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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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伯胥道,湖里睡了一只色鬼,我不堪其擾,打算挖了他的墳,然后填平種地。 友人半點不信,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調侃起他的容貌來。 陸伯胥不覺得鬼是憑空而來的,他叫人去查這個段寒衣,倒也真的查出來一些端倪,得知這段寒衣竟是百年前京中有名的貴公子,不知是何緣由,在科舉之后投湖自盡了。 據說放榜出來,考了二甲之首,當真是可惜了。 陸伯胥發覺段寒衣的死有問題,這語焉不詳的叫他來了興致,還特意去段寒衣故居看過,又去瞧了段寒衣的墳。 去尋墳冢時還出了怪事,先是怎么走都在原地打轉,也便是傳說中的鬼打墻,隨后便是陷入到幻夢里。 待到好不容易找到那墳,卻發現更多奇怪之處。 比如這墳地修的雖然不錯,卻又分別在八個方位釘了厚長沉重的釘子,陸伯胥之前學過一些玄術,頓時發現這是一個鎖魂之陣,這釘子之下,埋的很可能是亡者的衣物。 可為何段寒衣的魂魄卻在府中?陸伯胥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府中,他來到湖中亭,被抽干水的池塘現在看著像一個吃人的大坑。 自從陸伯胥命人抽干池塘后,段寒衣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一開始他沒覺得什么,然而當調查的所有東西都宛如云霧罩頂之時,他便忍不住想起這色鬼。 他喃喃自語般的道,早知道便多留你些時日了。 怎么?終于知道想我了?戲謔的聲音響起。 陸伯胥正要四處望,卻陡然睜大了眼。 眼前這明明干涸的池塘,不知什么時候填滿了,湖水清澈透明,一只手伸出水面一把抓住陸伯胥的衣服,將他往水中猛地一拽 周承弋寫到這里停下筆,轉而拿起大綱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修改了幾句。 房觀彥和西域使臣又一次不歡而散,回來瞧見書房中燭火還亮著,便走了進來,正巧看到周承弋放下筆。 寫完了?房觀彥雖然覺得這篇文某些方面有些嚇人,同樣也心癢難耐的想看后續,讓我瞧瞧。 周承弋改完了大綱有些憊懶的靠在椅子上,腳下微微用力,將椅子推后一些,單手隨意的伸向房觀彥的腰間微微用力,房觀彥也順勢坐到他懷里,翻開新鮮出爐的稿子。 談的怎么樣?周承弋給房觀彥解了冠散發,手指緩慢的從他發間穿過。 自然還是不肯。房觀彥一心二用,回答道,不過我瞧著應該也差不多了,沙蠻正在打仗,鎖甲軍虎視眈眈,民眾日益不滿,他們沒有退路。 其實西域雖然派了使臣前來議和,但一開始并不是很安分,還打著想要學北胡找沙蠻的主意,結果沒想到沙蠻自己先亂了起來。 西域已然沒有任何選擇,要么不答應條件,兩國繼續打,鎖甲軍的威猛他們已經體會過了,再打丟的只會更多;要么就只能答應條件,然后乖乖的認慫當小弟,繼續每年朝貢。 房觀彥在對談判方面半點不退,西域的使臣硬著頭皮談,每天降一點底線,到了今日,已經降到可以答應平原馬場駐軍,和優先將畜牧供給蕭國的條件。 房觀彥自然沒有答應,只同意減少除土地之外的其他賠償,諸如綾羅綢緞之類的,并且天水城就算劃下蕭國地盤治理,也不會驅逐其中的西域臣民。 西域爭取了這么久沒有起色,又不想繼續打仗,也只能在無力掙扎后同意。 房觀彥知道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并不著急。 反而是這本書,讓他看的有點著急,尤其是里面幾乎占了大半的有些粗暴的□□描寫。 房觀彥看著看著,身體稍微坐直了,紅色直接蔓延到脖子。 半晌,他將稿子一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 你,喜歡這種的?他問話聲音很低,完全不敢轉頭看身后的人。 周承弋撐著頭歪在椅子上正有些昏昏欲睡,聞言撩起眼皮尚且沒反應過來,什么? 我說你書里房觀彥的話戛然而止,又換成一句,沒什么。 天色晚了,你近來好幾天都待在書房里,早起晚睡必然疲累,早點睡吧。房觀彥惶急的說完就想起身離開。 周承弋卻收緊了手臂不讓他動彈。 身后的溫度貼近,腰間的手慢悠悠的捏住他的手腕,因此長期寫字不可避免沾了一些墨水的手指落在手腕的皮膚上。 滄州在蕭國最北邊,九月天氣就涼爽了起來,前幾日下了雨,頓時所有人都加了兩件衣裳,聽說不到十月就會下一場雪。 