ъǐsнū.m 滑雪(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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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落最近折騰易世有點上癮。 自從上次去過搏擊俱樂部,青落本以為易世還會帶她再去,沒想到后來易世再也沒提過,反而問她還想去玩些什么。 “我喜歡玩些新鮮刺激的項目。”青落想了想,說。 易世眼睛一亮,摩拳擦掌:“那咱們去東都?除了1708還有好多新鮮刺激的房間呢。” 青落白了他一眼,無語:“新鮮刺激的事就只有上床啊?膚淺。” 青落向杜昉問了一些關于易世不喜歡做,不能做的事情 也和苑鳶向秦堯旁敲側擊了一些,聽著電話里苑鳶幸福到有些慵懶的聲音,才知道自從上個月苑鳶從日本回來,她和秦堯兩個人一直處于一種如膠似漆的狀態。 令人驚訝的是,比起一個從小長大的發小,一個共事五年的同事竟然更了解易世。 秦堯和易世的共同愛好似乎只有女人。 易世活了快叁十年的人生無聊得很。 興趣愛好全都是富家子弟的標配,高爾夫,游艇,女人,五年前還玩過一陣飆車和摩托。??o?C.Co?(po18) 據杜昉說,易世后來不再玩那些,就是不喜歡太驚險刺激的活動,如果想要易世厭倦她,可以多提議讓他去做些這樣的活動。 青落覺得有道理,她想起一起去游樂場的那天,易世的興趣點真的就只在zuoai上面,并不能體會到那些游樂設施的樂趣。 不過既然游樂場那些驚險刺激的項目易世玩起來都是沒問題的,那就證明他身體上是可以承受的,她就不怕讓他去嘗試這些會有什么危險。 杜昉還說了很多易世生活中的小雷區,不喜歡做什么,不喜歡看什么。 青落聽了進去,也許一直讓他做些不喜歡的事,他也許真的會對自己反感。 那樣挺好,對大家都好。 項目組的工作依然很重,但是上個周末她還是為了“應付”易世擠出了一天的時間,說要一起去她想去的地方。 于是周六她和易世去爬了山。 上山之后在她的“威逼利誘”下,易世玩了攀巖,蹦極,空中秋千,滑翔傘,滑索,漂流…… 山上所有驚險刺激的項目她都和易世玩了個遍,走到最后一條兩山之間的鐵索橋的時候,易世的臉色已經慘白,手都在顫抖,但是又強撐著男人的面子,一定要爬過去。 其實青落的身體素質不錯,但她也沒試過在一天之內做這么多的項目,她怕易世身體會吃不消,易世剛上索橋沒一會兒,她決定還是不繼續挑戰他的極限了,在山對面給他打對講,讓他現在原路返回,坐車下山,在山腳下等自己。 易世握著聽筒,喘勻了氣,有些哆哆嗦嗦的說:“你不是說這些我都玩不下來的話,就不是個男人,你就永遠不會心動么。” 青落愣了愣,想起這是剛剛“威逼利誘”時口不擇言說的話,她打了個哈哈:“沒事啊易總,我也沒說你都玩下來了我就一定會心動嘛,您的安全最重要啊。” 易世在那邊安靜了一會兒,聲音有點低沉:“那走下來也總比不走好。” 青落掛了電話,看著對面一步一晃,用力穩住重心攀著鎖鏈過來的易世,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 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唾棄自己。 周日青落回到盛景加班,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易世一整天都沒有聯系她。 她想,這樣挺好的,這個方法奏效了,她又可以安心工作了。 只是齊倩偶爾嘰嘰喳喳的問她和易世進展得如何了,讓她有點心煩意亂。 不過只是偶爾。 沒想到周一一大早,易世又等在了她家樓下,搖下車窗說:“送你上班啊。” 青落有些出神地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就聽易世一邊發動車一邊問她:“昨天休息得怎么樣?” 說完,他還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仍然酸痛不已的手臂和大腿。 青落突然像是被人點通了什么xue位,周身環繞著的冰山層層碎裂融化,整個人鮮活了起來,她笑了:“領導,我們打工人哪有什么休息時間啊。” 她仿佛又擁有了無窮的底氣,更加變本加厲地和易世“唱反調”。 比如易世不喜歡喝酸奶,她就每天給他帶一瓶酸奶,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讓他不得不當著自己的面全部喝光,還要擠出一絲微笑,說:“好喝。” 再比如易世不喜歡吃香菜,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青落就故意點一道香菜多的菜,然后用筷子把香菜一點一點地夾到易世的碗里,一邊面露憧憬的說:“我從小就一直希望我的男人可以替我吃掉我碗里所有的香菜。” 易世聽到“我的男人”幾個字,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英勇就義般的大口的吃著青落挑過來的香菜。青落心情大好地看著他故作輕松的吃完了所有的香菜,還對她露了一個“我了不起吧”的笑容。 她心里的小人笑得直打滾兒。 再比如易世不喜歡看什么浪漫的輕喜劇,青落就拉著她去看,看完了還要和他聊劇情。易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點頭微笑的樣子,總是讓青落忍俊不禁。 再比如…… 她折騰成癮,漸漸地忘了初衷,慢慢的越來越不像是在故意地做一些惹他厭煩的事,而是什么事情都想挑戰一下他的底線。 如果他真的為了自己做到了,似乎就能證明什么。 證明什么呢? 青落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去想。 