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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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表情震驚,他委屈地望著梵戮,轉頭看向桑九池時又變成了惡狠狠地瞪。 桑九池: 如果江童事后知道自己才是師尊,他剛才抱著的人是梵戮,他會不會氣到哭? 梵戮把江童晾在一邊,轉身去看秋眠的傷勢。 桑九池走到梵戮身后,表情十分凝重。 魔氣并不好祛除,一旦傷口粘上就如蛆附骨,除非將那處砍掉才行。 但現在這個魔氣已經侵入肺腑,就算是他也很難救下這個孩子。 桑九池偷偷打量梵戮,就見梵戮在查看一番后忽然朝著那團黑液抓去。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去抓梵戮的手,小心,你也會受傷的。 梵戮身形微微僵住,冷硬的表情松動了一下后再次掛起來,你退后,我無妨。 他說著就再次將手伸向那團黑液,說來也是奇怪,別人怎么收拾都無動于衷的黑色液體,看到梵戮的手就像找到了家的螞蟻。 本來安靜流淌的黑液立刻躁動起來,齊刷刷朝著梵戮的手沖去。 黑液很快就從秋眠身上一滴不剩地轉移到了梵戮身上,那團漆黑的液體像貪婪的螞蟻,爭先恐后包裹住梵戮的手,卻又不得而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點,生怕因為自己的躁動影響師尊的做法。 很快,梵戮的身上冒出了呲呲作響的雷電之氣,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臭味。本來躁動的黑液因為雷電動作開始放緩,直到一動不動。 最后,黑液緩緩從梵戮手上脫落,嘭的一聲巨響掉在了地上。 剛才還是軟塌塌的液體,現在已經凝固成了一團黑色固體。 這還沒完,梵戮最后彎腰在黑色固體上設了一層禁制,這才顫顫巍巍站直。 此刻,梵戮已經臉色蒼白,走路間身形虛弱地晃動兩下。 江童下意識就要沖過來抱住梵戮,梵戮眼睛像裝了定位器,一個眼神就捕捉到了桑九池。 他手臂微微抬起,指向桑九池的方向:你,扶我回房休息。 桑九池立刻攙扶著梵戮,帶著他往外走。 走到一半,梵戮想起了什么,回頭看向江童:你剛才說秋眠受傷都是因為你,發生了什么? 江童臉色青紫交加,看著桑九池攙扶在梵戮胳膊上的手,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一起。 可隨后他又恢復了正常,低聲道:我和秋眠師兄做伴下山歷練,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被一個女人擋住了去路。那女人那女人 江童說著說著臉色漲紅,眼淚仿佛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 周圍的師兄師姐們看了心疼不已,可師尊就在面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心疼地看著小師弟無助地站在房間中央。 梵戮不耐:那女人看你生的不錯,想要拿你去修煉? 江童的臉更紅了,他僵硬地點點頭,我寧死不從,秋眠師兄也幫我從中周旋。眼看著秋眠師兄就要趕跑她時,那女人的后背卻突然生出了一雙黑色rou翼。然后那女人就修為大增,秋眠師兄和那女人斗法原本不會輸的,但為了掩護我逃跑,中了女人的暗算,才變成這個樣子。 梵戮:你們是在什么地方發現那個女人的? 江童仔細回憶了一下,在梧桐鎮。 梵戮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不再久留,他剛才為了給秋眠療傷損失了大量修為,現在迫切地需要休息。 桑九池也看出了梵戮的虛弱,趕緊帶著他離開。 桑九池的修煉是在洞府,不過在前山也有居住的房間。 梵戮祭出紙鳶,兩人片刻后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目送梵戮和桑九池離開,江童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像豆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落。 江童今年只有十八歲,當年師尊帶回來時還是個牙牙學語的三歲娃娃。全身粉嘟嘟胖墩墩的,可以說是在全宗門的寵愛下長大的。 現在江童雖然長大了,長老們依然疼愛他。而他長的又十分漂亮,引來了很多師門弟子的暗戀。 眼看著江童哭泣,眾人紛紛上前安慰。 江童哭哭啼啼,師尊以前最疼我,可今天你們也看到了,他眼里獨獨只有梵戮。不是我嫉妒,師尊高風亮節,他老人家偏愛誰我都不會多說什么,可唯獨梵戮不可。他身上魔氣縈繞,只怕將來會害了師尊。師尊向來純良,也不知那梵戮使了什么招數誆騙了師尊! 幾個長老臉色不愉:童兒放心,我們斷不會讓那個魔種壞了師尊的威名! 