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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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們自嘲地笑了笑,我們雖然是守衛,但并不比貧民窟的人高貴多少。他把我們幾個留下,是把我們也當成了棄子。 赫爾一時語塞:。 這三位王子從來就不是過分善良的人,大王子嗜血,二王子殘暴。在他的認知中,只有三王子伊諾還有人性,知道關心人民疾苦。 他曾偶然走在街道上時,親眼看到伊諾王子去攙扶年邁的婦女,也曾看到他將錢財送出去救濟貧民。他甚至不在乎等級之分,愿意和平民出身的meimei戀愛公之于眾。 這些都是他親眼目睹的。 他最終愿意效忠伊諾王子,不是因為蘇珊一直在說伊諾的好話,更不是因為他是蘇珊的戀人,而是他從伊諾的所作所為中看到了一名君主的擔當和帝國的未來。 很難想象,這個命令竟然是伊諾王子下的。 赫爾有些驚訝,他用銳利的鷹隼雙眸看向那名士兵,你確定是伊諾王子? 我都已經快要死了,士兵苦笑一聲,沒有必要騙大人你們,紅衣大主教閣下,王已經放棄我們了,您卻遠道而來,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實際上三天之前他就被感染了,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幾個士兵也或多或少出現了感冒癥狀,就連唯一留下來的軍醫今天也開始咳嗽。 他是生病的人,只有他才能最真實地感受到病痛帶來的折磨。短短三天,他就好像脫了一層皮。在今天桑九池來之前,他們的心底隱隱約約有了死亡的預兆。 所以今天聽到桑九池說他們快要死了的時候,表情上才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瘟疫,這里竟然爆發了瘟疫。 而他們就處在瘟疫的中心,甚至還感染瘟疫。 就算表情再怎么鎮定,包括這位情況最嚴重的的士兵在內,內心都被巨大的震驚和驚恐占據。 伊諾王子讓長官他們離開的時候,到底知不知道這里發生的是瘟疫? 如果他們不知道,那就是從來每把貧民窟的人當成人看待。如果他們知道還放任這里的肆虐,那情況更加惡劣。 在伊諾王子和其他權貴從這里悄然離開的時候,只有桑九池逆風而行,來到了這片地方。 士兵們忽然有些欣慰,在所有人最絕望的時候,還有人沒有放棄他們。 桑九池有幾秒的沉默,他已經走到了士兵面前,低聲道:把手伸出來。 士兵猶豫了一下,聽話地伸出了手。 食指和中指并攏放在士兵的手腕處,桑九池為他把脈之后又接著說,舌頭伸出來。 士兵這次不再猶豫,他立刻聽話地伸出了舌頭。 舌苔已經是厚厚的一層白色,舌根也病變成了紫色。 桑九池又扒開士兵充血的眼睛看了看,最后道,你們不能再在這里守衛了,你們也需要休息,能讓我進去嗎?我想進去看看。 士兵們對視一眼,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為首的那位情況最嚴重的的士兵點了點頭,請進,不過我們不能休息,這里需要有人把手。 桑九池朝著已經全都下車的信徒招了招手,他的信徒們臉上全都戴著面巾。手里抱艾葉的抱艾葉,拿面巾的拿面巾,滿滿當當,顯然是有備而來。 沒關系,你們去休息吧,我的祭祀們會在這里守著。我帶來了簡單的藥劑,你們先回你們的地方把藥熬出來喝下,休息一天。還有,讓你們剩下的那位軍醫過來找我。 桑九池的聲音不大,還十分溫和。 可眾人聽在耳朵里,卻有十足的分量。士兵們看了看桑九池,又看了看手里抱著一堆東西的信徒們,最終妥協,好,那就麻煩紅衣大主教閣下了。 接過藥,他們再也沒有猶豫,朝著貧民窟不遠處的營地走去。 桑九池出現在貧民窟時大部分人已經在絕望中等待死亡,在眾人哀怨的目光中,桑九池就像一縷刺破了黑暗的光,慢慢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那一刻,貧民窟里虔誠的信徒們齊刷刷跪在了地上。 就在兩天前,士兵們忽然封鎖了貧民區的入口,將他們關在了里面。 桑九池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在旁人再正常不過的世界里,在桑九池那雙眼睛里卻看到了無數死氣。 這場疾病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太久,再拖一個星期,病毒就會瘋狂分裂,傳遍帝都的大街小巷。 親愛的信徒們,我是紅衣大主教桑九池,就在昨天晚上,我聽到了你們的求救聲。 所以今天我來到了這里。因為桑九池的到來而略顯慌張的民眾們齊齊放松了下來。 他們大著膽子抬頭看向面前那位蒙著紅色面紗的紅衣大主教,眼睛里含著對求生的渴望。 有人壯起膽子喊了一聲:主教閣下,求求你救救我的mama吧!她已經咳嗽了五天,她一天比一天虛弱,現在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隨著一個人的喊叫,原來越多的人開始哀求的訴說著自己和家人遭受到的折磨。 