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沉淪 第13節
書迷正在閱讀:[洪荒同人]舌尖上的洪荒、不甘不愿(高干)、嬌寵大太監、渣了師叔祖以后、霸主蟲生[星際](重生)、眾里尋她千百度之農婦篇、上門女婿是神醫、隱婚,我的狼性總裁、九天神皇、韓娛之四重奏np向
扶笙捧著煙灰缸忽然笑了,這樣做好奇怪,好像...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她偷瞄里面的情況,嗡嗡嗡的紋身機還在不停地響動。 她用指尖悄悄抽出張紙巾,對折一次,白凈的紙面在茶幾上輕擦拭過,邊邊角角都擦干凈,扶笙彎腰回身時,手肘撞上桌面的硬物,她好奇地看了兩眼桌上攤開的雜志,都是英文的,她看不太懂,趴在上面,咬著指尖,細細辨認,《1000 tattoos》、《ink the art of tattoo》...... 好難懂啊。 扶笙借著門外殘留的一點亮度,坐在地上,背靠沙發翻閱雜志。 這里有好多刺青的樣式,說不準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越翻找下去,扶笙就越對封馭身上的刺青樣式感興趣。 她從前看書就會犯困,越看越索然無味。 雜志被歸于原位時,門上的風鈴叮鈴作響,入了扶笙的耳。 “怎么這個時候下雨了...沒帶傘啊...” 她站起來,一下子沒站穩,踉蹌了下,踱步到門口,秋季的雨很少能聞到味道,不像夏日傍晚的雨,悶潮。 扶笙在這家店唯一的自然光源處,抻了抻腰身,好久沒有這么愜意過。 “你倒悠閑?!?/br> 扶笙原本打直的手臂靠在耳后,彎了個弧度,緩緩轉過身來,她只能看到封馭的眼睛,其余都被口罩和帽子掩蓋。 她尬笑地指著外面的雨,“外頭雨很大,呃、你怎么出來了?!?/br> “你很閑嗎?” 封馭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朦朧失真,扶笙辨析了一會兒,才點頭。 封馭含笑道:“很閑的話,幫我收幾件衣服怎么樣,就在你上次住的房間的對面,有扇白色的門,走出去就可以看到陽臺?!?/br> “那衣服收進來后,放哪里?” “我房間啊,你知道的?!狈怦S的語氣比現在的天氣還要風輕云淡,臉雖然被口罩蒙住了,但扶笙覺得他一定笑了。 “......” 這天的雨,好像一把沒鑰匙的鎖,將扶笙困住。 她懷揣著心事,聽話地往二樓走,步履匆匆,她知道那個陽臺在哪兒,因為那個晚上,姜來也是從對面過來的,她順藤摸瓜地找到白色的門。 來不及考慮別的,拿起腳邊一個藤編簍子,沖進雨簾里,快速地收衣服,再跑回來時,打濕了一半的身子。 果不其然進來后,狠狠一戰栗,秋雨不能淋,淋了必須要洗澡的。 扶笙抱著簍子往封馭的房間走,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肌膚上,心臟的跳動速率還沒緩過來,房間門打開后,扶笙輕手輕腳地準備進去,倏的頓住,暗罵了自己一句。 剛才因為急著上來,沒有換拖鞋,把人家地板都踩臟了。 她把鞋子拖在門外,踩著襪子進去,把簍子放在封馭的衣柜前,這才拿了紙巾躡手躡腳地把剛才一路過來臟兮兮的腳印子清理干凈。 扶笙不敢在封馭的房間待太久,防止他回來被逮個正著,看了手機的時間,季曉芩應該也快結束了。 她提著運動鞋,小心翼翼地走到廊檐,往下瞅。 “麻煩封老板了,果然像你說的,白色料刺進去會更痛,啊笙笙呢,怎么人一會兒就不見了?!?/br> 扶笙剛想傾身向下招手,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也許是走了,我之前出來時,就沒看見她?!?/br> “......?” “可能是嫌待這里太無聊了,出去逛了,我打個電話給她。” 男人眼瞼微抬,眸子里閃過一絲光,對著一臉緊張的扶笙勾了勾唇。 ▍作者有話說: 第12章 水汽 “喂,你去哪里了??” 難以啟齒。 好像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置身于真空環境,只能看到兩人交談時開合的嘴唇,映照著門外密布的雨簾,仿佛一場上世紀的默劇。 扶笙蹲坐在地上,背靠著門板,旁邊擺置半干的運動鞋,小聲吞|咽了下唾沫。 就如同封馭說完這句話后,下一秒就捂住了她的嘴那般。 她明明知道他在撒謊,一清二楚...... 手掌卻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唇,防止泄露出一絲半毫的異樣。 樓下的季曉芩沒得到答復,堅持不懈地又問了幾遍,才聽到電話那頭回答說,今晚周前輩說要慶典前加訓她的那帕,沒有來得及告知,對不起。 季曉芩感嘆了幾句周哥真嚴格,不打擾她訓練,掛斷電話后,她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們團里看樣子很忙?!?