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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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世又把徐偈約了出來。 徐偈說,他真的不知道青落去了哪里。 易世這一次完完整整的講了他和青落的故事,一字不差。 他需要一個真正了解青落的人告訴他,青落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多么可笑,最了解青落的人是個男人,這個人男人還不是他。 徐偈在聽到他就是那個當初青落找來虐待自己的男人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控。 聽到易世完整的復述他那些”招欠“的話的時候,沒忍住,一個拳頭朝他臉上揮了過去。 易世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疼,從嘴里吐出一口血,就接著說了下去。 徐偈坐了下來,眼眶有些發紅。 他知道那件事沒有人可以好過,他可以陪在發瘋的安南身邊,誰能陪在青落身邊呢? 安南失去了的是他們的孩子,青落失去了的是他們,她最珍視的家人。 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想過青落的痛苦?因為他嘴上說的那么看得開,其實也無法原諒青落,原諒自己的疏忽嗎? 每次看到青落,也是在喚醒他所有的痛苦,所以他也不愿意去見她嗎? 那她呢? 她是怎么樣自己熬過來的呢? 就連他和安南,都因為一開始沒有了青落的日子而感到不習慣,那么青落那個時候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呢? 去自虐,去找虐,身體上的痛苦,可以遮住她心理的痛苦嗎? 他手肘撐在桌子上,用手遮住眼睛,遮住眼底的濕潤。 直到他聽到青落的轉變和開心,心里衡量了一下時間,他們的重逢是在青落上一次找他之后,那時候他看到青落已經覺得她走出來了,還為此感慨了一下,希望安南有一天也能真正的走出來,走到青落面前說一聲,你好。 聽到青落和對面這個男人慢慢的走到一起,聽著易世自己描述著自己的改變,很奇怪,明明那些話像是自吹自擂,可他就是相信。 寒風中站在他家樓下的那十個小時,看見他出現時喚出的那聲“落落”。 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徐偈的臉色漸漸的好了起來。 老天總算沒有徹底放棄青落,讓她在最輕賤自己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是易世。 不是別的什么更可怕的人,拽她墮入更深更可怕的地獄。 然后是他們的那場旅行,那聲“孩子”。 徐偈嚴肅了表情,聽到這里,他已經大概推測出來青落在想什么了,不用再聽后面的事情,徐偈直接打斷他:“那時候她就已經決定離開你了?!?/br> 易世臉上微微一苦:“我也猜想大概從那天開始她就又想著離開了,但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找到我?就是為了體驗一下安南受過的苦嗎?那這一次的離開又到底是為什么?是因為‘孩子’?她又想起了安南?可她不是已經走出來了嗎?還是別的什么?和我,有關嗎?” 他不知道為什么最后幾個字說得小心翼翼。 就算清楚青落和他之間所有的決定都與他無關,心里仍然生出一些期待。 因為如果離開的原因是因為他,至少證明青落愛他。 徐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找到你不是為了什么體驗,她是在贖罪。我也很難理解她的想法,但她確實覺得經歷同樣的痛苦可以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但如果說她一開始就是因為孩子的事情來懲罰自己,她不會去找你。她找到你,也只能牽強地說是為了……那件事來贖罪?!?/br> “不知道最開始是什么原因,或許她一開始認為那件事給安南的痛苦才是她自己主要的痛苦,所以她才要有同樣的經歷,同樣的痛苦??赡芎湍阍谝黄鹬?,她才能理解到,還有更加痛苦的事,就是……孩子?!?/br> 徐偈這些話說得很艱難,他作為一個男人,那幾個月對于這個生命的期待,對于將要成為一名父親的緊張,那些付出和未來全部化成泡影的時候,他都險些崩潰。他更無法想象作為一個女人對于未出世的孩子是什么樣的心態,當一個在自己體內孕育著的生命永遠停止了生長,會有什么樣的痛苦。 “所以說她這次離開你,也不完全和你無關。因為從你這里她感受到了幸福,而她應該會覺得自己不配幸福,不配有機會孕育生命,不配和你在一起,她才離開的。” “不配和我在一起?”易世像聽到了什么笑話。 這句話他聽太多人說過了,杜昉,大哥,還有圈子里所有的人。 他從來沒覺得青落會這么想,而青落這么想的原因,也并不是其他人說的什么身份地位,而只是因為她不配幸福,所以不配和他在一起? 