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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不過剛過九點,宋州林還沒回來,劉叔松了一大口氣。 “少爺你先休息會吧,我就先走了,免得暴露了。” 宋京舟倒了杯涼白開,點點頭,說:“路上注意安全。” 周三的時候宋州林給他打過電話,說了酒會的事,讓他這個周末回家,沒什么商量的余地,只不過是通知他一聲。 但是當原野消息發過來的時候他還是立馬說了自己會去生日聚會,同樣也沒有和宋州林商量,因為沒有必要。 宋州林不會同意,但如果他偷摸地做這件事,假裝沒有被宋州林發現,那么宋州林也不會說什么。 宋州林最討厭的事是別人挑釁他,但凡宋京舟與他有任何意見相悖,不管使什么手段他都會把后者掰回來。 其實宋京舟周五晚上沒回家這事宋州林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凡隨便看一看監視器,或者問一問家里的保姆就能知道。 但只要宋京舟裝作非常認真地隱藏這件事,這就滿足了宋州林的控制欲與被臣服欲。 只要他認為宋京舟是“聽話”的,就可以了。 宋州林直到下午四點才回來,期間宋京舟做好了項目報告,換好了衣服,做好了發型。 西裝是上周剛制作好的,沉藍色條紋,襯得他更加白皙。西裝剪裁得體修身,將他的線條完美勾勒。胸口有一枚紅頂仙鶴胸針,為整體沉肅的氛圍添了一筆靈動。 宋州林對他這一整套十分滿意,忍不住贊嘆道:“不愧是我宋州林的兒子,帶出去引多少女孩兒暗許芳心!” 酒會上經常有人會夸宋京舟一表人才,和宋州林年輕時一模一樣。 他看過宋州林年輕時的照片,一點都不像,也幸好不像。 酒會于晚上七點正式開始,地址選在郊外一座別墅,廳內金碧輝煌,放著舒緩的大提琴音樂。 所有人都在笑,男人們手握一杯香檳,笑得放蕩,女人們捏著一只小包,掩嘴嬌笑,到底幾分真幾分假,都心知肚明。 宋州林在臺上講話,身邊站著盛源集團的最大股東陳袁旭,也就是陳語然她爸。 千篇一律的祝賀詞,里面三分之二的內容宋京舟都在之前的大大小小酒會上聽過。 給宋州林寫祝賀詞的人該辭了,這水平都沒原野慌忙扯理由時高。 他又想到周五那晚原野看著地上說出“今晚月色真好啊”,勾了勾唇角。 小笨狗那么笨,肯定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 “想到什么開心的事了嗎?”耳邊忽地傳來一道脆生的女聲。 宋京舟側眸,這才記起陳語然還在自己身邊。 “沒什么,一些小事。” 陳語然聽出他話里的拒絕意味,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京舟你畢業之后是直接進入天成嗎?” “我爸是這么安排的。”陳語然嘆了口氣,“我爸也讓我進盛源,但是我更想當服裝設計師……話說你有什么興趣愛好嗎?” “盛源有設計部,或許到時候你可以進那個部門。”宋京舟淡笑著說。 他沒有回答最后那個問題,也不知該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興趣愛好,他會的東西很多,格斗、散打、跆拳道、書法、鋼琴等等,但都是宋州林逼著他學的,或許他喜歡它們吧。 宋州林和陳袁旭一起下來了,走向他和陳語然。 宋州林看了眼陳語然,笑著說:“咱們語然真的是越長越漂亮了!剛剛叔叔站在臺上視線就老被吸引到你這。” 陳語然低頭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宋叔叔太會夸人了。” 陳袁旭拍了拍宋京舟的肩膀,夸贊道:“害,語然也就這張臉遺傳她媽多,討了便宜。還是京舟好啊,一表人才,我聽好多老董說他們的女兒都想嫁給他!” 宋京舟:“陳叔叔謬贊了。” 宋州林似認真似開玩笑地問:“那語然是怎么看這小子的?” 陳語然愣了下,一抹緋紅爬上臉,輕輕甩手,佯裝生氣地說:“哎呀叔叔就知道問這種問題!我不和你們一起了!” 說著就忙離開了。 宋州林給宋京舟使了個神色,他意會,說了句“抱歉”就去追陳語然了。 陳袁旭笑笑,略帶歉意地說:“被她媽寵壞了,性格就那樣,但是本意不壞,無心頂撞你,你別介意。” 宋州林擺擺手:“小女生嘛,有些小脾氣多可愛。” 陳袁旭看著不遠處站在陳語然面前安慰她的宋京舟的挺拔背影,越看越是喜歡。 “京舟和語然同歲是吧?” 宋州林:“對,他一月生的,比語然大九個月。” “快十九了啊……是該考慮考慮婚事了。” “陳董的意思是……?” 陳袁旭向他敬一杯酒,“都在酒里了。” 宋州林笑著與他碰杯,一口喝盡杯里的香檳。 “親家公,以后多多關照。” *** 宋州林今夜心情很好,喝多了,回去連澡都沒洗,倒頭就睡。 從離場時宋州林與陳袁旭之間的言行舉止,宋京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他有些驚訝,不是驚訝宋州林拿他聯姻,而是這么快就想讓他定下來。 他從十六歲開始參加酒會,如同一件出租商品般租給一個個董事長的女兒,換取一點又一點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