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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看向安靜躺在他懷里的青年。 借著手機的光線,莫許之看清楚了青年的樣子。 這人還長得挺好看,唇紅齒白的,五官相較于一般人要深邃一些。他看上去應該是介于青年和成年人之間的年紀,有著這個年紀所獨有的青澀氣息。 原來還是個小朋友。 “對不住了哥們兒?!?/br> 莫許之不再費力舉手,而是直接把手放在了季柏文的腦袋上,這位置放得有些別扭,他還動了動手臂,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后,這才開始挨個打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 “……” 季柏文虛虛睜開眼睛。 他的視線還很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腦袋正處在一個溫暖的地方,還有人輕輕摸著他的頭發。 黑暗攏下,頭上一重,季柏文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人把腦袋靠在了他的頭上。 季柏文聽到有輕柔的聲音順著貼合著的地方傳來: “……我來陪你了?!?/br> 感受著從頭頂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視線逐漸變得昏暗,季柏文再次昏了過去。莫許之說完最后一句話后,也跟著昏了過去。 蒼天饒過誰。 緣分到了還真是擋也擋不住。 托這位朋友的福,他也得陪著他一起昏過去了。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就趕到了巷子外面。 當警察的手電筒的光打過來的時候,莫許之和季柏文已經徹底的昏了過去。 莫許之的腦袋正枕在季柏文的腦袋上,側顏恬靜,雖然還帶著病態的蒼白,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反而帶上了一絲病態美。 警察同樣也看到了正四仰八叉躺在巷子里的其他的人。 現場情況有一絲絲的詭異。 來不及多想,警察快速完成現場取樣,醫生也同時把莫許之和季柏文送上了救護車,躺在地上的其余的人被警察用警車載著去了醫院。 醫院,病房 “嘶——” 莫許之捂著脖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之前是在那人的腦袋上枕了多久? “日……” 莫許之則不伸手還好,一伸手就發現自己胸口上的傷也被扯著了,這痛感來得比脖子上的酸麻感還要快和強烈,他不敢再有什么動作,就這樣在半空中僵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3號床的病人醒了!” 門外有護士經過,她往里頭瞅了一眼,發現應該躺在床上的莫許之僵著身體像是想要起來,他先是一驚,然后轉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醫生,叫道。 坐在外面的排椅上的薛風聽見了護士的聲音,站了起來,保鏢和助理跟著他的步伐往病房里涌去。 “先生先生,我們還需要對病人進行檢查,請配合一下?!?/br> 護士費力的擠開病房里的保鏢和助理人等,終于走到了病床邊。他放下病歷,轉頭一看,發現那些人還是站在原地。 保鏢目視著前方,助理仍然兢兢業業地跟在薛風的身邊,沒有挪動半步,像是完全沒有將護士放在眼里。 “先生,這……” 護士看向正皺著眉頭的薛風。 薛風再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莫許之,最終還是往后退了一步。 眾保鏢和助理看見薛風往后推了,也跟著往后走了幾步,總算是給醫生和護士挪出了一個空間。 薛風現在臉黑得跟才下過礦一樣。 他今天剛接到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莫許之從醫院里跑了出去,下落不明,這才沒過多久,就聽說他被急救車送進了醫院。 他不知道莫許之鬧這一出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搞這些幺蛾子有什么意義,他現在就只覺得煩躁。 非常的煩躁。 他也說不清是為了什么,就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臟瘋狂跳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噴薄欲發,又被一層無形隔膜給硬生生攔了下來。 但是薛風的煩躁,莫許之是注定感受不到了。 他現在正僵著身子,讓醫生和護士給他檢查各項指標,一動也不動,他甚至不敢稍微轉一下頭看一下房間里站著的是誰。 這誰他媽敢動啊。 護士手上拿著的針頭看著跟個金箍棒似的,就在他脖子那兒不停的晃動著,像是隨時都可以給他來一下。 房間里安靜得就只剩下器械發出的聲音和醫生和護士的交談聲。 莫許之躺在床上,任由護士把他的衣服紐扣給一顆顆解開。 藍白條紋的寬大病服底下是凝白的皮膚,鎖骨突出,在燈光照耀下,泛著瑩白的光。 護士在解開紐扣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莫許之的皮膚。 她只覺得手下入手順滑,還帶著點點溫熱感,溫暖又舒服,讓人舍不得撒手。 但是為了避免被認為是一個色胚,護士硬生生止住了自己還想再摸一把的手。 解開了四顆扣子以后,護士把病服往旁邊扯了扯,露出了纏著紗布的傷口,她伸出手,輕輕地拆下紗布,想要觀察傷口的情況。 一道猙獰的傷口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道黑紅色的傷口橫布在雪白的胸口之上,像是一條壯碩的蜈蚣臥趴在雪地上,不斷的刺.激著眾人的眼睛。 這就是莫許之給薛風擋下的刀給弄出的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