剛才因為敬畏而平靜的空氣瞬間躁動了起來,不過他們最終還是保留住了自己最后一點敬畏,沒有撲到桑九池的面前,只是伸出手臂向對方求救著。 往往病人自己才最能直接感受到自己的病情,身邊那么多人生病,在他們的心底深處,早就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悲慘的命運。 現在桑九池突然出現,大家就像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全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桑九池身上。 人們眼中的瘋狂和哀求越來越濃烈,赫爾下意識擋在了桑九池面前。 下一秒,他就被桑九池輕輕推開。 桑九池向前走了一步,將食指懸空放在嘴的位置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安靜。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眾人立刻像被按上了暫停鍵,齊刷刷停了下來。 我無法保證能救活每一個人,但我可以保證,會竭盡所能救治這里的每一個人,前提是你們要配合我的治療。桑九池從一名祭祀手里接過艾葉,我現在要說以下幾點。 我們戴了足夠多的面巾,從現在開始所有人,我說的是所有人,不管你是病人還是健康人,把面巾戴上。 喝的水必須完全煮沸,貧民窟河道里禁止任何人靠近,那里面都是腐爛的尸體,你們的病就是從那里傳染的。 吃水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帶了足夠的錢,為你們購買干凈的飲用水。但光買水只是治標不治本,我會盡量為你們尋找合適的干凈水源。 我給你們帶來的艾葉,別要心疼資源,只要艾葉還有,就讓它一直點燃。 我今天帶了些藥品來,等會兒我們熬好之后你們所有人都要喝下去。明天開始我會對癥下藥,另外就是保持通風。呆在家里的病人切忌全天門窗緊閉,每天至少有三個小時的通風時間。另外我還為你們帶來了消毒劑,不過這個消毒劑不是用來喝的,是噴灑在地面上殺死病害。 消毒劑的味道有些難聞,你們忍耐一下。 桑九池事無巨細地一點一點將注意事項一件一件說完,然后頓了兩秒,你們這里有類似于首領族長的的人嗎? 人群中,一名強健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中年人身材很魁梧,但眼底已經隱約出現了黑色的死氣,是我。 你叫什么名字?桑九池問道。 中年人:我叫托爾曼,主教閣下。 桑九池:我會盡可能地帶你們戰勝病魔,但畢竟我這邊人員有限,很多時候還需要你們的幫助,我需要你組織人員,監督大家是不是按照我的要求在進行。特別是河道的水源,絕對不能再靠近。 最后我還要說一點,接下來,所有的人都能得到救治,所以請大家將優先救治的權利留給病情嚴重者和老人小孩,禁止喧嘩和擁擠,這個維持治安的工作也需要你來完成,托爾曼,你能做到嗎? 托爾曼的眼睛已經泛紅,他用力點點頭,您放心,主教閣下,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辦。 就在剛才,他還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身邊人一個個病倒。 桑九池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人,大家渾濁的眼睛里已經慢慢開始恢復了清明。 他沉吟片刻,最后說了一句: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戰勝病魔。我沒有放棄你們,所以你們自己也不要放棄。這是一場硬仗,我相信勝利者一定是屬于我們。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了啜泣的聲音。 在無盡的絕望中,他們終于等來了生的希望。人們不受控制的互相抱頭痛哭,終于在無休無止的死亡壓迫中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赫爾看著這些重拾信心的人,心中頓生無數感慨,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但又很快地深呼吸壓了下去。 桑九池并沒有再說什么廢話,接下來就是緊鑼密鼓的治療工作。 艾葉在四處點燃,微澀的熏香味立刻充斥在了這片區域里。 在遠處祭司們已經點燃了篝火,架好了鍋開始煮藥。不消片刻,苦澀的味道已經蔓延開來。 光是聞,就感覺特別苦澀。 托爾曼也不愧是這里的族長,他很快就糾集起了一批強健的青年人,他們按照桑九池的剛才說的將病人按照重病、老人、孩子、婦女和壯漢的順序排好。 桑九池也沒閑著,他講完之后立刻就開始為病人們看病。 赫爾以一種守護者的姿勢默默跟在桑九池面前,一邊保護著桑九池,一邊暗暗觀察桑九池的一舉一動。 臟亂的住處,臭氣熏天的房間,滿身嘔吐物的病人。 桑九池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目光異常堅定,沒有任何的嫌棄。 