房觀彥感覺到手腕微涼的觸感,緩慢的往手臂推進,帶著似有若無的癢意。 他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書中的段寒衣,他將陸伯胥壓在床榻上,將陸伯胥綁在椅子上,那五感失去大半的情況下感知到的涼意,是否跟現在的一樣? 明明是冷的,為什么渾身卻像是進了火爐,從心口燃燒至四肢百骸,一寸寸的攀升,不得停歇? 房觀彥素日里好用的腦子此時卻有些暈乎。 然后便聽見耳邊響起一句帶著笑意的話,陸伯胥,我看見你了,你看到我了嗎? 周承弋的聲音微啞,房觀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瞬間紅透。 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濕熱的吻落在耳背,一瞬間就將他拉進了那個書中世界。 小公子怎么不說話,是不滿意嗎?周承弋的笑聲輕佻。 房觀彥頓了頓,脖子后面一痛,被人咬了,緊接著便是濕熱的溫度貼上來。 周承弋幾乎不會讓他痛,這是段寒衣。 說話啊小公子,你不說話我怎么知道該怎么伺候你?你想先碰哪里?嗯?那上揚的尾音,是壓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承弋正在考慮下一口咬哪里,如果是段寒衣的話,肯定會去咬勁動脈部分,依次威脅刺激陸伯胥,但周承弋知道那里是致命地方,平時嘬草莓都會避開。 他最后看準了鎖骨,剛剛俯身,就感覺到手臂一緊。 房觀彥抓住他的手十分用力,玉白的指尖瞧著都沒什么血色了,開口,佯裝漫不經心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么沒能耐,做什么都要問我,那不如直接讓我來? 周承弋頓時笑了,他低頭落下一個獎勵的吻,嘴里說著葷話,自己動多累,怕你下不來床。 我怕你虛,要不先吃兩顆藥,免得化成一灘水澆我一身壞我興致。除了說不來太露骨的話外,房觀彥模仿語氣逐漸到位。 一夜孟浪,日高方歇。 房觀彥睜開眼的時候,周承弋已經起來,正拿著大綱在看,問他是否要吃東西。 房觀彥搖了搖頭,連手指都有些懶得動彈。 對了,這篇稿子你用什么筆名投?投哪個書坊?房觀彥問道。 周承弋,用止戈,投給符謙。 止戈背后是他已經是滿城皆知的事情,他這么暗戳戳的寫這么一篇男子之間的故事,為了什么十分明顯了。 房觀彥有些感動,提醒道,把那些露骨的稍微改改,以免嚇到符謙。 符謙那鬼靈精的,一看估計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周承弋翻大綱的手一頓,轉頭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房觀彥眼皮一跳,怎么了? 周承弋緩緩開口,在你起來前,剛寄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卡的我斷氣了。 小劇場 符謙:這什么?這什么?這是什么???? 周承弋:我愛的證明。 房觀彥:這真的不是小黃文,真的。 感謝在20210721 23:57:15~20210722 23:59: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給甜甜的喵jiejie放羊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9章 《他在那里》上刊 應該也沒那么嚴重吧?周承弋摳了摳手指,有些心虛,連語氣都弱了許多,朝廷又不搞掃黃。 房觀彥總是從他口中聽到些陌生的詞語,倒也習慣了直截了當的詢問:何為掃黃? 周承弋解釋了一番,房觀彥聽懂了,卻是道,秦樓楚館之類地方確實并不受打擊,官員中狎妓者不在少數,前朝時期甚至設有專門的官妓,皆是曾經世家大族中女子,不可謂不可憐,因此高祖登位時便廢除此項。 官妓雖廢,那些放浪笙歌之所卻并未取締,背后更有官家扶持。 然則不掃黃,不代表被視作污穢之物的東西能夠光明正大的在市面流通,就算是買賣這些,也多是私底下做成的交易。 你這般刊載出來,那些酸腐儒生估計又要罵你了。房觀彥本是說笑,話一出口又覺得心疼。 周承弋本人覺得無所謂,但看著對象眼中的情緒,耐著性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寬慰道,反正自我寫文開始,便少有不挨罵,平靜反而叫我不安了,所以你不必如此擔心。 房觀彥失笑。 周承弋有些好奇的道,你說符謙會不會刊載? 會。房觀彥說的肯定,凡止戈之作,天下求著無數,他素來秉持內心,不因題材受限而停下,且蕭國并無律法規定不可以刊載。 