他覺得這個原因實在是太好笑了,他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一直笑到嗚咽都停不下來。 終日來的情緒終于有了發泄口。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原來她那些藏不住的愛意不是裝的啊 原來那些情深意濃的吻不是假的啊 原來她說過的話都是真實的啊 原來 原來自己沒有那么差,自己給她的幸福,她感受到了啊…… 他笑到嗓子發啞,直到再也笑不出聲,突然開始哭了起來。 徐偈看著又笑又哭的易世,神色平靜。這半年多照顧間歇性精神失控的安南,他自己都快成了半個精神學家,他知道大笑和大哭有時候是同一種情感的宣泄,也知道這時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耐心的等待他們情緒過去就好了。 他一直靜靜的坐在對面等著易世平靜,周圍的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們,徐偈突然開了個小差。 安南,青落,現在又是易世,他被精神不正常的人圍繞著,他自己是不是其實也不正常? 平靜下來的易世有些無地自容,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又哭又笑,真的是太丟臉了。 他咳了兩聲,嗓子已經沙啞,還是問了出口:“那你說落落可能去哪里呢?” 易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不是故意要做出來的微笑,那是他自己都毫不知覺的嘴角上翹。 整個人容光煥發了起來,就好像什么積壓在他胸口的許久的東西,在那笑聲中,眼淚里,徹底的消失了。 “你之前說,她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家里人,騙家里說公司外調可以掙大錢,有個幾年都回不來?” 易世點點頭:“我在國內都搜遍了,她應該確實是已經出國了?!?/br> 徐偈稍微沉吟了一下,并不是很有把握的開口:“她一分錢不帶的離開,她應該是在自我放逐,(負重前行)很有可能是去了非洲,印度,中東,或者其他什么戰爭國度,類似這樣可能會有幼兒流離失所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在哪里加入了什么幼兒慈善機構?!?/br> 易世實在是不知道這樣的地方和她,和安南,和什么贖罪有什么關聯。 “她應該是意識到讓自己痛苦的罪惡根源不是安南的一個原諒就能解決的,應該是因為間接害死了一個生命的這件事給她帶來的陰影更重,以她的腦回路,她一定會信奉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能靠多多去拯救這個世界上難以生存下去的其他的幼小生命來彌補自己的罪過了。而越是艱難困苦的環境,她越有可能去選擇,這樣她才能負重前行?!?/br> “你能查得到她的第一入境國家是哪里嗎?” 易世愣了愣:“應該可以?!?/br> “那她很有可能在第一入境國家附近的類似的國度,不過也不排除她會再繞遠。” 徐偈說的那一長串什么罪惡根源,什么幼人之幼,易世沒聽懂,也不能理解,可是他就是知道徐偈說的是對的 至少有了個方向,他抖擻了精神。 即使前路布滿荊棘,只要對岸是她,他就沒什么可退縮的。 他終于有了自信,不再惶惶不安,他相信,只要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回來。 只要找到她。 他走得異常順利 因為根本沒有人認為他真的會走 所有人都覺得他最多難受一陣 隨便找一找 找不到就算了 而他前兩次也確實是這么做的 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活了叁十年,才開始“叛逆” 他和家里人斷了全部的聯系 沒有帶一張家里的卡 只在機場換了一些歐元現金 買了一張最快起飛的機票 去青落去的第一站 她都能做到的事,他沒有理由做不到 飛機上,易世睡著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么香甜了。 = 我的一生,炊金饌玉,萬事順遂 沒有什么能停駐我心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恩愛的人 我笑癡人蠢 心動,是我無法體驗的一種感情 我以為是我天性涼薄 我以為這樣走馬觀花,隨波逐流人生是快樂的 直到遇見了你 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得虛幻而漂浮 我才知道人生在世要有追求和意義 我才相信原來 一見鐘情是真的 愛情這個東西 是存在的 我才相信原來 有一種感情,是剝離掉荷爾蒙之后仍有的心動 有一種愿景,是往后余生都有你的參與 有一個人的存在,是我來到這個人世走一遭的意義 從此往后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方向。 落落,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