第98章 爐鼎師尊3 雕梁畫棟的房間中, 縷縷青煙正從香爐中飄出。 梵戮一進入房間便臉色慘白地坐在軟榻上,原本幽黑的雙眸外像裹了一層白霧,讓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情。 桑九池皺眉: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 就被梵戮一把拽進懷里。 絲滑的綠色羽衣滑落在對方的厚重的黑袍上,緊接著溫暖寬厚的臂膀就將桑九池圈在懷中。 桑九池有些怔愣梵戮的表現, 不管是從世界劇情還是原主的記憶, 梵戮此刻剛剛從煉火山出來,被魔氣困擾, 怎么著對他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不像把他當成仇人, 倒像是當成了摯愛之人。 桑九池還在思忖間,唇瓣卻感覺到厚重溫暖的壓力。 他驀然回神,梵戮不是何時已經吻了上來。 不過梵戮似乎十分憔悴,只一吻就讓他耗盡了全部力氣。 親吻淺嘗輒止,梵戮很快就離開了桑九池, 轉頭將視線放在了桑九池的手腕處。 骨骼分明的手順著翠綠色的羽衣滑落, 落在了幫九池過分白皙的手腕上。 兩人身高相差不大,但桑九池的手落在梵戮的手里, 卻像玉質品一樣精致小巧。 只見梵戮的指尖在桑九池的枷鎖處輕輕一點,四個捆縛著自己的自己的金屬環同時裂開了一條縫,應聲跌落在地上, 發出了四道清脆的哐當聲。 沉寂許久的厚重修為瞬間在四周游走, 不過眨眼間便充滿了全身。 梵戮的cao作讓桑九池迷惑了, 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更加迷惑。 梵戮牽過桑九池的手腕仔細看了看, 略帶薄繭的指尖在剛才鐵環捆縛的地方摩挲了幾下。 似乎是確定桑九池沒有被鐵環傷到, 梵戮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一下。 梵戮用那雙帶著迷霧的雙眼看向桑九池時,桑九池也在危蹙眉頭看向他。 他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點什么,可那層迷霧卻擋住了所有的神情, 也擋住了所有的探究。 梵戮淡淡看著桑九池許久,最后化成一聲長嘆,我這幾天要閉關,暫時不能陪你玩了。你自己去玩吧,不過最近外面很不安頓。我知道你很強,但還是要悠著點。乖,等我回來。 梵戮自顧自說完這些話,也不等桑九池說些什么,便化成一縷黑煙飛走了。 臨走前,還不忘把那四個金屬環卷入黑袍中一并帶走。 偌大的房間里,頓時只剩下桑九池一個人。 桑九池坐在軟榻上呆呆坐著,腦海里全是梵戮臨走前的那句乖,等我回來。 許久后,他才在腦海里顫巍巍問了一句:【F001,你有沒有覺得,梵戮ooc地有點嚴重?】 F001:【抱歉,宿主大人,該問題超過了我的回答能力。】 梵戮走后桑九池才有時間打量自己的房間,這是原主在主峰上的房間。 原主不喜奢華,酷愛幽靜清雅,這處住處也是建在了頗為幽靜的山頭。 院子里種了幾棵常開的觀賞性桃花樹,桃花四季常開,整個院子里都能聞到桃花的淡淡幽香。 在后院還有一汪清泉,修士的修為進了練氣期就可以用除塵訣來除去身上的污垢,無需親自梳洗。 不過有些修士很喜歡在泉水中感悟天地法則,借此穩固修為,原主就是其中之一。 暫時想不通梵戮的表現為什么奇怪,但他可以確定的是愛人不會傷害自己。 雖說在自己醒來時發現被囚禁在鳥籠中,但鳥籠中的裝潢一看便是靜心打造。 樹枝用的是極品水菩木,鋪在軟榻上的羽翼也是用的極品冰羽獸身上的羽毛。這些東西都與他的水屬性十分契合,不僅能夠安撫穩固他的修為,如果利用得當還能增進修為。 而且那些東西并不是隨處可得的,都需要經歷九死一生才能得到。 梵戮雖然用手環捆著自己,但又在里面包了一層厚厚的絨毛,生怕弄傷自己。 如果只是為了囚禁自己,倒大可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桑九池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院落中召出紙鳶后飛去了后山。 梵戮也不知道去哪兒閉關去了,閉關前也沒把他的儲物袋給他。 桑九池來到剛剛還囚禁著自己的洞府,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奢華精美的鳥籠。 在鳥籠旁邊懸空掛著一個水鏡,水鏡下躺著一個被蹂躪爛了的粉色月季花。 看到那朵月季花,桑九池的表情微微一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彎腰撿起了月季花。 白皙纖長的手指捏著花柄,桑九池低頭看著花瓣已經破碎不堪的月季花,肩膀微微繃緊。 下一秒,他伸出手指,在月季花花瓣上碰了一下。 無事發生。 本來緊繃的身體長松了一口氣,可隱隱約約間,似乎還帶著一絲無法言說的遺憾。 桑九池手指捏著花柄,一抬頭便看到了面前的水鏡。 