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烈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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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在家看比賽,回了句“不去”。 女生威脅:“那就分手”。 他想都沒想:“行啊。” …… 她那時在一旁聽著,要不是這人是他生的,她都能上去罵兩句“混蛋玩意”。 言盡歡看曾如初一臉疑惑,也跟她解釋了一番:“當年啊,我讓阿真去拿你手里的汽水,阿真還沒舍得拿你的,就把他輛新車讓給我了……” 曾如初隱約想起來是傅言真把她作業拿走了那次。 她去臺球室找他要作業,順便買了瓶汽水。 他表姐要她的飲料,讓他過來拿,他過來問她要了飲料,最后卻只把蓋子擰開,將東西又還給她。 他表姐那時笑著說要他“好看”。 她也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出。 言知玉細細打量著曾如初,才發現這人有幾分面熟。 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她跟傅言真是一個班的。 高二那年,她去給傅言真開家長會,當時她還作為學生代表在講臺上發言。 “你叫什么名字?”將信將疑地,言知玉多問了一句。 “曾如初?!备笛哉嬉恢倍⒅灾襁@張陰晴不定的臉,精神緊繃著,這時候替她答了話。 往事打馬而來。 —我叫曾如初。 —名字來自納蘭容若的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 言知玉還記得這小姑娘當時站講臺上的自我介紹。 那時她覺得這小姑娘很可愛,乖乖巧巧,名字也好聽,還給她鼓了掌。 但這小姑娘沒多說什么,說完很快就離開教室,有家長還想讓她多講兩句,老師笑說她去忙著準備模考。 “你是從實驗轉到雅集的吧?”言知玉不動聲色地又問了句。 曾如初點了點頭。 言知玉的神情一下凝滯。 她曾問過裴照關于傅言真打孟新詞的事。 裴照那時候告訴她,可能是因為孟新詞來著許多人來找他們班一女生的麻煩。 她問是哪個女生。 裴照說:“就是從實驗轉來的小學霸,成績挺好的?!?/br> 因為傅言真打的是孟新詞,事情鬧的也挺大。 裴照那時以為說出這見義勇的行為,能讓他們家人別去責怪他。 言知玉覺得心口被黑沉沉的濃云壓著,悶的快喘不過氣,“那你……你后來沒再雅集,是去哪兒讀書了?” 曾如初回話:“我去北城了?!?/br> 言知玉捏在杯子上的手驟然一抖,言盡歡剛給她倒了那杯茶,頓時潑灑了一桌。 茶盞滾落在地,碎成四分五裂。 言知玉看向傅言真,看他站在這個姓曾的丫頭身邊跟護犢子似的,看著她的這雙眼里還寫滿了警惕。 一時讓她惱火又哀涼。 傅言真倒在血泊的那天,口袋里還揣著一張機票。 一張去北城的機票。 她從那血淋淋的衣裳的側兜里翻出來的。 她當時不解,這小子好端端地要去北城干什么。 后面怎么問他,他都不說一字。 現在明白了,無非就是去找他旁邊這丫頭的。 傅言真看出不對勁,忍不住問了句:“這人您也見了,還有事嗎?” 言知玉盯著曾如初,半天才擠出兩字:“……沒事。” 傅言真便急著帶曾如初出去。 言知玉看他這動作,覺得他是把這個家當成魔窟。 怕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就把他旁邊那丫頭給吞了似的。 言盡歡扯著嗓子喊了聲:“好歹吃完飯再走啊,姑姑讓劉媽做了很多好吃的呢?!?/br> 言知玉咬著牙:“……讓他們走?!?/br> 把曾如初送回她自己家后,傅言真又折了回去。 言知玉讓他回來,說要跟他談談。 曾如初和言盡歡不在,言知玉完全沒壓抑什么,擺出來的臉色難看至極。 “那是個妖精嗎?”她問。言辭和神態都透著幾分刻薄。 “一輛車換瓶飲料也就算了,你就這么個敗家子的德行,”言知玉瞪著他,“她還害的你差點把命都丟了?!?/br> 傅言真受傷的那條路,她至今都不敢走。 那天的事,也都不敢再去回想。 但傅言真卻還是那一副沒半點所謂的德行。 “我不同意。”言知玉直接擺明態度,“我沒辦法看著她在我眼前晃悠?!?/br> “那您就別看,我能看見就行?!备笛哉娌幌滩坏卣f。 “……”言知玉氣的直拍桌子,桌上的茶盞手機什么的跟著晃蕩,“那丫頭有什么好的?啊?” 傅言真揉著眉心,“您別鬧了,能不能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 言知玉:“我不讓你過安生日子?她把你害的命都差點沒了!還說我不讓你過安生日子?再說以后,她能幫你什么?左昕晗和你蔡伯伯家的,哪個不比她好?” 傅言真放下手,撩起眼皮,緩道:“她沒讓我干任何事,我那些事都是我自己折騰的,跟她沒半點關系。” “再說,按照您這說法,我都了搭進去半條命,這人我還不得抓的緊緊的?我命這么不值錢?”又不咸不淡地笑了聲,“我能讓她后半生跟別人在一起?” “……” 言知玉被他噎的一字說不出來。 四目相對,她卻還是咽不下那口氣,聲音陡然拔高:“你說說,昕晗哪里不如她?昕晗長的不比她差吧?也那么聽你的話,你就非得作?!?/br> “哪里都不如?!备笛哉娌幌朐谒媲罢f左昕晗的不是,也根本懶的去管別人。 只回一句:“我喜歡的,就是最好的?!?/br> 言知玉臉色慍紅:“你是被狐貍精迷昏了頭!” “別說這么難聽?!备笛哉娴晚鴱淖郎蠐炱鹗謾C,回了下杜康發來的消息,是公司業務上的事,“人家是小仙女兒,我是被仙女迷昏了頭?!?/br> “……” 傅言真的態度很明顯。 言知玉也知道她根本管不住他。 路給他鋪好了,他偏不走,卻非要往那小胡同里扎。 傅言真知道言知玉在cao心什么,無非就是覺得他這個不成器的靠自己不行。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也許是跟曾如初待久了,他身上多少沾著點柔軟,放下手機后,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地跟言知玉說話,“我這不是重新在跟杜叔叔學嗎?” 言知玉被他突然的溫言好語膈應了一下。 一副見了鬼地看著他。 “您兒子也不至于那么沒用?!备笛哉嫘α诵Γ霸僬f,靠人終不如靠己,我自己爭點氣就是。” 言知玉習慣和他拍著桌子唇槍舌戰。 這突然的一下,真把她晃蒙了。 后面,傅言真回到臥室,點著一根煙抽上。 半截煙抽完,想了一想,覺得還是得給曾如初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在干什么呢?”他問了句。 “準備洗澡……”曾如初手里拿著睡衣,正往衛生間里走。 “那,”傅言真壓著聲,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地說,“衣服脫了嗎?” 曾如初:“……” 傅言真笑的沒個人樣。 曾如初罵了他一句,“能不能正經點?” 傅言真擱那兒裝:“我怎么不正經了?” 曾如初不跟他拐彎抹角,“你有事嗎?” 傅言真默了幾秒,“不高興了是不是?” “……沒。” “不高興了就說,別悶著?!备笛哉嫣鹬讣馊c煙身,煙灰簌簌落下。 “……阿姨,”曾如初抿了下唇,“是不是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