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沉淪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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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么,不小心蹭破了腳跟的皮而已。”扶笙回答得小聲,面前的女生她識得,正是方才老師當眾夸獎的季曉芩,她們原是沒有交集的,扶笙不清楚這人怎么找上了她。 似乎是因為老師那兩句話,扶笙臉色也不好,季曉芩挽過她的臂彎,大有送佛送到西的意思。 “走吧,我扶你過去,正好我也去吃飯。” 扶笙頓了下,卻不讓她扶,季曉芩擰眉望她,只聽她一字一頓道:“我可以自己去,不麻煩你。” 小時候的扶笙極為面薄,老師拿她和季曉芩作比較,她輸給了這人,她是差的一方,結果這人倒到她這兒做好事來,這怎能不讓扶笙心里膈應。 季曉芩也不惱,依舊大大咧咧地笑,扶笙后來能敞開心扉,或許一半緣于她的不計較。 季曉芩教她用簡筆畫火柴小人,這般記舞蹈動作在本子上,她知道扶笙時不時會想家,每晚會到她宿舍和扶笙擠在一張床上睡,以至后來了解扶笙家中的事情。 她們一直是很好的...... 以至于那年桃里杯,扶笙明明是少年組一等獎,卻贏得不那么光彩,季曉芩依舊堅定地站在她身后。 但那件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解釋不清。 扶笙呼出一口白氣,結成濛濛的霧,他們一行人已經下了飛機,正往酒店駛去。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將頭靠在冰涼的車窗,閉上眼聽著古典樂,思緒到很久以前的事,心臟的負荷不免重上幾倍。 身前身后是幾個小團體商量今晚要去哪兒玩的談話聲,她百般無賴地劃開手機屏幕,卻意外發現了封馭發來的一條信息。 ——回來后我們談談。 語氣淡淡的,就像她剛才呵出的一口白氣,淡薄、白稀。 他怎么知道她出國了,他又想談什么呢? 扶笙思慮間,看到前面正在和賀婧打鬧的季曉芩,陷入沉思,她說她惡心,可能她是對的,因為她的卑|劣,她的肖|想,她靠不正經的手段接近他。 可誰又能說,她做錯了,扶笙嫉妒過很多人,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她都嫉妒。 她自詡就這般氣度,從不是良善之人,所以如果封馭認出了她,不討厭,她會認真表達自己多年的心意,若討厭,她便遠離,沒有人規定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 在英國的日子,是短暫且失衡的,扶笙規定自己不能被外界干擾,累了就去看看博物館、美術館、畫廊,在大街上觀賞那些街頭藝術。 她又一次孤單一人后,并沒過于落寞,這樣的生活,她幾年前也嘗過。 舞團借了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的幾間教室排練,順便交流學習,扶笙本就在這里留學過,故地重游,比旁人對這里更為熟悉,交流也無障礙,以至每每上基訓課,這里的老師會讓她帶頭練習。 課后負責人又特意領著她說話,對獲得過國際大獎,有拿過全額獎學金的好苗子來說,他們都非常欣賞,看著扶笙有所增進,也異常欣慰。 扶笙淺笑,卻只是笑,已過經年,當然是愈來愈好。 《天鵝湖》的排練已到尾聲,剩下的則是針對性練習,一遍遍力求完美的訓練,作為主角,扶笙和周寂越以及衛寧在一間教室,因為這段時間的集訓,三人感情雖不深切,但也和睦。 衛寧是個事業批,平時不是拉著扶笙練習,就是拉著周寂越練習,好不容易休息會兒,又談起大劇院現場伴奏、下臺的事兒。 “小時候第一次去大劇院,演出前還被校長罵了頓,說我們謝幕后動作身型也不能松懈,都說演出前被罵一頓是定心丸,不如到時我也讓邱團辦個黑臉,讓我們的演出效果好上加好。” 周寂越按摩著自己的腿,苦笑,“也不是附中的學生了,你倒記性好,這次來的人物只比上次周年慶更顯貴,你這辦法倒也可取,讓那些年紀小的長點記性。” 衛寧見他扯出了一絲頭,順著往下說道: “寂越,你......還記得上次來了哪些觀眾?” 扶笙本在喝水,喉嚨咕嘟一聲,水壺停在半空中,一滴水順著她的嘴角滑溜下來。 “寧姐,不是吧,您真看上誰了?那誰,你真不是他那款,再說,人家對名媛千金都只玩玩兒,您也別瞎湊上去了。” 衛寧眸色陰暗,似是受傷,拿了個網球砸在周寂越身上,不再出聲。 周寂越聳聳肩表示無奈,那網球彈性好,在他身上滑落后,便在地上彈了幾下,滾落至扶笙腳邊,她順手撿起,還給衛寧。 “對了小笙,你在這兒讀過書,應該知道英皇這兒有個專門的康復治療室,這次來我也想嘗試下,畢竟關系到我之后的職業發展,你帶我去看看。” 扶笙即刻同意了,扶了衛寧起身,把地上的手機揣兜里。 在等衛寧的時間里,扶笙坐在門外的沙發上,愣愣地盯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看。 原來他竟是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到。 見人還沒那么快出來,扶笙躲至角落,回撥了過去,窗外寒風肅肅,刮得窗子咯吱咯吱響,她的心也如這脆弱的窗子,頻頻振蕩。 “誰...” 扶笙聽這慵懶的倦聲,隨即想到和國內的時間差,立刻咒罵自己腦子不好使,怎么忘記現在國內不是白天。 