看到里面的人時桑九池又愣了一下,里面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梵戮。 那張原本冷肅狂邪的臉此刻卻悲天憫人地從鏡子里望著自己,眼中帶著怔愣和星光,帶著幾分犬系的萌態。 被自己的聯想逗樂,桑九池不由笑了一聲。 他笑,鏡子里的梵戮也跟著笑起來,兩只鷹隼般的眸子里深深凝望著桑九池,好像梵戮真的就在面前微笑著注視自己。 桑九池停住笑聲,索性坐到了梵戮先前變出來的藤椅上。 他手指輕輕一鉤,水鏡也跟著降落高度,停在了桑九池面前。 桑九池試著調整了一下表情,很快,鏡子里的梵戮表情慢慢變化,溫和的眉眼逐漸伸展,眼神犀利幽深,嘴角僵硬冷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森寒大魔王表情。 桑九池的表情又變了一下,鏡子的梵戮表情再次跟著變化。 森冷變成了邪肆,標準的陰險大反派臉。 通過控制自己的五官來展現愛人的表情,總覺得,有些微妙。 桑九池又玩了一會兒,眼看著外面天漸漸黑了,才施施然站起來,在自己的洞府找了一圈,找到了床榻最深處的儲物袋。 將儲物袋收起來,桑九池這才離開洞府。 離開前,他將那多破碎的月季花也收進了儲物袋,順便又在洞府外施加了兩層禁制,確保無人能夠床進來。 等桑九池回到前山自己的住處時天已經黑了,明亮的月輪懸掛在天空之上,繁星密密麻麻鋪成一條銀河。 不得不說,古代空氣質量就是好。 桑九池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中裹著淡淡的桃花香味,立刻鉆進了桑九池的鼻腔中。 桑九池剛落在院子里,在寂靜的黑暗中,立刻有一道東西襲來。 那東西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白光,凌厲中帶著破空之音。 桑九池腳尖點地輕輕一躲,避開了那東西的攻擊。一擊不中,那東西再次襲來,這次不再是一道白光,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桑九池看清楚了,那是一個鞭子。 鞭子被耍成了一片綿密的墻壁,兇殘地朝著桑九池逼近。 黑暗中,慢慢走出來了一個人。 江童手持鞭子,眼神里早沒了先前在眾人面前的乖巧柔軟。 此刻的江童表情猙獰,眼神因為嫉妒而變得惡毒狠辣。 可以看出江童用盡了全力,但說到底江童現在只有筑基期修為,在他這個渡劫期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桑九池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拇指在空中像拈花一樣輕輕一拈,就把鞭子端捏在了手里。 看似捏的輕柔,可江童卻再也動不了分毫。 所有的攻擊戛然而止,江童手里緊緊抓著皮鞭把柄,用盡了全力去拽,卻怎么也拽不動。 氣急敗壞之下,江童恨恨跺腳,你你這個魔物,放開我的鞭子! 桑九池挑眉,有本事甩,有本事你自己拿啊。 江童用力拽了好一會兒都沒拽出來,氣的眼睛里都纏上了水花。最后他索性兩只手握住手柄,兩腿向后登在地上,身體繃直微微向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去拽。 江童一張俏生生的臉憋的通紅,皮鞭也沒有移動分毫。 他恨恨瞪向梵戮,卻見梵戮突然勾唇一笑,眼神里皆是算計。 他暗道一聲不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梵戮的手輕輕一松,江童立刻向后卷成一個球滾到了地上。一直滾了數圈,直到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才停住了翻滾動作。 江童臉色通紅,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 他死死咬著嘴唇不讓淚水落下來,強撐著的聲音里卻帶顫抖,你憑什么住進師尊的院子里,師尊從來沒讓別人住過這個院子!師尊乃仙人之姿,你一個低入塵埃的魔物,也配和師尊同住,呸,快滾回你的離元居去! 桑九池沉默。 在原主的記憶里,原主對江童這個孩子的確比較關注,江童對他也是十分崇拜。 不過現在看來,江童對原主的崇拜大約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嫉妒使人瘋魔。 桑九池隨意俯視著江童:那如果是你來住呢? 本來被嫉妒沖昏頭腦的江童猛然一僵,他臉色變了又變,本來兇狠也掛不住了,若是我,若是我當然可以。 桑九池:所以說你生氣是因為住進這座院子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他想了想,突然一笑,你那也來住啊。 江童呼吸一滯,睜大不敢置信的眼睛看向桑九池:你,你在說什么? 桑九池:你,你,你的,你是結巴?你不是想來這里住嗎,搬過來啊。 江童徹底懵了,我不是結巴。師尊從未讓人住過這院子,我 桑九池:師尊現在又不在,他臨走之前讓我打理幫他打理這院子。