,卻是在商務部,這與他長子的地拉著實不符。我雖與他不熟,可也是見過一二,他是何等有能力之人,到是沉在商務部里,等于是埋沒了他的才能。” 吳二妹面上稍有些悸動,下意識地避著他的視線,仿佛是接受了這樣的結局,“他、他并沒有覺得不好,他覺得挺好的。” “是他覺得挺好的,還是有誰讓他覺得挺好的,”嚴苛機敏地抓住她話里的漏洞,“二妹,你們吳家已經沒有人了,打從岳父那會培養起來的人,現在還有嗎?” 吳二妹好似在沙漠里饑渴許久的旅人,終于等到了甘霖,他循序漸近的話,一次次地打破她的防備,讓她慢慢地向他靠攏,甚至慢慢地將他視為惟一值得相信的人——她眼神里充滿了迷惘,慢慢地,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了,眼神甚至冰冷起來,“你在想什么呢,想挑撥我嗎?” 嚴苛面對她冰冷的眼神,并不懼怕,也并不心虛,只是毫不動搖地迎上她的目光,俊朗的面容迎上她的臉,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手撫摸過她的臉頰,似贊嘆一樣道,“二妹,你可真有意思呀,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呢,我不是為了我,我是為了你,為了你呵……” 她卻有些不耐煩,將他的手撇開,“為了我,你說得到好聽,是為了我嗎?你們嚴家的事當我不知道,非法集資?上個月的利息付了嗎?銀行催貸款了嗎?業主催交房了嗎?廠商們催貨款了嗎?” 她面上帶著一絲嘲諷,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兒,將他背后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嚴苛并不意外她會知道這些,這些事在高層的眼里不是秘密,并不為這些覺得羞愧,反而更是迎上了她,雙膝跪在她跟前與她平視,“二妹,生意場上的事就是這么樣,不是今天我起了,就是明天你倒了,都是正常的事,可你們家呢,吳家是什么樣的?你就忍心就叫吳家倒了嗎?叫吳家后繼無人嗎?” 她繃著臉,起伏的胸脯泄露了她的情緒,“你胡說八……唔……”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唇瓣就讓嚴苛的薄唇堵住,他吞入她所有的聲音。 只聽得她唇齒間的“唔唔”聲,還有那漸被染紅的臉頰,似清晨的朝陽一樣燦爛。 他的薄唇眷戀地親吻著她,依依不舍地放開她香甜的唇瓣,只輕啄著她的唇角,一下一下的,卻是最為溫柔的,“二妹,要不要站在最上頭看風景?” 吳二妹面上泛著嫣紅,似熟透的果子,稍一碰就能溢出最香甜的果汁來——她美眸對上他的眼睛,纖細的雙手撫上他的臉頰,“阿苛,在上頭看風景會更好看嗎?” “會呀,會更好看的。”他肯定道,沒有半點猶豫。 吳二妹的面容突然鮮活了起來,漾著溫柔的笑意,仿佛能融合入他,“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