/br> “那是,幾乎每天都這樣,最近不是要慶典了,說起這個,封老板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下一個月就在大劇院,我和扶笙都會參演,最后一個壓軸節目《天鵝湖》。” “我知道這個,鐘芭每年都會演出,我跟朋友偶爾去看過兩次。” 季曉芩驚訝地睜大眼睛,她是沒想到的,封馭看著不像是會去看芭蕾舞劇的男人。 “出乎意料嗎?其實、我挺喜歡黑天鵝那個角色的?!?/br> “哦??這還真巧了,封老板一定要去看,這個角色會讓你有意外驚喜?!?/br> 封馭望著季曉芩推門出去,順手拿過墻角上次客人落下的雨傘,“拿去用吧,店里還有很多?!?/br> 季曉芩微微怔了下,耳垂刷地紅了,小小的一點,眼睛躲閃地接過傘。 連謝謝兩字都說不完整,只說了一個謝字,便急忙撐開傘跑了出去。 扶笙從原先自己住過那間房里邁步出來,她順著呼吸靠走廊的墻站立,身體瑟瑟抖動。 她想不通他為什么要撒謊。 或許他也想她留下來。 扶笙的腳趾點地,痛并且快樂,絲薄的襪子和地板就一層隔離,而這一層隔離幾乎可以當不存在。 冷感就這樣從腳底板冒上來。 不遠處的樓梯響起動靜,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配合屋外的雨點聲,有點像南方梅雨季節,老屋里,連接著小閣樓的年歲久遠的梯子。 扶笙的胸口起伏,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她心上。 要不要嚇他,不過按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被嚇到。 “躲哪了你?” 扶笙嘴角漾起一個捉弄的笑,貼著墻角溜走,貓著腰搭上原先自己住過的那間房。 封馭兩手插著兜,腳步輕松閑適,嘴邊始終噙了笑容。 拐了個彎,直直朝走廊最末端的房間走去,嘆了口氣,打開門,掛在嘴邊的笑意瞬間凝固住,擰眉掃視過這間房,干凈得一塵不染,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這里是她那晚住的房間,不在這里,在哪里? 封馭啊了一聲,挑了挑眉,退出這個房間,徑直往隔壁走去。 他的房間平日很少有人進來,因為他不經常住這里,二樓只是作為他和姜來、方魏爾偶爾聚會,或是工作晚了的歇腳居所。 封馭走進后,沒開燈,鼻尖嗅到一絲甜香,還可以察覺到雨水的潮濕味。 靜謐的空間里,空無一人,床和衣柜之間的地板上,放了一只藤編簍子,里頭裝了不少黑白灰色的衣服。 又走了幾步,指尖搭上一束暗光,從外頭射進來,紗簾輕晃|動,封馭走到床邊,故作苦惱道:“人怎么突然不見,難不成走了?!?/br> 扶笙屏住呼吸,她的背后是被雨沖洗的玻璃窗,脊背抵在窗臺,轉悠著眼珠子,有些小得瑟。 安靜之余,扶笙想到遙遠的回憶里,相似的一幕。 四周是午睡或學習的同學,教室的風扇呼啦啦地旋轉,桌面上壘得高高的試卷習題冊被吹起一頁...兩頁...好幾頁。 扶笙趴在黃木方桌上,一側臉因為手臂擠壓,按出紅印子,熟睡中被人從后面搖醒。 空氣一直很悶|熱,只是那年夏天格外熱。 “同學?同學?” “誰啊...有什么事嗎...?” 女孩的聲音俏皮活潑,身上的香水味一股腦往扶笙迷糊的腦袋鉆,“你旁邊沒人吧,讓我藏一下唄,待會兒封馭來了,不準告訴他我在這里!” 她的認知里,林飄飄在年級里一直很有名,她不敢招惹,打著困盹站起來,讓人進去。 不過一會兒,打鈴了,午休的時間結束。 走廊里吵鬧聲大了許多,方魏爾和隔壁班幾個男生分別后,手里拿著半瓶冰可樂走進來,一眼就發現了躲在那里的女孩。 方魏爾走近時,扶笙裝作不經意地朝他身后張望,卻什么也沒有。 他用可樂瓶底打了下林飄飄的頭,“喲林姐,封馭那小子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別動方位!我這不等著他來找我?!?/br> “他會陪你玩?做夢吧,他從來不玩小屁孩兒的游戲,白費功夫了。” 果然,那一天,封馭沒來,聽說他和姜來在網吧待了一下午。 * 扶笙耳邊的雨勢小了,她拉開紗簾的一條小縫隙,兩指指尖揪住里層的紗簾,只留一只眼睛看向外面,另一只眼習慣性地瞇起。 怎么沒有人。 她伸長脖頸,往外探了探,放遠的視線像收魚線般,往回拉,最終定格在兩米左右遠的床|上。 霧霾灰的床單上,仰躺著個男人,一條腿支起,手臂橫在臉上,擋住雙眼,仿佛蒙了層眼罩,封馭的五指是隨意張開的,修長蒼白,指腹起皺,清淺地呼吸。 工作了那么久,肯定是累了。 她悄無聲息地踱步出來,踩石頭過河的動作躍到封馭床邊,把手里的鞋斜放在地板上。 抿著唇,單膝按住床沿,爬上了床,幸好沒有吵醒他。 扶笙小心翼翼地蜷縮在封馭的右側,手掌慢慢往上,去夠他的,在觸手可及的距離,一道光線橫亙在中間。 扶笙不敢觸碰,也不敢越界,她的手指只能變作各種形狀,好像這樣就能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