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場)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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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會兒,有婢女進來稟報:“姑娘,有客人來訪,說是找您的。” “可知是誰?” “是個姓許的公子。” 許儲定。 蘇錦煙莞爾,起身整理了著裝,確認無不妥之后就出了門。 許儲定著了身月白長袍坐在花廳,一把逍遙扇搖得愜意。老遠見她來,起身行了一禮。 蘇錦煙得知他真實身份后倒是不好受他的禮了,趕緊閃身到一旁,對他行禮道:“許大哥這幾日可安好?” 許儲定將折扇一收,笑道:“好,也不大好。” “此話怎講?” “蘇姑娘派人送去的好茶,許某吃了得趣,心情甚佳。不過,眼下定城不太平,難免有人擾我清靜。” 許儲定雖是一介文人,但文人在當世頗是有聲譽地位,認識的權貴自然不少。偶有些想從他這走走關系的,自是難免。 聞言,蘇錦煙好笑:“既如此,許大哥這是打算來著找我躲清靜?” “非也,”許儲定搖頭:“今日,是特地來向蘇姑娘告別的。” “許大哥要走了嗎?” “許某要出門遠游,興許過段時日再回。” “多久?” “一兩年,又或者三五年罷。” 蘇錦煙聽了后,有些淡淡悵然,也有些淺淺羨慕。 悵然許儲定是個難得的朋友,可卻要走了,同時也羨慕他這般灑脫恣意的人生。 過了一會兒,蘇錦煙說道:“我最近才得知許大哥的身份,實在欽佩不已,承蒙許大哥不嫌棄愿與我結交。許大哥,其實我......” “誒——”許儲定攔住她:“若是不想說也無需多言。” “并非不想,”蘇錦煙笑道:“機緣復雜,不知從何說起罷了。不過,我猜想,許大哥知道我在這里,想必也已清楚了我的身份。” 許儲定點頭,他自然是曉得的。尉遲瑾是何人?那日在酒樓一句“她夫君,”便早就猜到了蘇錦煙身份。 也正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有些陡然而生的情愫便也迅速塵封了。 他這一世鮮少交友,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對于蘇錦煙,甚是欣賞。這等世間奇女子,得之乃幸,失之亦命。 兩人聊了約莫半個時辰,而后許儲定才告辭離去。望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蘇錦煙久久嘆息。 山水有相逢,望君多尊重。 * 如此又安靜地過了幾天。 某日清晨,蘇錦煙醒來時聽到個消息——定城知府姚世坤被下了大牢。 蘇錦煙靠坐在床上,聽了這消息詫異了片刻,隨后又忽地干嘔起來。 “小姐怎么了?”霜凌掀開簾子,面色擔憂。 “無事,”過了好半晌,蘇錦煙才撫著胸口說道:“許是他調(diào)皮了,胃里難受的很。” “難道是他餓了?”霜凌笑起來,趕緊說道:“小姐近日睡得越發(fā)晚了,有時吃早飯沒個準數(shù),估計是餓了。奴婢這就去讓人端早飯進來。” 蘇錦煙點頭,兀自趿拉著鞋子坐在床邊,伸手輕輕地撫摸肚子若有所思起來。 她懷孕的征兆是越來越明顯了,說不準很快就被別院的婢女們發(fā)現(xiàn)。如此看來,她得盡快跟尉遲瑾商量離開的事才行。 想了想,她走到門口試探地喚了聲:“十七?” 很快,十七從墻外翻越而來,矯健的身姿與他家主子如出一轍。 “......” 十七來到臺階下,行禮問:“夫人,找屬下有何事?” “你可有法子聯(lián)系尉遲瑾?” “夫人,”十七說道:“世子爺這些日子一直在別院。” “???” 十七解釋道:“世子爺之前受傷嚴重,后來又淋了雨,傷口發(fā)炎導致夜里時常高熱不退。” “沒請大夫嗎?” “前兩日才請了大夫,”十七說道:“但世子爺喝了藥之后又繼續(xù)出門辦事去了。” 聞言,蘇錦煙蹙眉,低斥:“他不要命了嗎!” “誰不要命了?” 