換句話說便是國家律法不完善,并沒有規定那種書刊載那種書不能刊載,符謙看的清清楚楚,他不可能跟錢過不去。 周承弋嘴唇緊抿,有個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他嘟囔道,竟然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不應該是我的文好看到他情愿違反規則也要刊載嗎? 我寫的明明那么好!周承弋說著暗戳戳的覷房觀彥的方向,觀察他的表情。 房觀彥:他總覺得這個好,指的不是文筆而是里面其他的東西。 周承弋見他沉默不答,故意湊上去追問,我寫的難道不好? 房觀彥默默的端起一盞茶飲盡,這才微紅著臉吐出一個好字。 那邊柔情蜜意,而這邊分成兩批次的稿子先后進了京。 符謙第一回 收到從北邊寄來的稿子時可以說是分外高興,畢竟這是周承弋時隔數月后寫的稿子。 《他在那里》的風格總體看起來有些瘆人,像狐夢第二卷 偷生,帶著濃厚的懸疑鬼故事色彩。 在星海流橫空出世之前,武俠和神靈鬼怪的通俗小說是坊間最受歡迎的,讀者多,受眾廣,同樣也是千篇一律重災區。 《狐夢》按照大范圍分,便屬于神靈鬼怪類,然則新穎的在于叫人見之忘俗的寫法,以及設定。 這個題材雖然也比以前弱勢不少,卻還是屬于熱門題材,各大書坊都是公開收的,相對而言比武俠的待遇好許多。 畢竟江湖風云能寫的東西基本都寫了個遍,很難在其上推陳出新,而神靈鬼怪類題材,卻有著無數可能,以前被封閉的想象力被周承弋用文稿直接暴力敲開,如今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基本都有著新鮮的東西。 符謙對這篇新文很滿意,同時也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不會寫重復的題材。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便叫人將這開篇的一萬字拿下去,準備刊載。 雖然瑞王殿下在連載《易宸晝的未來日記》時有拖稿的前科,但現在房觀彥也在一塊,他還是愿意相信一次的。 事實證明,瑞王殿下還是很值得信任的,沒多久符謙就收到了第二份稿子,厚厚的一沓,足有三萬字左右。 然而符謙的好心情到看到稿子內容時戛然而止。 驛站送來稿子的時候已經很晚,駱異原本都下了班,但符謙一收到稿子就派了下人去他府上請,他頓時緊趕慢趕的跑過來,就瞧見符謙一副呆滯模樣。 怎么了?難道后面的劇情十分精彩?駱異身為長安書坊的總編纂之一,自然是看過《他在那里》的稿件的,登時迫不及待的上前。 他拿過稿子,放目一望,眉頭微微皺起,又舒展,又皺起。 當看到里面的那些勁爆場面時,駱異當真面紅耳赤,用力閉上眼揉了揉,再睜開:很好,真的是一個字都沒有變。 他猛地翻到文章的開頭和末尾,確定文名旁邊的一行確實是止戈兩個字,蓋的章也確實是私印。 這是什么?這是有人借止戈之名在戲弄我們?駱異不可置信的問道。 符謙看向他,半晌才開口問了句,我現在不刊這本書還來得及嗎? 你清醒一些,第二期明天就發售。駱異毫不客氣的拆穿他的妄想。 如同房觀彥所說,西域使臣團已經到了極限,拖了兩日后便同意了簽署條約。 其實有很大一個問題便是,馬上就要過冬了。 北方冷的日子很長,從十月一直到來年三四月,都會是能有人凍死。 北胡和西域都在草原,草原的冬天非常難過,西域相對而言便好多了。 一是因為西域有炭,開采效率低下但能自給自足;二是西域在保留放牧的同時吸納了中原人的想法,城池的建設比北胡更上心;三則是西域行商發達,每年都與滄州交換不少過冬物資。 而如今天水城淪為談判條件,西域的能用的煤礦減少一座,還是最大的一座;交換物資就更被想了,想在雙方雖是已經都歇了兵戈,可倒下的尸體并沒有就此消失。 和西域簽完條約,蕭軍翌日全體撤離白云、溯云兩城,平原馬場歸了他們,里頭現在已經養成年等賣的馬匹大約有兩千多,低價優先出給鐘離越。 這可把鐘離越高興壞了,這些日子也不板著臉了,見人就咧開嘴笑。 當然,這反而是把手下人給嚇壞了,天天問沈娉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而無論沈娉回答多少次沒有事,都鮮少有人相信。 按理說合約簽完應當是喜事,房觀彥卻病倒了。 周承弋發現的時候,人已經燒的有些不省人事,趕緊叫人請了御醫來。 滄州疫情已經得到有效的控制和治療,患病人數逐漸減少,現在大家基本都能正常出行了,但這不代表不會再有人感染,正是擔心這種情況,因此一點感冒發燒都不能攜帶,御醫們幾乎成為了鄉野的主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