她只是在想著,這個周末去做什么好呢? 十二月已經過半,項目很快就要進入緊張的收尾工作,最后一次合作會議開完之后,易世發話,讓所有成員休息一天,為未來的沖刺做好準備,還意味深長地看著盛景負責人邱鑫,說:“絕對不要給員工加班啊。” 盛景那邊人聲鼎沸,萬鼎這邊鴉雀無聲。 易世就好像完全忘記,青落就是自己得力助手杜昉喜歡的女人,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接近她,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從來沒有和杜昉談過,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杜昉的感受。 好像他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對手,不值一提。 所以最近杜昉和自家老板的關系可以說是降到了冰點,他自己的氣場也十分陰郁,參加項目的兩個萬鼎的組員也是大氣都不敢出。 盛景那邊都傳開了,萬鼎的某個高層正在追求他們的員工;可是萬鼎這邊卻幾乎沒有什么風聲。 第一是青落說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易世就在排場上收斂了一點。 第二就是偶爾有捕風捉影的萬鼎的員工問到他們項目組的這叁個人,他們一致否定。 青落還記得自己之前的計劃,項目結束之后不會再和易世有什么瓜葛,怕他之前搞得沸沸揚揚,后面不好收場。 杜昉還記得青落說過的話,他等著項目結束的那天,在那天之前,任何影響不好的謠言都不能被擴散。 但是他現在只能看著青落又上了易世的車,自己除了恨恨地磨著牙,什么都做不了。 = 易世開車帶著青落去了一個享有北方最險雪道之稱的滑雪場。 他在這個城市住了快叁十年,從來都不知道不出一百公里的地方就有這么一個滑雪場。 青落從小倒是一入冬就會來這里玩,這里的每條雪道她都很熟悉了。 易世穿好了滑雪護具,青落已經迫不及待地滑了出去,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面蜿蜒的雪道,說:“要是有人能從那里滑下來才是真男人哦。” 這種句式的話,她這一個多禮拜真的說順嘴了。 那座山峰看著不高,雪道的坡度也并不陡,但是上面地形復雜,稍不注意就會迷路。青落其他高的,陡峭的,所謂的危險高難度的雪道都滑得很好了,就是這一條滑得少,因為她認路的能力不強,如果不跟著教練一起滑就完全找不到路。 易世的平衡能力很強,教練只指導了兩句,他就已經可以在平地上滑了,讓青落頗有些刮目相看。 他們坐著纜車先去滑了幾個容易的,易世都覺得沒問題,青落滑出了興致,要去滑一些危險的。 教練建議易世第一次最好還是不要去滑距離太長的,易世指了指青落提過的那條雪道,問那條他能不能去滑。 教練思索了一下,說可以。 易世看了看對面被滑雪服全副武裝起來的青落,笑了笑,說:“我去滑給你看啊。” 那笑容里竟然有些孩子氣。 青落自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去滑,便和教練一起上了那條雪道的纜車。 易世好奇的在纜車上看著雪道的地形,俯瞰起來真的很像一副弧線構成的迷宮。 青落有些興致勃勃地問易世是不是愛上了這項運動。 易世瞇著眼睛點了點頭,但其實心里對滑雪仍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只是看著她笑得很開心,自己的心情也很好罷了。 在這條雪道上最重要的事是控制速度,因為它每一段都不長,有的部分坡度卻很大,稍不注意就會拐到其他的路上,這也是為什么容易迷路的原因。 教練一直在囑咐易世滑慢些,再滑慢些。 青落也緊緊地跟在教練后面。 控制速度滑慢些事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 她該想到的。 滑到半山腰的一個急轉彎,她剛剛穩定身型,就看到易世從她斜后方沖了過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易世已經消失在另外一個轉角處。 教練來不及問她一句自己一個人可不可以,就風一般地向易世那邊追了過去。 她該想到的。 青落停在了原地,腦袋里一片混亂。 該叫兩個教練來的,她對自己再自信,這條雪道也不是她的長項。 該知道就算易世體能再好,上周所有的項目都撐了下來,滑雪對于肌rou的控制要求也是不一樣的。 不應該上這個雪道的。 她現在到底在做什么呢?折磨他?懲罰他?惡心他? 可是易世這個人,到底做錯了什么? 她和他在一起的目的從來都不單純 一開始是合同,是為了贖她自己的罪,她找上了易世 后來是擔心易世把她踢出團隊,是為了對組員們的責任感,為了自己的私心,她同意繼續和易世周旋。 她本來一直覺得這是個狗男人,是個變態,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負罪感。 可是她突然有點不確定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找上門,這個男人是渣還是狗,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他為了她的幾句玩笑話這么拼命,這么努力,到底圖什么? 他真的是喜歡自己嗎?真心的嗎? 如果他是真誠的,自己這樣折騰他,還能折騰得心安理得嗎? 她突然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只是一場自己的獨角戲,她究竟一開始為什么要拉無辜的人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