正巧這時,尉遲瑾進了院門,他站在薔薇樹下,面色蒼白地看著她。 . 飯桌上,兩人沉默對坐。 多日不見,蘇錦煙不知道說什么,而尉遲瑾卻是心情好地悶頭吃飯。 見他吃得又快又急,蘇錦煙問:“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之前一直病著,沒什么胃口,都是喝清粥。”尉遲瑾說道。 如今身體有所好轉,案子也了結得差不多了,心情好,胃口也就恢復了。 他喝完湯后,蘇錦煙就給他盛了碗飯,等遞到他面前時,自己倒是愣了下—— 以前在國公府她經(jīng)常做這樣的事,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 “怎么了?”尉遲瑾伸手來接,又問:“你適才找我有事?” “嗯。” “何事?” “我打算這兩日就......” “世子爺,”門外耿青打斷了蘇錦煙的話,稟報道:“大門處有人說要見您。” 尉遲瑾沉眉:“這等小事何須來擾我,誰人能見誰人不能見自己沒數(shù)!” “爺,”耿青瞧了蘇錦煙一眼,遲疑地道:“是......姚小姐說要見您。” “她有何事?” “姚小姐說,她知道另外的賬本藏在哪里,只不過......” “不過什么?”尉遲瑾不耐煩:“說!” “姚小姐想單獨見您稟報此事。” . 此時,別院大門外,姚淑瑩一身輕薄紅紗,曼妙身姿在薄紗下若隱若現(xiàn),外頭只罩了件斗篷。 婢女緊張地問:“小姐,若是尉遲世子不見您該如何是好?” “不!”姚雪瑩手指攥緊,志在必得地:“他一定會見的。” 第58章 耿青在門口稟報:“姚小姐說她知道另外的賬本在何處, 不過...要單獨跟世子爺說。” 聞言,蘇錦煙放下筷子,看向尉遲瑾。 尉遲瑾也停下來, 下意識地解釋道:“姚世坤極其狡猾,罪證都是分好幾處藏匿,我們之前找到的東西只能定姚世坤的罪, 三皇子卻被撇得干干凈凈。姚世坤之所以這么做也是寄希望于三皇子會幫他洗清罪名,因此,這另外的賬本極其重要。” “這是你的事,”蘇錦煙說道:“見不見人你自己決定。” 思忖片刻, 尉遲瑾吩咐耿青:“去請她到書房。” “是。”耿青得了命令就走了。 尉遲瑾還沒吃完,也不著急,端起適才蘇錦煙給他添的那碗飯又慢慢吃起來。 過了會兒,他問:“你剛才想說何事?” “沒什么, ”蘇錦煙兀自拿起筷子, 夾了片醋溜藕:“等你忙完, 我再與你說。” “好。” 吃過飯,尉遲瑾這才不緊不慢地往書房去。 ... 書房。 姚淑瑩緊張無比地站著, 眼睛時不時探向門口,問:“尉遲世子何時來?” “姚小姐, ”耿青說道:“世子爺正在吃早飯,您稍等片刻。” 婢女進來上茶, 姚淑瑩也沒心思喝, 端著茶杯心里打鼓。來之前她倒是做了許久的準備,也斗志昂揚,可這會兒真到了地方,又有些發(fā)憷起來, 也不知一會兒是否能成。 爹爹進了大牢,等罪名判下來,家中女眷都要被發(fā)配。她曾見過定城楊家小姐的凄慘結局,楊小姐本也是官家小姐,因爹爹犯了事,女眷們都被發(fā)配淪為奴籍。 那楊家小姐本也是光鮮亮麗之人人,彼時在定城被無數(shù)富家公子求娶,可自從淪為奴籍且被賣到那種地方后,她成了供男人們?nèi)返耐嫖铩T?jīng)那些愛慕追求的人她不屑于顧,可如今天天都被那些男人輪著褻.玩。 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倒不如提前給自己尋一條出路。她長得不差,論姿色論身段都是這定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她不求做尉遲世子的妻,只求尉遲世子能看在她主動投誠的份上,記她些功勞,免她流離失所。哪怕一輩子被他藏在別院,只當他一人的玩物,她也心甘情愿了。 如是想著,姚淑瑩又給自己鼓了幾分勇氣,斗篷下的身子也挺得筆直。 “世子爺,”這時,外頭有人請安:“人在里頭。” “嗯。” 尉遲瑾大步走上臺階,進書房后徑直往上首坐下,抬眼道:“你說你知道另外的賬本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