在他眼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一個個等待解救的靈魂和生命。 貧民窟的房子都挨地很近,桑九池從開始看病就沒有停下,在炎熱的天氣里,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 赫爾見狀,拉出毛巾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 桑九池剛看完一位重病臥床的老人,他微微喘了口氣后搖頭,等下再說,我要先把這個病的病癥都搜集起來。 他說著便邁開步子,繼續朝著下一個病人的住處走去。 赫爾在身后看著,面前的青年在寬大的紅袍中身形顯得越發纖弱。 可現在的他,卻用這副纖細的身體撐起了這片死域的一片天。 路上,赫爾環視四周。剛才還是死氣沉沉的人們臉上已經有了笑容。他們還沒有喝上救命的藥,但他們在桑九池剛才的鼓舞中卻已經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疾病是最折磨人的,特別是到了疾病的最后,往往奪去人們生命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疾病帶來的無盡恐懼。 相同的疾病,一旦人們喪失了求生的意志,都難以挽回這個生命。 赫爾腦海中縈繞不去的一直是桑九池最后的按句話,我沒有放棄你們,你們更加不能放棄自己。 只是這一句話,將自己和這群病人捆綁在了一起。 他對病人們許下了最厚重的承諾。 頭一次,赫爾覺得自己對桑九池以前的印象有些偏差。 他曾經以為桑九池不過是個神棍,用優美的語言來欺騙淳樸的民眾。可現在,他卻從這些語言里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反觀自己效忠的伊諾王子,他明明早就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一切,不僅沒有過來救助,反而放棄了這里。 自己當初用眼睛看到的伊諾王子,是真正的伊諾王子嗎? 還是只是伊諾王子演給他看的表象? 赫爾陷入了沉思。 桑九池一工作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太陽落山,桑九池才采集到了足夠多的樣本,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在他和赫爾身邊,已經多了一位穿著白色袍子、臉戴面巾的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剛才的軍醫,士兵們已經服了藥劑睡下。軍醫因為有一定的醫學基礎,開始的預防做地還算到位,剛剛才開始出現癥狀。 祭司們熬好的藥劑已經分發給了所有的人,讓他們都喝了下去。而在熬煮著藥劑的大鍋旁邊,已經架起了另一口鍋。 濃醇的rou香味從里面散發出來,勾起了所有人的味蕾。 這一刻,赫爾非常佩服桑九池的先見之明。 如果不是桑九池一開始讓托爾曼維持好秩序,此刻可能已經發生了哄搶事件。 不過現在,在托爾曼和一眾青壯年的監督之下,熬好的rou有秩序地進行發放。先是重病的患者,接著是老人孩子婦女,最后才是他們這些青壯年。 這些rou都是用桑九池帶來的錢財購買的,赫爾知道,病人需要補充能量有足夠強壯的體魄,才能抵抗住病魔的侵襲。 有時候食物的功效反而比藥物更加有效。 所有人臉上緊繃的表情已經放松了下來,有的人狼吞虎咽喝下了來之不易的rou湯,有的人則是慢慢品味rou的味道。 緊繃的情緒過后,人們放松下來,有些人甚至沒有回到家,已經互相倚靠地坐在地上睡著了。 這里依舊被致死的疾病籠罩,但恐懼絕望的氛圍卻已經悄然褪去。 第133章 教皇6 桑九池往回走的時候, 太陽已經落山了。 他要回去配制特效藥,唯一的軍醫留在了貧民窟進行緊急情況處理。 從早上到傍晚,桑九池只喝了一點水和rou湯。他們上車前都熏了一遍艾葉, 又將手全部洗干凈,這才走上了馬車。 他們進入的是瘟疫區,目前來說, 神殿是暫時不能回去了。 索性教廷在下面還有其他安置點,桑九池帶著一眾人前往這個作為安置點的教堂休息。 坐上馬車, 桑九池才摘掉面巾,一直堅定的臉上露出了疲憊的倦容。 你還好嗎?桑九池的對面, 赫爾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太拼了, 如果連你也倒下了,他們還能指望誰。 纖細的手指輕輕捏在眉心上揉捏起來, 別擔心, 我不會倒下的。從我今天一天的觀察來看,這場瘟疫還在初期, 只要得到的及時的救治就能很快阻止瘟疫的蔓延。 過來。桑九池后背依靠在椅背上, 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 赫爾愣了一下, 彎著腰走到了桑九池面前, 不明所以地看像桑九池。 桑九池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會按摩嗎? 赫爾搖了搖頭,我可以試試。 桑九池闔上雙眼, 好, 幫我揉揉肩膀,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