急急忙忙把電話掐斷了。 掛了后,仍心有余悸地看手機,竟然將他吵醒了。 誰知剛準備把手機放回兜里,封馭又來了電話,震動的手機像催命般讓扶笙按下接聽鍵。 她顫抖著放到耳邊,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怎么不說話?” 扶笙輕輕說:“剛剛不好意思啊,你繼續睡吧。” 耳畔傳來封馭低沉的笑,“你這樣,是想我繼續睡嗎?” “......”扶笙心里一暖,他總是能把她看穿了,可這個點兒他不睡覺作甚。 封馭似看穿扶笙心思,打斷了她剛發出的一個字音。 “就這樣待著,不許掛電話。” ▍作者有話說: 第20章 黑暗 [vip] 那一刻就很心安, 盡管兩個人一句話不說,但心里暖溶溶的。 扶笙拿出耳機帶上,耳邊傳來封馭輕緩的呼吸聲, 她知道他肯定是困了, 連走路都刻意謹慎了許多。 靜默地待了幾分鐘, 扶笙聽到治療室內有出來的動靜,不緊不慢地迎上去, “寧姐,醫生有怎么說嗎?” 衛寧的臉色不明快, 似是不愿多解釋,扶笙眼觀鼻鼻觀心地不再多言。 “小笙, 待會兒一起去吃飯吧,練這么久該餓了,叫上寂越,我們去外面吃頓好的。” 扶笙趕緊哦了聲,轉過一個拐角,迎面撞上了一隊人, 她的臉色沉下去幾分, 來人比她先開了口。 “寧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們正好要去出去逛街,一起去嗎?” 賀婧的眼尾掃過扶笙,親密地挽起衛寧另一側臂彎,硬把她拽了過去, 扶笙的手中一空, 她原先的位置被季曉芩頂替上去。 “這, 我和小笙說好了要去吃飯, 可以等吃飯完再去嗎?” 扶笙冷淡地望著漸行漸遠的人群,衛寧難堪地回頭看她,她扯出一個比她更難堪的笑容。 “沒事,寧姐你去吧,我正好有些動作沒練熟,還想多練幾遍。” 扶笙默默走回排練室,里面早已空無一人,她想起封馭還聽著,哽咽的情緒涌起又被迫痛苦地咽下去,不能被發現了。 她的雙手掩住臉,將試圖照到面上的光亮都蓋住。 “阿笙?” 扶笙慌張地吸吸鼻子,清了清嗓子,“怎么了,你還不睡,再不睡天就亮了。” “亮就亮唄,我的工作也不是朝九晚五的,今天的客人要晚上才能到,從哈爾濱飛過來。” “你又要忙到很晚吧......”扶笙的語氣低落。 “所以你快點回來啊。”封馭低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落到她的發上,如同一只溫暖的大手輕柔地在發上揉過,逐漸暖過她全身,扶笙的鼻尖酸澀,堵塞了鼻腔。 她瘦削的肩膀抖動,捂住自己的嘴,快了,就快結束了。 “封馭,在此之前......在此之前......” “嗯?” 扶笙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把“不要喜歡上別人了”這后半句說出來。 “你知道你有多受歡迎,好多人都在意你。” 她斟酌幾次,沒有說喜歡你,而是換了個詞,她怕說出喜歡,會讓他懷疑。 封馭停頓了下,緩緩道:“你想讓我說什么,其中也包括你嗎?” “......” 扶笙抿緊唇,“封馭,你會在意那些喜歡你的人嗎...你恐怕不會吧...” “怎么突然認真了,扶笙,我只在意我喜歡的人。”封馭說完停頓了下,扶笙嗯了聲,“我知道了,我這里還有事情要忙,先掛了。” 扶笙快速地掐斷了電話,側頭看面前的一片鏡子,映出自己灰暗的神色,好想哪天真的什么都不用在意,恣意放縱的活著。 * 幾年前的某個上午,桃里杯的比賽現場,原本臺上跳得好好的女孩,忽然間倒下,令在場的全部評委嘉賓和選手驚愕不已。 調查清楚事情經過,才發現是女孩的足尖鞋里有一根極細、不易被發現的針。 而同天,扶笙因出色穩定的表現,獲得了一等獎。 事后,班里不時謠言四起,是扶笙為了獲獎不擇手段,在賀婧上臺前悄悄對她的舞鞋動了手腳。 這般見不得光的事情,自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談論,表演后臺調取了監控,皆只能證明扶笙出入過化妝間,但賀婧的位置是個死角,有許多人都經過,盡管扶笙有單獨在化妝間的時間段,亦不能證明她就是放針的人。 即便如此,謠言依舊像一陣得逞的風,吹進人群里,令人們的衣袖膨脹起來。 扶笙從一開始視而不見,到被賀婧帶頭諷刺挑釁,最后被班里的同學疏離,從抗爭解釋到蒼白無力,她的榮譽仿佛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自己臉上。 “笙笙,我愿意相信你,但...你不能放棄自己...這幾日練習的時候好幾次走神,明年一月份的落桑大賽,仍然不能疏忽。” 扶笙感念季曉芩的信任,有過短暫的重振旗鼓,但...... “扶笙!好不要臉的人!小小年紀心思便這般歹毒,別以為這個獎是你贏來的,這是你偷來的!你就是小偷,靠小動作陷害我,我不會讓你在附中好好待下去的!” 賀婧眼里泛著狠毒的光,重重一推扶笙,扶笙沒想到她的這個動作,徑直摔在光滑的瓷磚上,臉頰緊貼冰涼的地面,心里萬念成灰。 “你沒有證據,憑什么說是我,賀婧,我敬你是學姐,但不表示你可以這樣欺壓我。” 林素芳和虞家有多怕她給他們添麻煩,扶笙不是不知道,如果這件事鬧大,被他們知道,他們會怎么看她,雖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先入為主的觀念,他們會認為她給虞家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